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然后,愉快。于是常常期待着下一次见面,带着很轻松的心情,没有负担的在每一次见面时微笑……
「可是,我怎么办?我还是爱你……」向雯莉揪着他衣袖,脆弱的问。
「对不起。」王子齐很诚挚地道歉。
她绝望的蹲下身,双手捣住脸,终于流下眼泪。
王子齐知道如果他再不出门的话,就一定赶不上飞机了。可是,看着彻底在他面前崩溃哭泣的女子……就算不为她虚掷的爱情,也要为了她是他手下得力大将的份上,加以照顾。
所以……
默默叹了口气,他放下公文包,取来一整包面纸,再走回她身边,想了一下,决定随意就好,于是盘腿坐在地毡上,做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递面纸。
清晨七点半,孙湉湉一如以往,准备在这个时间出门散步。
在这个绯闻闹了个满天飞,J 国、R 国媒体竞相报导贵族世界不为人知的新闻时,皇城区还能保有宁静的生活步调,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听说连孙氏岛都混进不少狗仔了呢。从星期天绯闻爆出来后,每天都有新的新闻;在这些令人眼花撩乱的新闻争相报导出来时,敏感一些的人,都能从这些内容里闻到两国媒体业正在互相较劲,比拚着谁比谁掌握了更多消息,谁又比谁更占上风。总之就是:你报我国家贵族圈的丑闻,我就爆你们国家那些豪富之家不为人知的龌龊事,大家谁也别笑谁,要打官司也不怕,把这潭水搅得愈浊愈好。
特权这东西,虽然被现代人为之诟病,不过不得不说,有时候,能因为特权而得到隐私权的保护,真是件幸事。皇城区正是这样深受特权保护的地方,一直以来就没有任何宵小可以闯进来,如今更别说那些追逐花边新闻的狗仔队了,想都不用想。
不过虽然对治安很放心,这几天她们出门散步时,还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所以在孙宜平打开大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大男人时,还真是被吓了一大跳。
「啊!姑、姑爷?!」孙宜平结结巴巴的叫人。
「早安。」一身米白色休闲西服打扮的王子齐,站在清晨的阳光里,有种特别清爽的感觉,对着她们两人绽出的微笑,带着露珠的凉润感。
「……早安。」孙湉湉走到他面前,慢吞吞的打招呼。孙湉湉有丝好奇他一大清早前来的原因,却不意外见到他。
他总是神出鬼没、拒绝提前预约,她已经开始习惯了。只是,这次为了什么而回来?
「你刚下飞机吗?」看着他手上拎着的公文包,猜道。
「嗯,三分钟前,司机将我送到这里。我猜妳差不多该出门散步了,就等着。」
「怎么不按电铃?」
「电铃声太闹,清晨听了不舒服。」
孙湉湉笑了笑,侧了个身邀请道:「进来坐?」
「有没有比这个更好一些的待遇?」他以商量的口气问道。
这么客气?孙湉湉难得的高扬起眉毛。如果不是有诈,就是有什么事想对她说,而那件事恐怕不会让她心情太好。
「提供早餐、咖啡,这样行吗?」
「正是我此刻需要的,谢谢。」
于是孙湉湉便领他进门,招待吃早餐去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趁机吻她,孙湉湉注意到这一点。当两人用完早餐、上楼稍做洗漱之后,在起居室落座,开始谈正事了。
王子齐将昨夜到手的八卦杂志拿给孙湉湉看,安静的等在一边。由于R 国与J国相邻最近,自古往来频繁,近千年来的战争、互相移民、通商贸易活动,让两国的文字与语言虽有不同,人民却早已习惯使用两种国家的语言与文字做交流,甚至不必特意在学校开课教授;所以孙湉湉阅读起来,一点障碍也没有。
半小时之后,她仔细看完了与王子齐有关的新闻。
「这是你特地回来的原因?」她脸色平静地问。
「是的。」
「你想对我说什么?或者,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柯立欣妳见过,也知道我和她毫无关系。而另一位向雯莉小姐,她是我的得力助手,曾经跟她交往过九个月,终止于我们订婚之前。」
点头。「我知道了,不会以此找你麻烦。谢谢你提前告知我这件事,给了我最高的尊重。」他真是个合格的未婚夫。
王子齐点点头,称赞道:「妳的反应非常标准,足以列为贵妇之楷模。」
「您的满意,是我的荣幸。」非常客气的颔首,恭敬而细声细气的,其态度之谦恭、语气之柔顺,差不多可以去申请登入列女传的贞顺篇里流传千古了。
「不,我不满意。」王子齐不给面子的反驳,姿态之嚣张,哪里像是个来请罪的人!好吧,严格说起来,他也不算犯了什么过错,毕竟是与她订下名分之前的事情,而且也已经结束了。他没有请罪的必要……既然如此,他甚至连来都不用来,不是吗?
「请指正。」孙湉湉还是恭谨的姿态,但却是有些冷淡敷衍了。
「如果我只当妳是王家未来主母,那么我就不会回来这一趟。既然回来了,自然也不是为了听妳说出这样合乎主母气度的言论。」王子齐起身
走向孙湉湉,而孙湉湉不肯抬头见他,始终低垂着做贤良貌。
王子齐突然伸手握住她放置在膝上的小手,将她身子带起来。
「你……」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能被他坚持的力道带着走。
两人来到她的绣架前。绣架上框绷着一面大红丝绸,丝绸上一双鸳鸯双栖图已经完成了七成,用色鲜丽,鸳鸯姿态灵活,栩栩如生,将孙湉湉精致的绣工精采呈现。这是枕套,她结婚时要用的铺房物件之一.
孙家的铺房礼俗要求八铺八盖,取其「八稳」之意,又要求这类对象定得自家闺女亲自绣出,所以当别家千金都以新时代为借口,抛弃这项累死人又没什么用处的工艺不再学习时,只有孙家还在苦苦抵抗时代洪流的坚持着。
「妳已经说完了身为主母应该说的话了。那么……」那意思相同于:现在已经打卡下班,公事时间完毕。
「给我一点身为王子齐未婚妻应该有的反应吧。」
「你期待?」她心口突然涌上一股怒火。这人,凭什么?
他凭什么予取予求?以为真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吗?他对她的要求实在太多了,超出他应得的!
做人不能太贪婪……如果他已经习惯贪婪,那么被他剥削的软弱者也要负上一部分责任;因为惯坏了他,养大了他的胃口,所以害自己遭灾!
她孙湉湉只是个凡人,不可能在做好一个主母的同时,还能成为一朵解语花。
「我找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话可以说。」
「那么我提供给妳如何?」他将她拉近,顺势以一臂勾环住她后腰。
「请说。」她洗耳恭听。
「只要告诉我,妳在乎。」他紧盯着她眼道。
「你在乎我的在乎?」她微扬着眉问。
「在乎。」
「那么,滚。」那个「滚」字,很轻很柔,如果不知道语意的话,从语调上听来,简直像一阵春风吹过。不得不说,这完全不在王子齐的预期之内,所以他很明显的愣住了。事实上,当他好不容易回神时,第一件想做的事是很幼稚的挖挖耳朵,以确定自己的听力仍然正常……
「我在乎的后果,就是不原谅。」趁他一时不防,顺利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