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房。”他绅士的帮她推开了病房的门,并顺手接过她手中颇有重量的水果礼盒。“你是来探望夏杰的吧?”
“嗯。”她点头,跟着他踏入病房。
夏杰家境不错,他的父母为他挑选了间单人病房,让他可以安心养病。
此刻风韵犹存的夏太太就陪伴在他身边,一见到他们来到,立刻热情招呼。
“湛医生,你来啦,啊!米老师,你怎么也来了?快来这边请坐。”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了。”矜矜微笑婉拒,接着缓步来到夏杰身边,将花放到一旁的桌上。她看了眼正在打电动、脸色不错的学生,然后抬头问:“这几天夏杰的情况还好吗?”
“这孩子当然好得很,每天睡得饱饱的,有专人伺候,又不用上学写功课,还会有什么事!”夏太太快人快语,对儿子的病情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倒是视线紧紧追着湛让不放。“湛医师,你来巡房就好了,怎么还带东西来呢?”
“不,这是米老师带来探病的,我只是帮个忙而已。”
“这样啊。”闻言,夏太太立刻朝一旁的矜矜点头致意,但下一秒,马上又看向湛让。“湛医生,关于我儿子的病情,我想再跟你讨论一下,方便现在出去说个话吗?”
“妈!我的病早好了,你不用再问了啦!”原本躺在床上的夏杰忽然丢下手中的PSP,扯住母亲的衣角,动作迅捷得根本不像是病人。
“小孩子懂什么!”夏太太试图拨开儿子的手。
“我的身体是我的,我说好了就是好了,你干么一直烦湛医生!”夏杰打死不放手,情绪激动。
“我哪里有烦他,我这是关心你耶!”夏太太气坏了。
“屁啦!我看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夏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语毕,他立刻狠狠的瞪向湛让,但前者不过才轻轻回望,他就吓得立刻缩起脖子,脸上的表情就像遇到猫的老鼠。
眼看气氛好像变得怪怪的,矜矜连忙出来打圆场。
“呃,夏太太,我看晚餐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不知道你和夏杰吃了没,如果没有的话,我和你一起出去买晚餐好不好?”
“我……”
“好好好!妈,你快跟老师去买饭,我要吃鸡腿饭喔!”夏杰迅速截话,还用左脚踢了下自己的母亲,一副巴不得她赶快离开病房的样子。
“死小子,你当你妈是仆人是不是?敢用脚踢我?”夏太太发飙了。
“用脚比较方便啊!”夏杰才不怕,挺起胸膛就跟自己的母亲顶起嘴来。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竞开始吵了起来,一旁的米矜矜紧张得完全不知所措,只有湛让从头到尾不受影响。
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看着病历表上的各项数值,然后再缓缓的掀开夏杰的病服仔细检查缝合的伤口,最后又慢条斯理的在病历表上面写了些字,彷佛处在一个完全宁静的世界。
待一切都处理好后,两人还在吵,他勾起嘴角,淡淡插话:“你儿子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此话一出,母子俩瞬间都停下嘴巴,大战倏然中止。
“不行!”夏太太马上反对。
“好耶!”夏杰立刻鼓掌欢呼。
夏太太毫不犹豫的给了儿子一个爆栗。
“湛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根本还不能出院,他年纪轻轻就割了盲肠,要足以后出现后遗症那要怎么办?他必须继续住院接受各项检查,我看少说也要住个十天半个月,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在放屁!”回话的竟是抱着头猛揉的夏杰。“白痴都知道割盲肠不会有后遗症,哪里需要再检查啊!”他吼着。
“你这死小子,你不要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揍你!”夏太太再度抓狂。
“你刚刚就揍过了!还有,我才不怕你,你要是敢揍我,我就再用佛山无影脚对付你!”夏杰根本就没在怕的。
眼看两人似乎又要展开大战,这一次米矜矜虽然还是不知所措,但她总算晓得该把两个当事人拉开:可是她才有动作,湛让却巧妙的挡到了她的身前。
“让他们去吧。”他牵起她的小手,用最轻巧的力量将她拉向大门。
“可是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没注意到自己的小手已完全落入一道温暖的掌心,她一路频频回首,就伯两人真的会打起来。
该不会是她说错什么话?还是来错时间?
否则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会忽然吵起架来?
怎么想都不对,矜矜停下脚步,转身就要回去劝架,谁知她的脚才跨出,却又被人拉回。
“母慈子孝是天性,他们只是斗斗嘴,不会真的打起来的。”他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可是我觉得还是——”
“事实上,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他打断她,并带着她走出病房,将不断争吵的两人抛下。
“麻烦我?”镜片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总算落到眼前的湛让身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困惑地问。
“这事有些难以启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难以启齿?
浓烈的好奇心立刻取代了下解。看着身旁那向来沈稳优雅,但此刻神色却露出一丝困扰的湛让,矜矜发现自己竟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当然。”没有任何犹豫,她立刻点头答应。
“谢谢。”牵着她,他来到病房外的柜台。
对值班护士低声交代了一些事项后,便牵着她继续往外走。
***
罗谐医院的东翼是医生们的办公室。
此刻正值晚餐时间,医生办公室里一片宁静,直到一抹惊呼声自某间办公室内传出。
“什么?要我当你的女朋友!”捣着粉唇,米矜矜呆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千变万化。
“是的,你愿意吗?”湛让点头,表情诚恳。
“我不知道……”摇着头,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椅子,所以自一进门,他便绅士的让座给她,自己则是随意坐靠在办公桌边。
穿着白色医袍的他挺拔儒雅,一举手一投足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尤其那荡漾在唇畔的淡笑,温柔得几乎将人融化。
这样的男人要她当他女朋友?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在开玩笑?
“矜矜?”
咬着下唇,受到刺激的心脏才慢半拍的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小声的回应。“……是。”
“好吗?”他低声询问着,温润的嗓音听起来还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但是此刻听在她的耳里,却像是通了电流似的,电得她浑身一阵酥麻。
低下头,她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
“为什么?”她紧张的低问,脑海里蓦然想起五天前的那一个吻。
直到现在,她还是猜不透那个吻的意义,而他,却从来没有给过解释,所以她只能当作那是一个“朋友”之间的晚安吻。
然而此刻他偏又提出这种要求,要她怎么能不心跳加速?不心慌意乱?
“因为我需要你。”他轻声道出答案,语气缠绵得像是在诉说情话。“只有你可以让我信任,我需要你帮我让那些女人死心。”
女人?
迷蒙的水眸因最后一句话而清明,就连心跳也瞬间缓和了下来。
倏然抬起头,她困惑的看向他。“什么女人?”
他含笑,不急着回答,反而先帮她倒了杯热茶。
“我不懂你的意思,为什么你说要让女人死心?”她摇头拒绝,只急着想知道答案,幸亏他也没让她等太久,啜了口热茶,便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