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不爱就是不爱,还问为什么?
沈厚言最受不了死缠滥打的女人,幸好这不是他的问题,该头痛的是何亚凡。
「你不是出来阻止他们谈情说爱吗?怎么退缩了?」
「我怕亚凡哥更讨厌我。」
「你也知道他讨厌你?那你干嘛自讨苦吃去爱他?」
「我深信只要年净雪从这个家消失,亚凡哥就会从迷雾中清醒过来,看清楚我才是真正爱他的人!」
「你又知道净雪不是真爱他?」沈厚言倒好奇了。
「年净雪算什么?她只是一个可怜虫罢了,舍不得拒绝对她好的人而已。」
「是这样吗?」沈厚言怀疑她到底懂下懂男人,男人才不会因可怜而爱上一名女孩,又不是开救济院。
「还有……」曲元宁的目光始终盯住那两人,何亚凡又在轻抚年净雪那一头几乎及腰的长发。
「还有什么?」
「亚凡很爱她乌溜溜的长发,我命令年净雪剪掉,她死也不肯。」
「是很美啊!真想请她拍洗发精广告。」
「如果没有那一头长发,亚凡哥还会爱她吗?」
啧啧,她当何亚凡有「恋发癖」或「长发情结」?
沈厚言忍住笑意,语重心长的叹道:「头发长在美人头上,只有等她哪天心情不爽才剪罗!」
曲元宁可不这么想,眼神森冷,燃着狂炽的火。
情之一字,痴的人看不破,有人成圣,有人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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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亚凡只停留数日便走。
那一夜的凌晨三点,从净雪房里传出可怕的尖叫声,接着是嚎啕大哭的声音,间杂着诡异的笑声……
沈厚言第一时间从客房冲出来,客房离净雪住的小房间最近,门半开着,他立即冲进去,眼前的景气使他怔了一下,大喝:「快点住手!」飞快的抢下曲元宁手中的剪刀,曲元宁也不挣扎,反正她已达成目的。
「你疯了你!」他破口大骂。
「我没疯!」曲元宁尖锐的说:「我是在帮她下决心远离亚凡哥!」
其它的白家人也全体集合,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包括老成持重的白钟泠。
听净雪的哭泣声,看粉红床单上飘散的长发丝,净雪哭得缩成一团,双手护着自己的头颅,浑身抖得如风中之落叶。
沈厚言恼怒的瞪着曲元宁,气咻咻的说:「你爱何亚凡是你的事,何亚凡就是不爱你,那也是你的事,但你恶劣的欺凌净雪,那就是我的事!」
「关你什么事?」曲元宁尖刻的讽刺道:「难不成你也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女人?」内心对年净雪的怨护更深了。
「没错!我对净雪一见钟情!」沈厚言深吸口气,沉声道:「这个家居然养出你这种可怕的妖怪,我不能再把净雪留在这里,我要带她走!」
「谁是妖怪?年净雪才是假惺惺的妖女!嘴巴说拒绝亚凡哥的求爱,其实是欲擒故纵,亚凡哥说她如果真心想回绝他,就剪掉他最爱的长发……结果她就是舍不得,不是假惺惺是什么……」
沈厚言不理会曲元宁如鬼叫般的辩解,走到床边,轻拍净雪的背,好一会儿,净雪才怯怜怜的抬起哭红眼的脸,惹得他的心一阵抽痛,放柔了嗓音道:「净雪,来,跟我离开这里。」
「去……哪里?」带哭的嗓音微哑。
「去哪里都好,只有这个家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一脸旁徨,像迷路的孩子。
白钟泠一脸凝肃的开口,「净雪,你老实告诉白奶奶,你对亚凡当真没有男女之情,只当他是哥哥?」
净雪跪坐在床上,一头参差不齐的乱发,却依然有着惊人的美丽。
白钟泠又心折又感慨的想,难怪亚凡不惜要背叛家庭!但她又岂能眼看着原本可以平步青云的宝贝外孙,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孩毁了光明灿烂的未来?
「你老实告诉白奶奶没关系,我不会怪你,反而会替你作主。」白钟泠慈蔼的嗓音没说出口的是:作主让你成为亚凡的地下情妇,只差一个名分而已,一样可以保有你们伟大的爱情。
净雪垂下脸,嗫嚅道:「白奶奶,我喜欢亚凡哥,从小就喜欢,就好像喜欢白奶奶一样,但是……虽然我不懂爱情,可是我面对亚凡哥从来不会脸红心跳,只有单纯的喜悦而已,这应该不算男女之情吧!」
柔柔的嗓音,软弱无助的模样多么惹人怜爱,只要是男人都想伸出臂弯保护她吧!白钟泠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下了另一个决定。
「元宁,」老太太看向艳如玫瑰却浑身芒刺的曲元宁,到底也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她的心满是痛怜,感慨的问道:「是不是只要净雪离开白家,不再出现,你就有把握得到幸福?」
「没错。」曲元宁好高兴白钟泠终于站在她这边了。「只要把年净雪赶出去,我就会得到幸福!奶奶,年净雪是我生命的扫把星!」
净雪轻颤了一下,委屈的垂下泪,楚楚动人得教沈厚言心旌动摇。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因为没有谋生能力,舍不得拒绝别人对她的好,这样也会妨碍到另一个人的幸福吗?
白钟泠低叹一声。「净雪,你就离开这个家吧!元宁到底是我儿子的继女,我不能赶她出去,只有请你离开。」
「白奶奶……」净雪依恋地轻唤。
「净雪,你只须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教亚凡从此对你死心断念,如此,你便算是报答了我的恩情。」
「白奶奶……」净雪茫然。
白钟泠深沉地看了沈厚言一眼,语重心长道:「请你善待她。」
沈厚言庄重道:「我明白,我会努力追求净雪,直到她爱上我,再谈论未来的事。您放心,我不是轻薄的人。」
白钟泠点点头,挥挥手让大家都回房,自己也狠下心不再理会年净雪,毅然的离开了。她老了,能做到的只有将伤害减至最低而已。
小房间顿时沉寂下来,只有曲元宁发出胜利的笑声。「我赢了!年净雪,毕竟我和奶奶才是一家人,最终她仍会站在我这边,替我出了好大一口窝囊气!」进白家十二年,就属今天最开心了。她半夜悄悄剪掉年净雪的长发,原是抱着被长辈们严厉责罚的心理准备,豁出去了!没想到,奶奶、继父、妈妈都没有责备她,反而顺利拔除年净雪这颗眼中钉。
她不知道的是,长辈们其实是对她的行为感到寒心,哑口无言。
沈厚言虽然永远不会说出口,但心里着实感激她的「蠢」,或者美其言是「为爱盲目」,总之他达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让净雪顺理成章的离开白家。
「曲元宁,不要为一点小胜利就得意忘形。」沈厚言看她的眼光深奥难懂,好整以暇的说:「等你顺利嫁进何家,再来耀武扬威吧!」
曲元宁迅速武装自己,「你们等着吧!尤其是你,年净雪,赶快打包行李滚出去!等我睡好美容觉醒来,希望你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她走了。
净雪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要忍受这样的屈辱与不公平待遇。
沈厚言温柔的伸指拭去她的泪,缓缓道:「我认识一位得过国际大奖的美发师,等天一亮,我先带你去修剪头发。」
净雪又是感激又是充满感伤,跟着,满腹心酸的伏枕又哭,当了十二年的「家人」,到底不是真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