其实他很不想来,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小绿。
想起数天前的失控,聂安怀懊恼抚额。她会因此看轻他吗?会因为这样对他有了防心吗?他叹了口气,后悔和自责不断啃蚀着他的心。
那一晚送她回来时,他完全不敢正视她,怕会在她眼中看到让他无法承受的厌恶,这几天,他甚至连班羽的脸都没办法直视,因为看到班羽,他就会想到小绿,然后就会忆起那一吻,随之而起的反应让他想抑压都抑压不了,如此不受控制的自己让他更加唾弃。
要不是因为太想见她,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她已在他心里扎下根了,像水、像日阳,成了他无法或缺的生命泉源。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停住了他的呼吸。
她来了。
聂安怀收拾好情绪,准备在她一进房就立刻道歉,结果却在看到闪身进房的人影时,他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开得极低的领口露出了她的肚兜边缘,然而吸引住他的,并不是那件该死的肚兜,而是在那片红艳映衬下显得白嫩诱人的雪脂凝肤。
束在胸下的宽腰带将她的酥胸托拢得更加高耸,纤腰不盈一握,随着她的走近,摇曳款摆,让他口干舌燥,脑海一片空白。
“不好看吗?”班羽羞怯漾笑,明明已从他的怔愣反应得到莫大的虚荣感,仍故意用娇娇媚媚的嗓音轻问,在他面前缓缓地转了一圈。
聂安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到她刚刚竟用这副模样走过长廊来找他,恨不得马上脱下长袍将她包覆住。
“你干么穿这样?快换掉!”那些男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她?要是她又像上回那样被某个色欲熏心的混帐直接拖走怎么办?一思及此,从不口吐秽语的他气到在心里骂粗话。
见他生气,班羽不怒反笑。因为碧红说这代表他动情了、吃醋了,想把她藏起来自己独占,她好开心唷!
“这是我以后接客要穿的衣裳,我想先穿来给你看。”她才没傻到让别人瞧见她这副打扮呢,她来的时候罩着披风,见四周没人,才将披风脱在门口以这身装扮进来。
“接客?”闻言,聂安怀的注意力被瞬间转移,急涌而上的愤怒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是啊,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班羽神情黯然地低下了头,轻声低道。这可是她和碧红再三演练过的,我见犹怜的模样会让人理智整个瓦解。“这一天,总是要来的。”
“我帮你赎身,你没必要经历这些。”聂安怀急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玷辱,他说什么也办不到!
“我说过,我没法儿离开的。”她倏然抬头看向他。“你买了我好吗?让我把初夜给你,我不想被别的男人碰……”盈盈的水眸仿佛要哭了般。
“要我买当然没问题,但……你并不需要委身。”聂安怀艰涩开口。他绝对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但她的话,仍引得他起了不该的遐想。
“不,你已经对我够好了,我不能欠你那么多,我还不起……”
她咬唇,朝他靠近,感觉她的温热几乎贴上他,聂安怀忙不迭地后退,就怕一碰触到她就没办法再自持,没想到她又逼近,将他一步步逼到了榻边。
“要了我好不好?”她的小手攀上了他的手臂,像希冀却又不敢,若有似无地轻抚而过。
“不,我不要你还。”聂安怀感觉腿后抵上榻沿,无路可退让他的心跳得更急,然而最让他害怕的,是他几乎无法拘抑的渴切。
“但我……只想要你。”
轻轻将他推坐榻上,她的手,开始沿着他的胸膛触抚而下,如丝的媚眼迷蒙地睨着他,倾身在他耳畔吐出醉人的呢喃——
“要了我,求求你,我心甘情愿,我……我爱你。”不是作戏,不是诱惑,那声倾吐是她最真挚的告白。
他的理智崩毁,所有自制被击得溃不成军,根深柢固的礼教和道德再也束缚不住他,聂安怀倏地将她拉进怀中,激狂地吻上她的唇,用火热回应了她毫不保留的情感。
如碧红所言,不用缚绑,不用花力气,一切手到擒来——
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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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上课心不在焉的人换成是聂安怀了。
对于师傅的热切发问他都只是三言两语地带过,甚至还会用不着痕迹的方式切断师傅的口沫横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尽快下课。
而整个下午,班羽头都低低的,中途休息时也是躲进茅厕,不愿和聂安怀有独处的机会。
怎能怪她?任她再怎么大胆妄为,在昨天和他经历了那羞人的一切之后,教她要怎么做得到若无其事地和他相处?光是看到他,她就忍不住脸红,只能一直回避着不看他。
幸好聂安怀也是心神不宁,并未注意到她的异状,两人各怀心思,艰难万分地将今天的课给熬过了。
“我走了。”师傅前脚刚离开,班羽后脚就想跟着溜。
“班羽,等等。”没想到聂安怀却喊住她。“我有事想问你,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不能。班羽很想这么回答,但直接溜掉会更显奇怪,她只好懊恼地轻啧了声,硬着头皮踱了回来。
“什么事?快说,我很忙。”她一屁股坐下,假装不耐地东摸摸、西看看,藉以掩饰慌乱羞窘的情绪。
结果喊住她的人反倒踌躇了,聂安怀难得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在她旁边坐下,抠抠额、又摸摸下颚,手还不住抚平衣上的绉褶,深吸了好几口气,好半晌才僵硬开口——
“呃,班羽,你对姑娘的事应该都很了解,是不?”
此话一出,班羽也开始手足无措了。天呐,他不会是想跟她这个“兄弟”谈他昨晚的经验吧?
“欸。”她胡乱应了声,实际上却是很想仰天哀号——光要制止自己别回想就已经够难了,他还要一字字对她描述?她不想听、不想听啦!
要是聂安怀曾朝她瞥去一眼,肯定会发现她脸上表露无遗的羞恼,问题是他自顾不暇,头低得都快埋进胸口,又哪有时间注意到她?
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是让聂安怀无法控制地胀红了脸。
“你、你知道……要怎么让姑娘别……别太难受吗?”努力慎选措辞,保守的他说得支支吾吾,要不是因为心疼小绿,这些问题打死他都问不出口。
班羽一怔,随即紧咬着唇,漫然涌上的感动与柔情让她几乎抵挡不了。
即使这几天经过碧红的训练,知识、姿势都明白了不少,但两人都紧张又没经验,再加上认知的落差,愉快只有刚开始,在事情发生之后,剩下的全都是痛苦的记忆。
碧红说只有第一次会难受,以后就会好了,但……怎么会那么痛啊?痛得她咬住了聂安怀的肩膀,要他也尝尝她的难受。
早上起身时的怪异感觉还让她在心里痛骂了他一顿,没想到他却将她的难过挂记在心里,甚至还不耻下问。古板的他连看到她握婢女的手都会皱眉,如今却要厚着脸皮请益她这羞人的事,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做得到?
觉得自己快哭了,班羽赶紧深吸口气,将情绪抑下。
昨晚体验的痛楚转成了甜美,她好庆幸她受过那样的痛,在自己身上烙下了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