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音嫌疑最大。」还不知道纪诺熙和夏仲音关系的Sam直截了当的说。
夏仲音……他的心一揪。他千千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夏门派来的间谍!
她明明对他说,她想摆脱夏门,想要自由——为什么?她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身边,回到夏门?
资料外泄,大约是一年多前开始的,刚好和她进公司的时间点不谋而合。
在知道客户提告后,除了压下消息外,他几乎天天都在公司加班,忙着安抚客户,他为了不让仲音心烦,没告诉她。
没想到不到一星期,她趁他到桃园讨论理赔事宜时,提出辞呈后就走,连个解释也没有。他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找她,却已经停话,他连夜赶到她家想当面问个清楚,没想到人去楼空,房东说她搬回家住了。
回家……难道她回夏门了?
隔天,他从阿Don那里得知,夏门发布新的人事命令,撤换掉原本的方经理,由夏门董事长长女——夏仲音接任。
据阿卫调查,在不久前的夜晚,夏门副总江清阳曾到她的公寓,十几分钟后离开——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注意到她神色有异,原本打算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再帮她解决烦忧的事,没想到……
她和江清阳死灰复燃了吗?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更无法接受她曾经给子他的一切温柔都是假的。
阿Don看他铁青着脸不发一言,知道这阵子他心情很不好,加上Sam的直言不讳,他的精神几乎紧绷到一个临界点。
「诺熙,先别想那么多,Sam还查了一些你一定会有兴趣的东西。」阿Don要他回神,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夏门的创始人是谁吗?」
「不就是夏广重吗?」
「不对,」阿Don做了一份花稍的夏门历史,上面还有小花。「是夏广重的哥哥夏广义,他也是夏仲音的生父。」
纪诺熙一愣,他从来不晓得有这一段。
「夏广义在二十年前创立夏门,那时向银行周转了两千万,后来夏广义夫妻和四岁半的小儿子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留下将近一千万的欠款,因为他死得太早,所以根本没人记得他才是夏门的创始人。」
「后来是夏广重帮他哥哥还债,所以顺理成章当上董事长?」
「不对。」阿Don从身后拿出一张影印的保险理赔单。「夏广义夫妻和小儿子的保险理赔金高达一千五百万,事实是,夏广重吃了他哥哥的理赔金,用这笔钱将夏门据为已有。」
「所以这笔钱——已经还了?」想起仲音当初为了还债,努力工作赚钱,期望早日斩断和夏家人的关连……因为夏广重一时的贪念,却害得仲音吃了那么多苦。
真是贪得无厌的一家人!
「这么推算起来,其实夏门的合理继承人,应该是夏仲音喔!」阿Don继续补充,「没想到小红帽居然是个大富婆啊!」
「我在入侵夏门电脑时,下载了他们的所有股东资料。」Sam又抽出了一叠资料。
「买下来。」他沉声道。「别以保护网跟纪氏的名义买,你设三个空壳外商公司,想尽办法买下夏门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再一起转到我名下。」
「百分之五十一很多耶!再说那些股东不一定会释放股权。嗨,你不会是为了夏仲音,想把它买下来吧!」阿Don一眼便看出他的企图。
「于公于私,我都想并掉夏门,这并不是单为某个人。」
纪诺忌将股东名单看过一眼,用笔圈圈勾勾几个人名,再交给阿Don。
「我要这几个股东从出生到现在,到过什么地方、买过什么东西、欠过什么人情、嫖过哪些妓女、做过任何宫商勾结的下流勾当——逼他们把股权释出,不卖,就把消息发给报社。」
阿Don一看他所勾的全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且一、二、三、四……加起来的股份刚刚好是百分之五十一。
「你太狠了。」他忍不住说。
纪诺熙没回话,一旁的Sam反倒习以为常。
「他在欧洲,大家都叫他Mars,可不是叫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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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半夜时分,突然觉得喘不过气,夏仲音倏地从床上坐起身,感到桑德担心地舔她的手,她看着它拍拍它的头,要它安心。
开了灯,她走到厨房倒水喝。
自从搬进这间富丽堂皇的豪宅后,她没有一天睡得好,尽管白天再忙再累,她像是夜夜不成眠。
从敌对公司纪氏再回到夏门,而且一连三级跳,从原本的行政小助理,摇身一变成为握有实权决策力的经理,许多资深员工对她抱持相当大的戒心,她也能轻易的感受到他们的敌意。
尤其夏芝芹得知她回夏门,二话不说马上从夏威夷赶回台湾,生怕她和江清阳会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整天盯着她,稍有风吹草动就小题大做。
叔叔知道堂妹不适合继承夏门,所以当初堂妹属意江清阳入赘夏家时,即使他不是天生管理者,叔叔仍赞同。其实他看得出谁才有能力管理整间夏门,但因为有太多太多因素,加上妻子的好胜,他不能明说,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直到江清阳说服他,让她重回夏门时,发现有人和他的立场一致,他当下马上答应。
当然婶婶又嘲讽又不甘心,在她回到夏门后,矛头立刻指向她。
「知道情况不对劲,逃回来了吧!早就叫你回来你不要,那天还羞辱芝芹——六百万了不起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现在总算知道纪家那个浑小子靠不住了吧。哼!公司的机密简简单单就被偷出来,我看纪氏的好日子也不久了。」
她咬牙低头,什么话也没说。
想到这些,夏仲音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绷,气喘不过来,她下意识又咳了几声,喝口水后,感觉似乎好一些。
「仲音?」
一转身,发现是江清阳,她沉默地将手上的杯子随意冲洗后,放回架上。
「这么晚还没睡?」
「不好意思吵到你,我下来喝个水,要回房了。晚安。」
「等一下,仲音。」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夏仲音很清楚此刻的他眼底闪烁的,是她曾经深深感动的真情,只是现在,只是这个当下,她却觉得这样的感情太可悲。
「不要这样,放手。」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想挣脱他的手,他反倒抓得死紧。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他靠近她,想汲取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夏仲音想躲开,但一只手被他箝制着,避不了,只好消极地不去看他的脸。
「我不是回到你身边,是回到夏门。」她厉声纠正。
「这不就表示你答应了我那天的提议?」他不以为意,为自己的聪明露出自得意满的笑。「那天那个巴掌,不是白挨的。」
现在还不能和他撕破脸,她咬牙,转过头去,冷道:「随你怎么想。」
江清阳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摸到俐落的短发时,不禁皱眉。
「我喜欢长发,为什么剪掉了?」
她板着脸不回话。
他捧起她的脸,逼她直视自己。「是为了那个纪诺熙?」
一听见他的名字,夏仲音的一颗心又紧揪了。她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思念他,光是听见他的名字就发抖,但为了最终目的,她咬着牙,逼自己将软弱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