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痴老人!他也不想想看,现在大家都是在同一艘船上,让乐雅变得不安分,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看见他进门,乐雅迟疑地开口。
他们刚才吼得这么大声,她应该听见了。
霍德知道她在期待,他会不会阻止加那的炸弹计画。
何必?他也希望阿比塞尔死。
虽然那个计画很蠢,比较有可能的结果是一堆阿猫阿狗连着做案的人一起炸死,主要人物毫发无伤,可是不妨一试。
霍德板着脸,进浴室洗了个澡。
乐雅看着他走出来,黑发潮湿,古铜色的皮肤洒着银色水点。他随意地拨拨湿发,开始穿衣服。长裤,衬衫,外套,他把袖口扣起,拉整一下衣领,从衣柜抽出一条领带系上。
“我有点事必须离开几天。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最好安分一点。”他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她。
今天他和加那吵得更难看,难保那家伙不会动歪脑筋动到她头上,可是有一个在法国的投资案,必须他亲自过去签约,这牵涉到上千万美金的事,他已经拖了好几天了,不能再拖下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把整间房子都换成他的心腹,加那的人全部被排除在外。他只去三天而已,凭加那的能耐,三天里应该还搞不出什么鬼来。
乐雅慢慢地点了下头,然后垂下脑袋,柔丝的黑发垂下来,掩盖住她的神情。
霍德提起行李袋,走到房门口。
低咒了一声,他蓦然走回来,把地上的女人拉进怀里,近乎野蛮地吻了她一顿。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简直钻进了他的骨髓里!
“我很快就会回来。”他硬邦邦地重复一次,像远行的丈夫交代妻子。
乐雅柔顺安静地伏在他怀里。他叹了口气,重重抹了下头发,然后强迫自己放开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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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奇怪,连深锁在房间里的乐雅都感受到了。
空气突然紧绷了起来,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
再一天霍德就回来了。她安慰自己。
即使他们是那样的对立着,在盛怒中,他都克制自己不伤害她。他对她,终究是有情的吧?
只是,如果他真的放任她的父亲被杀死,她会宁可死,都要回到家人的身边去,不愿意再留下来。
那一天夜里,乐雅在不安稳的情绪下,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
凌晨两点,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交谈,乐雅立刻在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洛扬惊怒交加地大喝。
“做什么?还用说吗?让开!”外头听起来杂沓纷乱,来了不少人。
“你们这样乱来,不怕头头回来了追究起来?”洛扬怒喝。
“头头?你的眼里只有你们家头头,还有我这个大爷吗?”加那阴森苍老的嗓音响了起来。
乐雅全身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她怕他!她从不掩饰这一点!因为她很清楚,加那对她,绝对不会像霍德一样手下留情。
两方人在门外立刻吵了起来。
不久之后,门外乒乒乓乓的,开始动起手来!
“他×的!你们敢动手?你们找死!”加那大怒,门外冲突的声音更激烈。
加那反扑了!乐雅立刻明白。
他故意选在霍德离开的期间窝里反,想将控制权抢回来。而且他挑的不是前两天,而是霍德即将回来、他的人戒心降低的前一晚!
不能!她不能落在加那手里!
乐雅冷汗直冒,迅速跳起来冲到窗户旁。
没有用!她打破了几个窗格,可是那些锻铁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她想起哥哥以前教过的,可以拿布套住两根锻铁,然后用力扭转,就可以将铁条扳弯。
她狂乱地四处寻找,把枕头套褪下来,绕过两格窗格。神哪,求求祢,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
砰!
“喝!”她倒抽一口气,反身紧紧贴在墙上。
几个男人冲了进来,当中的,是加那。
他看着她的那两抹寒光,让她从脚底直接冷到头顶上来。
来不及了……来不及……
那苍老的男人,从发黄的牙齿到昏蒙的视线都让人不寒而栗。
“阿比塞尔的小公主,我们终于见面了。”加那阴笑一声,慢慢地走向她。
乐雅的呼吸浅短急促。她必须稳住,再拖一阵子,霍德一定就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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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塞尔紧握着听筒,指关节泛白。
“旧总部的附近传来枪声!”诺兰在电话那端快速报备。“听见的人是上山打猎的狩猎队。那些狩猎队员以为是总部的人在森林附近打猎发出来的,而总部的人则以为是山上的狩猎队发出的,所以两边的人都不以为意。直到今天下午,狩猎队的人下山,两边的人一问起来,才知道那些枪声都不是他们发出的。总部的人立刻打电话联络基顿将军,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去那附近搜索。”
“枪声是大概何时传出来的?”阿比塞尔沉定地问。
坐在他旁边的妻子紧紧揪着胸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丈夫。
诺兰顿了一下。“大约十个小时以前。”
十个小时。这中间可以发生多少事?阿比塞尔闭了闭眼,随即冷静地睁开。
“那附近有任何建筑物吗?”
“只有一个气象站,基顿将军派过几个人去查问,整个气象站只有三个常驻的工作人员而已,运作正常,平时首都的气象资料中心也都定期收到他们传来的资料,所以之前没有人对他们有任何疑心,但是枪声就是从这个方向传出来的。”
“我现在立刻搭专机过去,三个小时之内可以赶到。对方有武装,又不确定人数,我们趁天黑之后突击。”
他把话筒放下,立刻起身。
“塞尔……”菲雨扑进丈夫怀里,紧紧抱着他。
“没事的。”阿比塞尔用力揉着妻子的背心,吻着她的发顶低柔安抚,“我亲自去一趟。如果乐雅真的在那里,没有人阻止得了我把她带回来。”
菲雨没有吵着要一起去。她一直都知道何时要跟在丈夫身旁,何时让自己最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她倚在丈夫强壮的怀里,紧抱着他依旧笔挺的背心。这个男人,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他的硬骨头都不会弯折脆弱!
“嗯,你一定把那个淘气的丫头带回来。”她用力深呼吸一下,从丈夫怀中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阿比塞尔温柔地抹抹她的发。
“先、先生。”蓦地,管家迟疑的嗓音在书房门口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管家一脸苍白,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邮寄包裹,大约是十公分乘十五公分见方,已经被拆封检查过了
“什么事?”阿比塞尔低沉问。
“这……这是家里刚刚收到的包裹。”管家的脸色越发苍白,并且不安地瞥菲雨一眼。
菲雨的心咚地一沉!
“什么东西,我看看!”她急急要抢过来看。
阿比塞尔知道里面可能不是什么愉悦的礼物,长手长脚抢先一步抢在手里。
菲雨挣扎着要看盒子里的东西。
阿比塞尔将层层的碎纸拨开,露出躺在中心的一个血红色物事——
一段手指。
是小指的最后一个指节。
狞黑的字体跃在旁边那纸短笺上——
明天你会收到其它部分。
菲雨整个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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