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瑛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懂她表兄怎么会出现在此,更别说一反之前的冷淡,亲热地搂住她,顿时教她一怔没立即挣脱开来。
但她的不动,在齐尔勒眼底可是有着莫大的意义。如果不是跟刺赤特已经很熟,又怎么会不挣扎呢?
瞧着刺赤特跟她亲热的模样,莫非这两人有暖昧?原来她会进府,是刺赤特的主意?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刺赤特将她送进府,究竟有何目的?他占有觉瑛时,很清楚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是话说回来,她当时保有完璧之身不代表她跟刺赤特不亲近,说不定连那个完璧之身都是诡计的一部分,用来取信于他!
不过光是瞧见他们俩亲热的模样,他已经快要发狂了。他刚刚还打算相信她,还想替她找借口,但眼前这一幕,让他感觉自己被甩了一个好大的巴掌。这两个人是不是一直有联络,甚至在背后嘲笑他不如外传的聪明,这么轻易地落入陷阱中?
而堂堂一个尊贵的格格,怎么会被刺赤特拐出郡王府?他知道这实在不大合常理。但他自己的妻子都会喜欢上他的阿玛,后悔应该嫁给他阿玛而不是嫁给他,当时他不也觉得错愕,完全无法想象吗?
无法想象却不代表不会发生。他遭遇过的不堪,而今竟又重现了吗?
当年他的妻子讽刺他长年不在府里,说自己嫁错了人。他从外地归来,听到雅嘉怀孕的消息,同时也发现自己阿玛与她相偕出游。他追上去想问个明白,想摊开这一切,但是看到的却是翻覆的马车,与两尸三命的结局。他不仅失去了所有亲人,更因此陷入一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不堪中。
他知道有人因此传言是他杀妻弑父,但他不在乎。在那之后,他不交朋友,不介意树立众多敌人。毕竟如果只有敌人没有朋友,那就不必担忧以为是朋友的人其实却是敌人了。
经历了妻子与阿玛的背叛,他已经不知道还有谁能够信任。所以他干脆谁也不信,直到他爱上了觉瑛。
莫非他又错了?怪只能怪自己忘了痛,又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难堪之中……
“你将一个格格送进王府为奴,目的何在?谁都知道你们俩没任何亲戚关系。”齐尔勒沉声问,尖锐的眼光扫过她错愕的脸。
觉瑛诧异地望向刺赤特。齐尔勒说这人跟她没亲戚关系?
看到齐尔勒眼底那嫉妒的眼神,刺赤特简直乐不可支。没想到这么难对付的齐尔勒,竟然真的喜欢上这丫头了。正因为如此,这丫头任何的“欺骗”,对齐尔勒都是极重的创伤。
“好玩呀!”刺赤特耸耸肩说。“你想想,堂堂王府的格格当个奴婢,多么有趣。现在更有趣了,一个堂堂郡王爱上一个奴婢,还想娶她当侧福晋,这更是有趣极了。齐尔勒,我以为你多强呢!
说穿了也是个凡夫浴子,一跌进美人的温柔乡中,就什么都瞧不见了。如果是我,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我才不敢摆在枕边呢!”刺赤特不知道这场骗局能够持续多久,如果齐尔勒不是如此愤怒,可能有机会拆穿他的骗术。
但是当初他会绑架觉瑛格格,将她送进齐尔勒府中,也是因为没被皇上选中而气坏,冲动之下的举动。事后他不是没后悔过,但已经骑虎难下了,总不能再把觉瑛送回恂勤郡王府吧?
没想到他听说齐尔勒喜欢上这丫头,还想娶她当侧福晋。那么既然他已经无法抽身,不如再乘机多昆采齐尔勒几脚,起码得到一时的快意。就算齐尔勒最终发现了他说的都是谎言,他能怎样?反正他无法证明是自己绑架了觉瑛,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已经失去记忆,他无需忧虑。
他说着还摸了觉瑛的下巴一记。觉瑛还来不及瞪他,齐尔勒的拳头就挥了过来。刺赤特在意外之下吃了他一拳,嘴角马上见血。
“你——”刺赤特看到手里沾到的血,气极了。“你打死我啊,打死我也不能改变事实,这么多年来你如此横行宫内宫外,要不是你是皇室中人,能这样嚣张吗?你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你老子死得早,你能这样年轻就当上郡王吗?上天真是不公平,像我这样的人充其量只是个贝勒,你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郡王,不公平!”
累积了多年的愤怒,让刺赤特气红了眼。他一直非常嫉妒齐尔勒,身为一个郡王的庶子,刺赤特永远无法袭阿玛的爵位。但是比他年轻五岁的齐尔勒却非常轻易就得到他梦想的地位,这是他恨齐尔勒的第一个理由。
他努力在皇上面前求表现,但每一次他的表现一被拿来和齐尔勒比较,就永远不显眼。齐尔勒总是能拿走他梦想已久的差事,轻而易举。这是他恨齐尔勒的第二个理由。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鬲过齐尔勒,而今因为齐尔勒动了真情,他首次有了扳倒齐尔勒的机会。刺赤特怎么会轻易放过,忍不住要在这家伙的伤口上多昆采两下哪!
“是又怎么样?你因此嫉妒我吗?告诉你,我对你那宛若小儿得不到就闹事的脾气,已经完全没了耐性。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保证让你再也无法走着出这个大门。”齐尔勒愤怒地抓起他胸口的领子,低吼着。
“你把我打死呀,就算你再怎么嚣张,就算皇上再怎么宠溺你,打死一个贝勒,你当真能没事吗?”刺赤特已经疯狂了,这新仇旧恨让他忘记齐尔勒的威胁,只想挑衅他。
“就算有事,你也看不到了。”齐尔勒眼底杀意沸腾,抡起拳头开始痛揍他。
刺赤特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当然奋力还手。两人纠缠交战,觉瑛被逼着只能站到墙边去。
但过没多久,这高下就立分。齐尔勒虽然挂了点彩,但是刺赤特却已经是虽音脸肿了。齐尔勒一脚踢出,刺赤特撞到堉上后滚落地,哀嚎着起不了身。
觉瑛担忧地看着气红了眼的齐尔勒,担忧他一时愤怒真的闹出人命,届时齐尔勒自己也会有事的。
“不要打了!齐尔勒,冷静点。”她赶紧出声阻止。
她叫他不要打了。
她维护着刺赤特?她感到不舍?
齐尔勒站在原地望着她,眼神逐渐从怒火狂炽转为洁冷。那冷汉的眼神无声地穿刺着她。然后在她呆愣着的时候,他心灰意冷地转身,不管刺赤特是否还有意识,就这样扔下他走了。
觉瑛看了地上的刺赤特一眼,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娄息,确定他还活着之后,就赶紧起身追上齐尔勒。
他刚刚那个眼神好冷漠。
他从没用过那样子的眼神看她,即便初改见面,他都不曾这样冷汉,他是不是误会了?
觉瑛气喘吁吁地追回寝居,却发现齐尔勒不在寝居。她又到书房找了一找,依然不见他踪影。
她急了,到处问——“有看到主子往哪去了吗?”她很着急,忘不了他离去时的眼神。
此时她无心顾念自己突然出现的亲人,她关切的是他。她不希望齐尔勒对她有所误会,更不希望他因此受了伤害。她想到他死去的妻子跟阿玛,知道他好不容易才与她建立了关系,如果再受打击,恐怕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她不想要那阴霾与孤独再回到他眼底!
终于,有人响应了她。“往水榭方向去了。”她连谢人的时间都没有,赶紧跑向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