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陪你一块儿去!咱们就算是用金子也要把他砸成重伤,让他知道咱们华家可不是好惹的!”赵美玉泼辣地宣誓道。
“不错!陈林!你立刻带人到库房去搬金子!记得,愈多愈好!”华长耕觉得妻子的提议好极了,金块又硬又沉,成堆地打在身上,绝对会让人痛的呲牙咧嘴的,而且还打不烂、摔不坏,无疑是最佳的攻击武器。
“老爷、夫人,你们先冷静下来,有我出去打发江远志,好吗?”李万里听见他们打算拿金块当武器,立即出面阻止。
华长耕夫妻以金块砸人的主意让严忍先是感到错愕,紧接着得很努力才能憋住涌上唇畔的笑意。他早就知道华家人都心无城府,先下听他们这么一说,更觉得他们直率可爱。
“爹、娘,由李伯伯去打发江远志也好,他那个人太会耍心眼诡计了!”华暮雪可不想爹娘砸人不成,经江远志一番舌灿莲花后,反倒是将成箱金块拱手送人,
“暮雪说的是,咱们该给他碰碰钉子,他才晓得我们对这件事感到非常生气!”华长耕想了想后,觉得自己有理由先摆架子、不见客。
“陈林,你不用带人去抬金块了。”赵美玉连忙改变命令。
“是,夫人”
于是,由李万里代为出面去应付江远志,华长耕夫妇则继续留在暮雪的房里。这回他们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宝贝女儿身上,而是以审视女婿的目光看着严忍,对他提出成串的疑问。
严忍对接踵而来的疑问并不觉得不耐烦,他有问必答,彬彬有礼的态度让华长耕夫妇非常满意,夫妻俩互使了一个颜色,觉得女儿挑对人了。
看来,他们又可以热热闹闹地办喜事了。
特地登门赔罪的江远志端坐在华府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大厅里,表面上非常平静,实则内心忐忑不安。
负伤的他回家后,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件事兴许还会有转圜的余地,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华暮雪这么自指缝间溜走,于是他决定亲自上华府来赔罪。
他要亲口告诉华长耕夫妇,这是场误会,他是不小心伤着华暮雪的。他相信只要他以诚恳加无辜的口吻不断地赔不是,华长耕夫妇定会相信并谅解他的,且会在华暮雪面前说他的好话,使她改观。
他在大厅里坐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理当已接获通报的华长耕夫妇出现,而他的视线不管看向那个方向,所接触到的都是闪耀的刺痛他双眼的黄金,他竭尽所能地掩藏住队华府的轻视,极力表现出翩翩风采来。
“江大人,让您久等了。”李万里姗姗来迟,故意让江远志足足登上了好一阵子,才傲然地出现在大厅。
“怎么会是李总管你?请问华老爷人呢?”发现来的认识李万里,使江远志一愣。
“我家小姐受伤,老爷正在看顾她。”李万里冷淡地瞟了江远志一眼,这一眼言明彼此皆知华暮雪所受的内伤是拜谁所赐。
“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这是场误会,当时我因和恶徒周大成缠斗,不小心将华姑娘误认为是周大成的同伙,以至于出手上了华姑娘。我就是想为此事亲自向华老爷、华夫人与华姑娘赔不是,劳烦李总管请华老爷及华夫人见我一面好吗?”李万里轻忽的眼神与傲然的态度,皆让江远志大感不快。好歹他也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儿子,系出名门,李万里不过是个小小的总管,居然敢对他摆谱?
“方才我应当和江大人说的很清楚了,我家老爷正在看顾我家小姐,夫人亦然。她们俩没空出来见江大人,江大人还是请回吧!”李万里不理会江远志眼里的怒火,执意要将江远志扫地出门。
“李总管所言甚至,但我带了株百年的老篸来,是要给华姑娘疗伤服用的,不如请李总管带路,让我亲自交给华姑娘,也好当面向她陪个不是、”江远志忍气吞声,以送百年老篸当借口,非要见华长耕夫妇与华暮雪一面不可。
“我在这儿代老爷、夫人和小姐谢过江大人的好意了。只是,百年老篸咱们华府里多的是,长让四小姐拿来当零嘴吃着玩,所以着老篸就请江大人拿去回去自个儿服用吧。对了,我听说京里有些骗子,喜欢那萝卜混充人篸,以假乱真,江大人得小心,不要错将萝卜当人蔘才好。”李万里看都不看江远志手中的老篸一眼,语带讥讽,讥嘲江远志华而不实。
“……李总管真是爱说笑,萝卜与人篸差别之大,我怎么可能错将萝卜当人篸呢!”江远志已经气到快吐血,但仍一再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得吞下这口气,才有办法见到华长耕夫妇与华暮雪。
“既然江大人不会错将萝卜当人篸,又怎会将我家四小姐错误为匪徒呢?这实在令我感到不解,毕竟两者也是差距甚大啊!”李万里语气冰冷,以严厉、充满责怪的眼神看着江远志。
“我说了,那是场误会。你不在现场,不晓得周大成有多阴险狡诈,我因一时疏忽,才会错伤华姑娘,并非有意伤害华姑娘,为此我一直很内疚自责。”江远志将过错全推到周大成身上。
“我不晓得周大成是否阴险狡诈,也不在乎,我唯一知道的是,你动手伤了我家四小姐,就这么简单。”李万里轻摆了摆手,一副高高在上、懒得听江远志解释的模样。
“李总管!”李万里的每句话、每个小动作都惹毛了江远志。他不明白,李万里明明只是个小小的总管。为何摆出来的架子会比他大?这让她气得头都快爆炸了!
“天候已晚,夜路难行,江大人再不走,我担心江大人走到半路若不小心跌倒,那可就不好了。”李万里再次下逐客令,直指江远志在连篇谎言。
江远志气得鼻翼曲张,明了今日不管他说什么,李万里都不会放行。他知道,若非出于华长耕的授意,李万里绝对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得连做几个深呼吸,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万里高傲地挑了挑眉,不把江远志的怒火放在眼里。
“那么我就此告辞。”江远志微微颔首,怀带着满身怒气,脚跟重重地踩在地上,愤然离去。
“江大人,不送了。”李万里连送江远志出府都不愿,同样傲然地微微颔首,目送江远志走人。
一堆仆役在厅外偷看到李万里对付江远志,见他轻松将人大打发走,全都高兴地喝彩。
因对严忍有好感,听闻他一人独居,思及他内外伤兼具,家中没人可照顾他,华长耕夫妇大呼不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合力说服严忍暂时留在华府,直到伤势好转在离开。他们想借此多多观察严忍,也是想让他和暮雪的感情更加增进,是以想出这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华长耕夫妇与小眉自喻为月下老人想让两人好好独处。
华长耕夫妇显而易见的心思,令严忍淡然一笑。对于他们的信任,他心存感激。
“嘻,我早就知道李伯伯要将江远志打发走是易如反掌!”华暮雪一脸兴奋,手舞足蹈地说着适才由小眉哪儿听来的情景。
“李总管的确有让人生俱的本事。”李万里虽然名为总管,但只要他想,所端出来的架势会傲慢的让人觉得李总管高高在上,不敢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