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帧,正好你有空,我们可不可以谈谈你的学业。”关先生说。
“没兴趣。”三个字,他回绝老父亲。
“你高中毕业两年多了,再这样下去……”
关帧把叉子一丢,变脸。
关太太拍拍丈夫的手臂,用眼神暗示他,别碰敏感话题。
关太太转移话题:?“今天是假日,小帧有没有什么计划?”
他瞄父亲一眼,眼光再飘过满脸慈爱的关太太。妈的!他又不是她的谁,干嘛用看儿子的眼光看他?他把面包上面的奶油果酱咬掉,再涂上更厚一层。“没有。”
“想不想和我们去参加公司的圣诞晚会,今年有邀请很多大牌艺人来表演。”
他扯扯嘴角。“没兴趣。”
“不然,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圣诞节嘛,好小孩都该得到礼物。”
他是好小孩?妈的!那不良少年指的是谁?今年的圣诞老人应该到精神科挂急诊。
这时候,封铃端出两碗面,上面铺了满满的白切肉,加了蒜泥的酱汁浇在上面,看起来好吃到不行。
关帧把面包丢到旁边,手端过一碗面,唏哩呼噜,把东西塞满嘴。
封铃望他,摇头叹气,长不大的男孩。
她饶过关帧,走到白雒意旁边,把面放在他桌上,谁知,恶劣的关帧居然起身,横过大半个桌面,抢走白雒意的面。
是怎么回事?关太太和关先生互视。
“小帧,有那么好吃吗?”关先生问。
他挑嚣地向雒意抛去一眼。
“大少爷,我再去煮一碗?”封铃问。
“好啊,大碗一点,帮我送到房间。”
“是。”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她对白雒意笑?
轰!关帧火冒三丈。
虽说他爱看她皱眉,不爱她笑,但她的笑也不准送给别人,她的面,她的肉,她的汁,她的笑,统统是他的,没人可以跟他争。
“封铃。”他把碗往桌上一顿,不爽的眼睛,不爽的鼻子,不爽的嘴巴加耳朵,他的七孔都不爽到想扁人。
“小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要封铃——圣诞礼物!”
说着,他抬眼瞪白雒意,一边把抢过来的面塞进嘴巴。
“小帧,封铃是人,不是礼物!”关先生耐住脾气,好声好气地说。
“我就要她,她只能听我的命令,只能煮东西给我吃,只能做我要她做的事。”
“幼稚!”白雒意低声说。
他不以为忤,幼稚就幼稚,只要封铃乖乖待在他身边,当他的小奴隶,其他的随便。
“可是……”关先生想说话,关太太连忙阻止。
“小帧,等我和封铃讨论过后,再给你答复,好不?”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三两下,把两碗面扫进肚子,像饿过三百年的茹毛饮血野兽。倒第三杯咖啡、第三次把它弄得甜死人,关帧把它当成漱口水,摆进嘴里漱几下,然后推开椅子,摇下话——
“除了封铃,我什么都不要。”
意思是,没得商量了。要嘛,就给他封铃,不然别在那边假惺惺,当圣诞老人。
关帧走了,白雒意仍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离开座位时说:?“纵容他,绝对不是最好的管教方法。”
“可是……小帧第一次想要人陪。”
“他的问题不是寂寞,而是占有欲。”他摇头,不认同继父和母亲的方式。
第二章 我喜欢妳
封铃没想过自已会变身为圣诞礼物。她的双手摆在膝间,及肩长发垂在颊旁,淡淡的愁思画入眉梢,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明白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希望妳能帮帮小帧。他是个好孩子,若不是母亲离开,他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所有人怕他。”
是吗?他是暴龙和好孩子的结合体?“关先生是那种投入工作就浑然忘我的男人,小帧由母亲一手带大,母子感情非常好。关先生长期把生活重心摆在工作上,忽略了家庭,导致他的母亲抑郁寡欢,她一直想离婚,是小帧让她无法下定决心,直到她认识邱帼信……”
父母离异导致他性格暴戾?
“两人协议离婚后,小帧的母亲原想带他一起离开,但他不肯。他选择留下去却敌视父亲,他大概在气父亲没有尽全力留住母亲。”
“关先生没有试图挽救婚姻?”
“他说,当妻子与邱帼信在一起时,妻子璀璨耀眼的笑容,是他从没见过的,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幸福,而这份幸福,他给不起。”
二少爷……很辛苦吧,挚爱的母亲的背叛。他肯定难以释怀。
“三年前,我认识关先生。当初关先生正为小帧的事烦心,雒意也刚好在幼年即失去父亲,所以我们的话题全是围绕两个孩子转,慢慢地,我们变成朋友,最后就结婚了。”
母亲投入新爱情,父亲再婚,封铃有一点点理解他的戾气来源。
“小帧对于我和雒意的加入,始终保持冷淡。关先生本来希望多个兄弟,能帮助小帧改变,但他始终不愿意和我们建立关系,甚至刻意避开全家人聚会。但今天早上他竟和我们一起早餐,这实在太让人讶异。”封铃听得很认真,对于二少爷,她有了深层认知。“他从不向我们要求,可他居然要求妳……对不起,我们是自私的长辈,但有机会能改变小帧,我们都要试。”
他们把赌注放在她身上?她和二少爷不过萍水相逢。
“封铃,求妳好吗?”
她真能帮上忙?望着关太太恳切的眼光,想着桀惊不驯的二少爷,她勉强同意了,虽然整件事荒谬得很。
中午未至,她出现在关帧面前,淡淡娥眉深锁,她不对他说教,只是冷眼看他。
他坐在椅子里,一双脚晃啊晃。平常这个时间,他刚起床,刷好牙,听几首无聊的流行歌曲,背上包包,准备出门作怪。
今天情况特殊,他一早就起床,吃掉两碗分量惊人的面,进屋,等待白姨和封铃的谈判结果。
一本体育杂志快被他翻烂,直到她进门,他悄悄松口气。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看我?”他放下杂志,右手跨在椅背上,歪头,吊儿郎当地问她。
“二少爷要我做什么?”
她唯一的工作是配合他的需求,简单说来,她是他的台籍女佣。
“你想做什么?”他反问。
“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有拿绳子把你捆起来吗?”他的态度很流氓。
“谢谢二少爷。”封铃道谢,转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他叫住她。
“你说我可以做自己的事。”
“对,但是……在我眼前做。”她皱眉。皱眉了、皱眉了。他忍不住微笑。她一定很想骂他欠教养,可惜奴隶不能违反主人意愿,她只好憋住,不断憋住,把两道眉头皱在一起,形成两道美丽波浪。
她忍气吞声,走到他面前,轻问:“可以请教,我哪里得罪你?”
哦,耐力不足,她才憋小小的一阵子,就想掀底牌。
“没有。”
“为什么要整我?”
她十六岁,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在学校念高二,眼前这只巨型恐龙,手长脚长,脸上的青少年羞涩早已褪去,怎么看,至少多她两三岁,可是他的幼稚,无赖,让封铃觉得自己像他妈。
“我没有整你,我是喜欢你。”
迅雷不及掩耳,他伸出大手掌把她往自己身前拉,力量很大,她反抗不了。
他审视她的眉,细细两道,皱起来很有力量;他看她的眼,水汪汪,亮晶晶,有神得让人兴奋;再看她的鼻子,恩……有点短,是那种应该花钱整形的缺陷部位。至于她的嘴,小小的,红红的,软软的,香香的,不知道吻起来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