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升见她还站在门外面,奇怪的问:“怎么不进来呢?”
她看着他自若的态度,怀疑他如何还能这般坦然地面对她?他不是因为她的关系,受到所有同事排挤吗?
“怎么了?”
她没头没尾的就这么问出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问题让他听得一头雾水:“告诉你什么?”
“我爸对你做的那些事。”
反应过来的梁致升有些诧异,却不答反问道:“谁跟你说了什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她的付出。
刚听到那些事时,她还没有多大的感受,就只是觉得意外跟无法理解。
坐上车在回来的路上,一股异样的情绪才开始在她心中发酵。
想到他默默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她的一颗心忍不住被满满的撼动所占据,温暖的感觉不断涌上心头,这样的心情是她过去不曾感受过的,其中还夹杂着像是心疼跟不舍的情绪。
但她也实在想不通,既然他根本就不图靠她发达,他还有什么理由答应要娶她?
“你应该要告诉我的。”不知道欠了别人是这么难受的事。
“怎么可能过去?别人误会你,难道你都不知道吗?”她怀疑他怎么还能说得这么轻松?
“只要问心无愧,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
她摇摇头,“那你也应该要告诉我。”
见她还站在玄关,他转移话题道:“好了,先去洗个澡吧!”
“怎么可能会好?什么也不知道的欠了别人。”她还是觉得难受。
“我说过我不是别人。”梁致升看着她,确定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什么,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瞪视着他。
想到她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他不禁嘴角染上笑容。
可他的笑却刺激到沈织容,“你觉得这样很好笑吗?”
他赶紧转移话题,“既然你也认同我们的关系,在办公室挨了打,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多希望自己能开口安慰她。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反问,迟了两秒突然想起那回他说的话——心情低落的时候就应该大口吃这些。
那时她还觉得他怎么会知道她心情不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才买了炸鸡?”压根没想到他为她所做的,比她所以为的还要多。
梁致升这么说并不是要让她感到歉疚,因而轻松道:“所以这回就当是我们扯平了。”
她怀疑这样能算扯平?
而对他的包容,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满满的激动让她冲口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娶我?既然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背景,也不想靠我得到升迁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然后把自己搞得汶么为难?”
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没娶了她,他根本没必要受这些委屈。
终于听到她问出口,他明白是时候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情了。
沈织容看着他走上前来,心里不确定他会说出什么样的回答,因而感到不安起来。
直到一只厚实的掌心抚上自己的脸颊,她感受着他给予的温柔,心稍稍定下了此。
“男人对于自己的初恋总是存在着一份憧憬。”
“什么?”她睁大了眼,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更别提是能娶到自己的初恋情人,自然不可能会拒绝。\"
一瞬间她像被定格住似的,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初恋情人……我?”惊喜的感觉闪过心头。
但印象中压根就不记得两人曾经交往过,更别提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初恋情人?如果说是对她一见钟情还比较有可能。
难道他认错了人?
这样一想她顿时浑身一震,她要实话实说吗?诚实的告诉他,她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不,她发现自己说不出口,甚至,她发现自己竟然希望就是他的初恋情人。
她的反应看在梁致升眼里,让他发现了她对他的在乎,显然这些日子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她心中已经留下属干他的位置。
“当然。”他回答的语气很笃定。
闻言,沈织容更是完全无法理解,“怎么可能?”
他深深的看着她,“还记得我说过我是个孤儿?”
她点头。“你说过。”可还是不明白这跟自己是他的初恋有什么关系。
“你记得在你国小的时候,曾经去过一间育幼院长达半年多的时间吗?”
育幼院……
沈织容开始回想,是的,她的确是有去过一间育幼院没错。
她推测道:“你是那间育幼院的小朋友?”
梁致升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慢慢回想。
印象中除了那个总是陪伴着她的小男孩外,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院里其他的小朋友,难道——
“是你!”那个挨了她打,每个星期乖乖听她说心事的小男孩?
见她想起自己,梁致升笑了。
“所以你一直都认得我?”也才会娶她?
“接过你名片的时候才完全确定是你。\"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自己一开始时对他的态度还那么差。
他摇头,“然后让你把我推开?”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她直觉否认。
但其实他顾虑的不无道理,重逢以来沈织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要是他说出两人的那段过往,说不准要被她当成是在蓄意攀关系,也许还会加深她对他的防备,甚至推开他。
她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以自己的个性是有这种可能。
这样说来,她突然有些庆幸他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她这件事,否则她很可能会因此错过他。
而她并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心里一时情绪激动,她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怎么哭了?”梁致升见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落泪,记不得有多久自己不曾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他心疼的安抚道:“好了,别哭了。”温柔的替她抹去眼泪。
她也不想像这样在他面前哭,偏偏泪水就是不听使唤地不断滑落眼眶。
他想同拥她入怀,但担心过于急躁会吓到她,只好转而以言语安慰,“再哭下去的话……我就吻你了喔。”
她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还哭?你真的想试看看吗?”
她倏地面上一窘,连忙擦干眼泪。
“看来我还需要再加把劲。”
他的自我调侃加深了她的困窘,让她只能尴尬地望着他,但心里,有些情绪沉淀了,也变得更加确定。
跟梁致升的关系明朗化后,沈织容希望能设法解决他在工作上的困境。
但正如同他所说的,时间久了同事自然会理解他的为人,如果她硬要出面解释,只会平添误会。
正因为汶样,她虽然不舍他受到的委屈,还是勉强按捺下来。
她想多拨出些时间跟他相处,可没想到,他这个月开始轮值夜班。
每天一早,她准备出门上时,他才刚值勤回来,等到她下班回家,他又出动去,两人的作息等于是完全错开来。
勉强可以碰到面,也只是打声招呼,其中一方便又要出门,这样的日子过没两天,沈织容已深刻体认到何谓思念。
过去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黏人的一面,她以为自己早已独立惯了。
她想这样下去不行观,察一下他值勤的时间,她决定调整行程来配合他。
今早当梁致升七点值勤务回来时,进门就看到穿戴整齐的沈织容并不意外,可让他诧异的是,居然见到她从厨房出来。
“累了吧?先吃过早餐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