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来到她面前,灼灼目光牢牢盯着她绝美的容颜。「如果说,就因为我非你不可呢?」
又来了!
从广告拍摄到现在,她不只一次感受到他眼光里的强烈占有欲,彷佛她天生该是属于他的。
明明该气恼、厌恶,但那视线坦率、直接,一点也不猥琐,就算她总是冷着脸不予理会,却也无法发自内心讨厌他的注视。
他那像是能把她看透的目光令她慌张,她不喜欢这种古怪的感觉,讨厌明明两人重逢不久,他却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她说出那些仿佛深情的谎言,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根本就是个用情不专的调情高手。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她忽略心中的起伏,硬要为屈于劣势的自己扳回一些颜面。「不管你到底为了什么原因要娶我,最好打消这个蠢主意,否则就算我得被迫嫁给你,我们也只会是怨偶。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再见。」
周御丞目视撂下话便离去的佳人,没有出言解释,也不出声挽留,直到大门被打开又关上,始终不发一语的他才沈重叹了口气。
坐回沙发,他从摆放花瓶的矮柜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拿出一叠照片。
一张张白祈青和数名年轻女孩亲密相拥、热吻,甚至火辣接触的照片,清清楚楚证明了他背叛吕可杏的事实。
以吕可杏高傲的性子,只要看到这些照片,一定会立刻提出分手吧?
但是,她的自尊也会因此严重受损、感情严重受创,无论她表现得多不在乎,私下独处的时刻,必定是伤心欲绝,或许一辈子再也不相信男人。
所以他考虑再三,决定更改自己慢慢追求她,和白祈青来场君子之争的计划,让她先成为他的妻子,远离那个人在福中不知福的烂人,免除她日后发现对方劈腿时的伤心,至于爱情,只好婚后再经营了。
不过,被深爱的女人当成坏人的戚觉,还真是远比他想像中难受。
「算了,谁教我宠她早成了习惯……」他苦笑自语。
收好照片,关上灯,当他步出办公室时,已收拾起脸上的柔情,和为情神伤的落寞,恢复沈稳严谨的形象。
「铃~~」
他才刚踏入电梯,手机铃声便响起,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好友易钦铭打来的。
「喂?」
「有没有空一起喝杯酒?」向来潇洒的易钦铭,语气中难得地带些苦闷。
「有。你人在哪?」他也正想找人喝一杯。
「在安和路那间居酒屋。」
「OK,我马上到。」
结束通话,他下楼知会待命的司机先行下班,自行开车赴约。
一出停车场,他瞧见正在停红灯的公车上贴着自家建案广告,吕可杏巧笑嫣然的模样瞬间成了他眼中的唯一,令他又一次为她怦然心动。
明明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她如此美丽动人的模样,不愿其他男人也能瞧见她的娇媚,可是为了成就她的事业,他忍下嫉妒,生平头一次假公济私,硬是找她来为建案代言,也果然如预期中帮她提升不少名气,只是她一点也不懂他的用心。
或许,先付出爱情的人,注定要吃苦吧?
他轻叹,将车驶入车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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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御丞谈不出结果,在家又不断被父母「洗脑」,吕可杏烦恼了一个多礼拜还是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原本不打算让男友知道家中困境,最后她还是决定约男友来商量对策。
「什么?被人卷款潜逃三千多万?!」
「嘘。」
吕可杏示意男友小声点,虽然两人是在日式料理店的包厢里,但纸门可挡不住他的大声量。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白祈青不太想当真。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她烦恼得一个礼拜就瘦了两公斤。「依我爸妈的说法,既然周御丞帮我们还债,我就必须以身相许。我想来想去,要让他们打消把我嫁进周家的念头,就只有靠自己筹出那笔钱还给周御丞。」
他点点头。「你最近已经小有名气,也算是名模,接案的酬劳应该不少。」
她摇摇头。「我现在的名气只能在日后成为续约时的筹码,我当初进公司时签了五年的约,扣掉公司抽成之后根本没增加多少,要在短期内筹到那么多钱谈何容易?所以我才想跟你商量看看,也许你会有筹钱的管道。」
「我连十万都筹不出来了,问我能不能筹几千万是存心开玩笑吗?」白祈青不想膛这趟浑水。「看来我们两个或许注定有缘无分。」
「你怎么能那么说?」她不敢置信,男友竟然能把话说得如此轻松。「难道我对你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
「当然不是。」他连忙找藉口,可不想她这时候跟他讨回借款。「我只是一时感叹,如果我能早点出名,就有钱帮忙解决这件事,也不用让你这么烦恼。」
这个解释她还算能接受。「我想过了,最糟就是我把房子、车子卖了,看不足多少钱再签本票给周御丞,要他让我分期偿还,如果他硬要这我嫁,那我就带着爸妈和你一起『逃债』。」
「跟我?」他头皮发麻。「老实说,我前天已经和唱片公司签了出片合约,不可能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难道出唱片比我还重要?」
他耐心安抚她。「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要躲债就得隐姓埋名,也得放弃事业,到时候要赔经纪公司多少违约金?反正结婚也能离婚,等我成名赚大钱,就帮你还钱『赎身』。」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嫁给别人?」她不禁怀疑男友对她的感情到底还剩几分?「白祈青,你真的还当我是你的女友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他的确舍不得没了她这个提款机,也满享受劈腿的乐趣,不过一个扛着三千多万债务的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个恐怖的累赘,要不是担心她会闹事干扰他的发片计划,他才懒得在这儿继续和她周旋。
「我当然在乎。」他耐着性子,握住她的手假装伤感地说:「如果有办法筹出那笔钱,我也不想让你嫁给那个浑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两个放弃一切带你父母离开,可是你母亲长期洗肾,身体欠佳,怎么熬得过躲债生活?万一她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不就要自责终生?」
吕可杏哑口无言。
没错,她想在周御丞面前保有自尊,不想让别人掌控她的未来,也不在乎过穷苦生活,可是她要父母陪她吃苦受罪,承担让母亲赔上性命的风险吗?
不,那么大的牺牲她赌不起、也不愿赌。
看来,她只能黯然接受嫁给周御丞的唯一选择。
她将自己的手抽离男友的掌心,对于他如此平静的表现感到失望与茫然。
女友要和他分手另嫁他人,他应该痛不欲生,和她难分难舍,可是他除了一脸遗憾,看不出任何激动和难过情绪,更没有试图挽回。
这男人真的爱她吗?为什么他的伤心在她眼中看来如此虚假?
不过,她此刻的心境不也奇怪?
要和交往多年的男友分手,她心中是有一抹淡淡的苦涩,但也没有半点痛不欲生、难分难舍的激烈情绪,而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淡然。
「祈青,我们真的爱过吗?」她忍不住脱口问出。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