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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天下有哪里会比皇宫舒坦?哪里的大夫会比皇宫里的优秀?只要朕一声令下,要什么样的珍贵药材没有?你需要灵芝,熊掌,犀牛角,虎骨还是仙人草?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可以为你搜罗。”

  “皇上的大恩大德民女无以为报,我只希望能够回到民间和外公一起过平淡平凡的生活。”

  “你还是这么不知好歹。”

  “皇上七年前就这么说过。”

  “朕不懂,一个雁过拔毛的商贾有什么好,你不知道商人重利吗?”

  “陛下口中的那个雁过拔毛的商贾时时把你放在心底,他说幼时八哥曾经背过他,教他骑射,陪他认字,怕他闷在宫中无趣,每当京城夏季需要大量冰块的时候,你就会请旨藉口带他去什刹海筒子河等处凿冰入窖,这些点点滴滴他总是想到就说,老实说民女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可是这代表什么,点滴在心头,不用民女说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

  如果亲情也不能打动他,那么只能说这些年的权力欲望已经腐蚀了他的心,事情真的坏了。

  “你好一张伶牙俐嘴,”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人凉在心底,“尽管这样,你还是说服不了朕,朕得不到的,没道理他能得到。”

  施幼青倒吸了口气,朱非这一说,无异于掐灭了她所有的希望,鲜少爆发的怒气再也不想忍耐,她握紧拳头,象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你在意我只是因为我不象别人那么在意你,你只是因为得不到,不甘心罢了。”

  “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就算他高高在上,他也是人,他——也有无法对别人诉诸于口的感情啊!

  “你只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去仔细听过别人心碎的声音。”

  “你就把我批判的这么一文不值?”即使她是他想得到手的女人,他也不能允许自尊被丢在地上践踏。

  “民女不敢,只是希望万岁爷留一条路给别人走。”

  “休想,你不肯回应我没关系,那你就一辈子留在这里,朕得不到你,那么他也别想。”

  恼羞成怒了,他拂袖而去。

  施幼青软坐在冰冷华丽的雕花椅上,眼神迷茫。

  是夜。

  施幼青辗转难眠,青纱碧帐织就着片片尖圆碧绿的腊梅叶片还有纯白如雪的梨花。

  皇宫里头事事讲究,她却见了好生厌烦。

  施幼青想家,想闻人纣,想得心烦意乱,心乱如麻。

  她托着腮,拿烛泪出气。

  “怎么了?想我吗?”

  她蓦然跳起来。

  是错觉还是耳鸣,她居然听到闻人纣的声音。

  没错,真的是他。

  她飞身扑过去。

  闻人纣从密道出来,正巧一把接住她。

  “要是平常你对我也这么热情就好了。”他不介意被扑倒在地,双手楼着心爱女人柔软的腰肢,满足的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密道?”看着黑黝黝望不见尽头的甬道,平常被巨大的楠木柜子给挡住,就连平常负责擦拭的宫女也不曾发现。

  施幼青干脆跨坐在他身上。

  “那不重要,先让我起来吧?”平常闻人纣一定很享受被富有弹性的臀部这样蹂躏,今天却不是好时机,只能揉捏一把当作他辛苦躲过禁卫军的慰劳。

  施幼青娇嗔的白他一眼,“到现在才来?”

  闻人纣苦笑。

  “太久没进宫,有点生疏嘛。”皇宫哪里有密道,哪里有捷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想当年他能每天摸黑顺顺当当的找到杏林苑的庑房去,这些防卫漏洞帮了不少忙。

  想不到多年后又帮了他一次。

  “我看我是出不去了。”她投进他的怀抱,尽情的慰藉相思之苦。

  “八哥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外公在他手里。”

  “你别担心,我会带你回家的。”闻人纣把她掉在耳鬃的发丝挽回耳后,“啾”地亲了她一下。

  “还有我外公……”

  “你没听过爱屋及乌,你是我的女人,外公当然我也有份。”

  “你有办法说服皇上放我们出去?”皇宫虽好,可是在确定外公无恙以后她一天都不想待。

  “等一下我去跟他谈。”同父异母的兄弟,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弄到不欢而散。

  “你要小心。”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子,而是不能容人违逆的皇帝了。

  “你就当成回来娘家,吃好,睡好,下次再见我不希望你少掉一块肉。”

  闻人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只在施幼青那张令他想念了一整天的小嘴上留下辗转缠绵的吻,然后又从暗道离开。

  可以想见他跟朱非的会面是什么情况,因为翌日朱非派人来把整个寝殿搜了一遍,找到了那个让闻人纣自由出入的密道。

  他怒不可遏,随即下令封了所有的甬道。

  密道究竟能通到哪去没人知道,他这一下令,整座皇宫可就没有宁日了,不管前廷后掖,不管后宫妃室都难逃被搜索的命运。

  一整个鸡飞狗跳。

  本来笃定的九五之尊发怒了。

  这也难怪,他是国家的帝王,而闻人纣不过是个末流的商人,一个商人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宫轻松来去,那么他的安全岌岌可危。

  他派了一队羽林军抄了闻人府。

  其实抄了宅子并没有多大用处,当家主子跟主母都不在,受惊吓的只有一堆完全不知发生何事的下人。

  可朱非这举动惹恼了闻人纣,逼人太甚。

  抄家当日他就坐在酒楼里,看大材小用的羽林军浩浩荡荡招摇过街。

  “爷,我忍不住了,我要下去跟这些人拼命。”虎啸怒火沸腾,禁不起这种刺激。

  “坐下,安静。”开口的是策云,他看着独自斟酒的主子不动如山,飞扬的英眉没有垂头丧气,反而透出一丝桀惊。

  “你们还坐得住,这口气我受不了,老子要去问问他们凭什么欺负老百姓?”

  “爷不会让我们白白吃亏的。”他一手巴下去,虎啸这才安静下来。

  闻人纣好象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两个左右手。

  他平静的眸心卷起危险的幽暗,脸色出奇的冷——“来而不往非礼也,策云,照计划走。”

  策云一凛。

  “是,爷。”终于还是下到这步棋的时候了。

  以牙还牙。

  什么叫百废待兴?

  什么叫哀鸿遍野?

  而且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整座金陵城一夕就变成了空城。

  “老板,我跑遍附近十几个乡镇,没有人愿意把货切给我们。”隶属官家的店铺伙计几乎跑断了腿却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这时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货啊?”空空如也的店面,他也想哭啊。

  明明是太平盛世,瘟疫水患都没有,瞧瞧这大街歇业的店家却比开门的多,买东西要这样没那样,舟车不见影子,店铺关门,船只泡在运河里快要烂了,囤积在仓库中的货物坏的坏,败的败,东地运不到西地,金陵城快要变成了孤岛,这一切的一切,就因为闻人老爷把所有全部属于他的产业在一夕之间关门大吉的缘故。

  隔壁的饭馆,再隔壁的客栈,前头的金饰店……一个携家带眷回乡下老家去逃难,一个去别的乡镇谋生,一个干脆先休年假,这……奏摺如雪片飞进宫中,堆得小山那么高。

  朱非的眉头也皱成了两座山堆。

  “简直荒谬。”奏摺被洩忿的一丢,差点丢中小太监的额头,“这天下是朕的,居然在朕的手中变成要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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