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突地,喀达一声,马车辗过路上的小坑洞,车厢重重震了一下。
这一颠簸,唐莘儿的人随着那震动,直接撞入高厉怀里。
她急急地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却被他有力的长臂紧紧圈抱住。
“不要动,让我抱着你一会儿。”
耳里听着他浑厚的嗓音,唐莘儿靠在他胸前,戚觉到自己的身子彷佛就要陷进他宽大的怀里。“高爷……”
“其实抱着你挺舒服的。”
心爱的姑娘就在自己怀里,想拥有她的强烈渴望霎时窜入心头,高厉顺应那突生的念头,伸出大掌,拙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吻住那令他迷醉的软唇。
“唔……”她低呼了声,挣不开他强势的力道,也无法抵抗他热烫的唇舌在口中与她缠绵。
他的吻狂热而深切,渐吮渐深,仿佛要将她全身的力量与气息都掠夺殆尽,才肯善罢甘休。
唐莘儿几乎要被他吻得窒息,可心里却又莫名充实,一颗狂跳的心,彷佛要跟着他灼热的气息沸腾。
待他尝尽她甜美如蜜的滋味后,高厉气息未定地抵着她的额,低哑笑道:“你身上有辣椒的味道。”
他的话让所有温柔旖旎在瞬间淡去。
由恍然迷醉中清醒过来,唐莘儿瞪圆了美眸,理智在瞬间全数回笼。“高厉!”
瞧她羞恼的模样,高厉含笑的沈嗓在她的耳边回荡着。“你身上的清香揉着微乎其微的辣,很特别,并不难闻……”
他暧昧的语气落入耳底,唐莘儿只觉一把火由脚趾头直窜上双颊,瞬间染红了她一张粉嫩嫩的脸。
“谁、谁让你闻的!还有……你怎么可以吻我!”还未习惯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止,唐莘儿羞得连舌头都打结了。
瞧她害羞的可爱模样,笑意深入眼底,高厉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只是想确定……我是不是如想像中那么渴望你。”
他对她的情感来得有些突然,让他措手不及,待他惊觉时,心已不自觉地沉陷。
她对他而言确实太特别了,他要她,想疼她、怜她,甚至想将她纳入羽翼下,细心呵护着。
“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羞色随着他的话霍然泛上她的双颊,唐笔儿不敢相信他竟对她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唐举儿只觉脑袋变得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看着她惊愕的模样,高厉眸底的笑意更炽。“我送你回家吧!难得少一日忙,你就早点回去歇着。”
心慌意乱的感觉还在心头徘徊,唐莘儿低声嚅着:“我不是小孩儿,可以自个儿回家。”
语毕,她敲了敲马车前的隔板,对着驾车的小厮道:“小哥,麻烦在前头桥边让我下马车。”
小厮摸摸鼻子,偏着脸,询问的眸光飘向主子。“爷……”
高厉定定瞅着她,唇畔缓缓浮出温柔笑意。“姑娘怎么说,你便怎么做。”
头一回见到主子脸上出现如此温和的神色,小厮愣了半晌,才急忙回过神应和。
他敛下笑,飞快地轻啄吻了下她的唇。“记得明日早点找我报到。”
唐莘儿闪避不了他的突击,脸颊又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羞晕,她紧捉着他的衣襟轻声道:“你、你不要再随便吻我!”
他挑眉,灼热的眼眸直勾勾地瞅着她,不做任何保证。
唐莘儿又羞又恼地嗔了他一眼,急忙忙下马车。“我要走了!”
她踏出马车,才站定脚步,高厉又唤住她。“莘儿!”
她转过身,杵在原地等他开口。
“下次我允你有偷亲我的机会。”
唐莘儿美眸圆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完全料不到他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她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高厉含笑的沈嗓在身后回荡,她捣着耳、红着脸,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远去,唐莘儿才缓下脚步,唇上依旧暧昧地残留着他的热度与气息,她的神魂为之飘浮荡漾,久久不能恢复……
***
夜色渐深,空气渐寒,躺在榻上的唐莘儿烦躁地觎了一旁火光微弱的炉子,懒得下床添入新炭。冷些无妨,只要满室烛火尽责地点亮简陋的寝房,为她映照出如白日般的光芒就够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爹爹是在黑夜里与世长辞。当时,她一个人孤伶伶地守在爹爹身旁,任恐惧、无助侵占她的心。因此,每到夜晚,她病态地非得要点上一根根蜡烛,让明亮驱赶走整问屋子的黑暗,才能安心入睡。
所以她宁愿把银子拿来买蜡烛,也不舍得为自己添一床厚被子。
无声叹了口气,唐莘儿说服自己别再去想爹爹的事,可当她闭上眼时,高厉的身影便如影随形地干扰着她的心神。
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气息……一切宛如烙印般深刻,让她的心为他怦动、发烫。
高厉说,那个吻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如想像中那么渴望……到底高厉渴望什么呢?是想吻她、想要她的身子,还是……她的心呢?
一思及此,唐莘儿后悔当时没执意问清楚,他吻她是因为一时兴起,又或者是因为他喜欢她?
“该死的男人,该死……”唐莘儿低咒了声,却无法抹去他的影子。
虽然有些意外,但她终是明白,他早已在她一心想完成爹爹遗愿的心上,占了极大的分量。
她愈是不去想,思绪便愈往高厉身上流转,似乎非得逼得她头痛欲裂、昏昏沉沈才甘愿。
懒得深究身体的不适,唐莘儿对着脑中的高厉低啐了一声,转身迫自己合上眼,喃喃低语:“恶劣鬼!”
入了夜,凛冷的空气让覆在身上的薄被起不了多大的保暖作用。
“讨人厌的冬天……”唐莘儿双手紧捉着薄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幽幽低哝了一句。
于是莫名地,讨人厌的冬日与恶劣鬼高厉伴着她浑浑噩噩的意识,让她迷迷糊糊地沉入黑甜的梦乡当中……
***
午后时分,雪稍霁,稍稍露脸的冬阳,让凛冷的空气多了一丝暖意。
正值此际,高厉牵着坐骑,正准备出府。
“大爷要出门?”
“嗯,川辣天的人若到了,你就按单点收。”
老总管毕恭毕敬地应着,一抬起头,只见原处独留一阵烟尘,主子已纵马往北疾驰而去。
怪哉?几时见主子失了沈稳,这般心急过?
高厉纵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见几栋不起眼的小屋稀疏地错落在前方,他倏地勒马停步。
骏马感觉主人收紧缰绳,一声轻嘶后陡地收蹄,甩着头喷出雾白的粗嗄气息,稳稳地在原地踱步。
将马拴在道旁的老树,高厉俐落地翻身下马,凭着印象拐进巷弄里,挺拔的身形最后落在唐莘儿独居的小院落前。
放眼打量了下眼前植着几株红梅的简陋院落,高厉匆匆走过庭院,颇为不耐地扬手拍门。
“莘儿,你在不在?”
今日,直到午后处理完日生财的铺务,高厉还见不着唐笔儿的身影,心里逐渐忐忑不安了起来。
依唐莘儿的性子,知道今天是川辣天的送货日,应该不会赖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才是。
她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无法遏止脑中胡思乱想的揣测,一待忙完,他便不假思索往唐莘儿的住处急奔而来。
而这会儿,他杵在门口,迟迟得不到回应,正打算再敲一次门,木门竟然不堪他“敲”门的力道,咿呀一声地打开了。
高厉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她家的门有多么脆弱,假若真有恶徒想侵入她家作恶,可是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