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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页

 

  “伪城。”他爽快的给了答案。

  就不知道那头高高绾起的发丝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突然想看她放下头发的模样。

  他边想,边伸手把她扎得完美好看的云髻给拆下,一头绿云瞬间散开,还来不及伸手去摸,她激动的反应便打断了他。

  水珍珠脸色大变,尖细着嗓音问:“等等!你说伪城?!”

  她挣扎着离开他的禁锢,连发髻解开都没感觉。

  锁起眉心,他重新制伏她,才回答:“有问题?”

  不,哪来的问题!她大大的赞成!

  想不到他们的目的地居然相同,这下就算他想把她随便丢在哪个港口都不可能了,既然是艘海寇的船,想必只有他们抢别人的份,待在这艘船上,她是再安全不过了!

  “没有、没有。”虽然要三个月才到伪城是久了点,不过能到比较重要。

  她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

  沧澜微挑眉,瞅着已经冷静下来的小脸,察觉她的唇畔甚至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很奇怪不是吗?

  “你在打什么主意?”

  “多疑。”她嗤哼了声,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她是在打主意又如何?

  他不愿意带她上岸,在这艘人人都把她视为敌人的海寇船上,多着想一些呀!

  不肯说?沧澜挑眉,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轿子。

  “你要做什么?!”未曾让男人这样抱过的水珍珠先是傻了片刻,继而大喊。

  沧澜没开口,直到进入轿子里才把她放下。

  宽敞的轿子躺上十个人都没问题,可要躲要钻便不是件简单事了。

  “你别过来!”一离开他的怀抱,水珍珠顾不得优雅的形象,手忙脚乱的滚出他的手抅得到的范围。

  沧澜抱起双臂,嘴角勾起一丝讽意, “过去?”

  她可能搞错了,是她要过来,不是他去就她。

  “没错!这轿子是我的,不欢迎你!”她实在不喜欢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眼神,或是神情都流露出嘲弄的意味,看了令人委实不爽快。

  沧澜耸耸肩,“这船是我的。”

  “是我自愿上来的吗?”一阵怒火攻心,水珍珠忍不住怒咆,却惹来一阵猛咳。

  可恶!她睡了一天,但跟他对话不到一刻钟便耗尽所有体力,而绕着她打转的忘灵们还不断来骚扰。

  水珍珠边咳,边无力的朝空无一物的地方挥了挥手,像在驱赶着什么。

  沧澜微微蹙眉,本来想趋前查看她的情况,却又对她怪异的举动感到奇怪。

  “有东西?”明明连只苍蝇也没见到,她在挥赶什么?

  “咳咳咳……”水珍珠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粉嫩的肌肤染上一层比血还要鲜红的血色,手挥动的动作不停歇,她咳得则越发严重。

  瞧她咳得如此痛苦,他心中竟有丝异样品感觉,闷闷的,不甚愉快。

  沧澜蹙着浓眉,长臂一捞,娇小的她像只猫儿轻松被带进他怀中,温热的大掌一下一下拍抚着她的背,试图减缓她的不适。

  咳得无法应付他,水珍珠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

  “咳咳……”该死!那些鬼……咦?魔物们呢?

  正想在心中数落那些不识相的鬼怪一番,水珍珠眼尖的发现它们似乎畏惧着什么,离她有好一段距离,不敢像往常一样放肆的压在她身上捣乱,没时间细想原因为何,紧贴着的温暖热源让她忍不住往他靠去。

  又来了,那阵阵的暖流带着强而有力的心跳煨烫她的皮肤,真想永远抱着他。

  “有水不喝,才会咳成这样。”沧澜嘴角上说得难听,拍抚她背的动作倒是很轻柔。

  “咳、咳……那种水喝了不生病才怪。”水珍珠毫不领情,抱着他的手也不愿松开。

  好温暖,她怎么舍得放开。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暗暗翻了个白眼,水珍珠悄声细语,“最好是这样……”

  “等会儿上莫伯那去。”沧澜也不说穿,暂时当她的暖炉。

  真是怪了,现下已是晚春快进入初夏的时节,而且他们一路向南航行,空气是越来越湿热,她的身子却仿佛处于冰天雪地中,也许她有什么痼疾?

  “莫伯?”刚到船上才一天,水珍珠认识的人少得可怜。

  沧澜低头睐了她的眼,“船医。”

  第四章

  “船医?”

  “船上有大夫。”

  “我当然懂你的意思。”水珍珠白了他们眼,“这船上还有大夫?”

  “哪艘船没有船医?”沧澜理所当然的反问。

  “哼!照你这么说,难道船上就会有道士或和尚?”她嘲讽的意思明显。

  依她现在的情况来看,比较需要道士或和尚来替她驱除围绕的恶灵,就算不能全部赶走,至少别让她肩上的“负担”那么重。

  “你在说什么?”道士和和尚?沧澜怪觑了她一眼。

  奇怪的女人。

  自从掳了她之后到现在,他终于仔细观察起她。

  待咳嗽渐缓,水珍珠软软的倒在他怀中,媚眼扫过散怖在轿子四面,就是不靠近她的魔物们。

  真的奇了!

  往常拼命往她身上黏的魔物,现在却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她身上突然出现一些它们不敢接近的东西。

  “是什么呢……”她思索着。

  沧澜静静的听着,没有去应她的话,更没有问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明明没有东西却盯着直瞧,偶尔会出现厌烦或害怕的神情,常常伸手挥赶某些不存在的事物,她似乎……看得见过些别人看不见过东西。

  水珍珠不知道自己正被观察着,满心专注的只有那些除了她以外没人看得见的魔物。

  可靠在他胸前越躺越舒服,全身暖烘烘的,眼皮亦有些重,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她双眼神闭,小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又找周公去了。

  睡觉?

  察觉她稳定起伏的呼吸和舒服的睡姿,沧澜绿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传言,长安京艳府水家的二当家长得既娇又媚,肌肤赛雪,于是赢得了“赛雪美人”的美称,是艳府水家所有当家中性子最为骄傲冷淡的冰山美人。

  以上全是传言,依他看来传言也不全然是对于,至少他觉得她的性子可火爆呛辣得紧,说起话来字字带刺,句句螫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贵气比天子还要旺,说她是火爆美人还差不多。

  黝黑的手滑过如丝般的柔滑,且泛着粉嫩红霞的娇容。

  “唔……”仿佛一只甫出生的小猫寻找着母亲的温暖,她寻着他的掌心贴紧,磨蹭,红唇逸出一阵轻吟。

  霎时间,他的眸光更轻柔了些,心头隐隐颤动着。

  某种不甚清楚的情绪在心中悄悄醖酿着,仅是这样看着她,那种感觉越是强烈。

  “嗯……走开……你们不要吵我……”

  你们?谁?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

  沧澜幽暗的绿眸一闪,某种了然跃于眼底。

  他曾听过有一种人生来便能看见旁人所见不到的世界,那是一个被死亡之气给覆盖的世界,简单的说,便是属于亡灵的世界。

  难道她也是?

  “不可能。”才想着,立刻又被他自己给否决。

  他向来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铁齿不信,是以昨日所有船员大喊着有鬼,飞也似地逃离船舱的时候,他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害怕更没有受到影响。

  “怪女人。”

  玩味被几许似真似假的认真给取代。

  瞅着她的睡颜,一股安心的疲累油然而生,沧澜索性闭上眼假寐。

  “首领。”轿子外传来王琥的声音。

  绿眸瞬间睁开,恢复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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