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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滕洛洞悉她的念头,索性调头,走回客厅,断绝她逾越伦理的举动。

  滕欣咬了咬唇瓣,满腔热情又被他的冷漠拒绝冻结住,她走到他身后,趁其不备的从后方环住他的腰。

  胜洛绷着脸,不假思索的拉开她大胆的触碰,转身斥责。“不要这样。”他很不高兴也很排斥。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的感情?洛,我是认真的,我对你是认真的。”滕欣放低姿态,几近哀求。

  滕洛神情冷峻,抿唇不语。

  滕欣痴迷的望着他,唯有在两人面对面相处,她才得以释放必须深藏的感情。

  爱上他,连她自己也很意外,在那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她便被他不同于其它男孩的气质吸引。

  他安静苍白,在那些血气方刚、顽皮好动的同龄男孩堆里,更显出众迷人,所有女孩子都为他倾倒,包括她在内。

  她知道暗恋自己的弟弟并不被允许,起初,她也对此感到惊慌失措,不过又同时安慰自己,等到年纪大一点,认识更多男孩之后,就会移情别恋。

  然而,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经过这么多年,她竟然仍心意未改,执迷不悔。

  这期间,她虽然谈过几次恋爱,却总是无疾而终,问题当然出在她身上,就连现在的未婚夫,也是因为他曾表示过不赞同,她才会更执意要和对方在一起,故意和他唱反调。

  处处与他作对、刁难他,目的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希望他多看她几眼。

  以为这样一来,他就会多关心她一点,多在乎她一些,奢望终有一天他能回应她的感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冀盼成空,由爱生恨。

  她爱着他,但也恨他,爱恨交织成一张密实的网,牢牢困缚住她的心,越是企图挣扎逃离,反而越动弹不得。

  她以为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入他的眼、进他的心,即使她得不到他,也不会有其它女人获得他的青睐,至少让她的心理稍感平衡。

  岂料,这样的平衡被一个叫温梦娣的女人破坏了!

  她花钱请人调查过,知道那个女人是一名舞者,和滕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究竟滕洛为何会把房子租给她?

  这件事,她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你跟那个叫温梦娣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滕欣耿耿于怀,主要也是针对此事而来。

  从她口中听见熟悉的名字,滕洛的心头一凛。

  “她是什么人?你为什么把房子租给她?”滕欣捉住他的手,迫使他正视她,也正视问题。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把房子租给她而已。”滕洛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打算解释太多。

  “你根本没回答到我的问题。”滕欣不以为然的扬高音调驳斥。停顿了下,她忽然笑了起来,表情苦涩。“这世上,你最不可能爱上的女人就是我……”

  她明白的,在两人成为名义上的姐弟后,她便永远失去和其它女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滕洛沉默以对。

  滕欣也习惯了,无论他说什么,只会让她更难受而已。“我会用尽方法、不计代价把那个女人赶走。”她的意念坚定又具毁灭性。

  闻言,滕洛的脸沉了下来,仿佛被抓住把柄,产生了被威胁感。

  “我会说服妈咪终止赞助舞剧团。”滕欣盯着他的面孔,试图从他的表情观察出蛛丝马迹。“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她在测试他的反应,这一点,滕洛非常清楚,所以他更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但他说不出这一切与他无关,允许她为所欲为。

  于是,他仍旧选择缄默,这是他最拿手,也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看来那个女人真的不重要。”滕欣故意讥讽。“我就帮你摆平她,免得哪天她来纠缠你。”她讪笑,美丽的眸子里充满憎恶。

  滕洛打定主意不表态,静静的走回到落地窗前,辉煌的灯火点燃黑夜,在他眼中却只是一片虚无,照不亮他内心的阴暗。

  门铃冷不防响起,刚好填补了静默凝固的气氛。

  滕欣神经质的望向门口,忍不住胡思乱想。“你该不会找了其它女人来吧?”就算他再怎么冷淡,也是个正常男人,会有生理需求。

  思及此,她就醋意翻腾。

  滕洛不理睬她质询的眼光,迳自绕过她,会见访客。

  “滕先生,您的晚餐送来了。”年轻的男侍应生恭敬的报告。

  滕洛让开走道,让餐车能顺利推进房内,然后,他悄然离去,不想再面对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接受的感情。

  他这个不怎么样的男人,无心伤害任何人,却总有人被他所伤。

  不能带给任何人快乐幸福,也许,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错误——

  第九章

  离开饭店,滕洛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市区绕了一圈,非但没有达到沉淀紊乱心情的效果,思绪反倒像尖峰时段的台北交通,呈现混乱与瘫痪状态。

  他最后终于放弃抵制连日来不断萌生的念头,顺从心意的驶往位于天母的高级洋房。

  抵达目的地,停好车,他却又犹豫起来。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因为没什么人事物能够撩拨他的情绪、左右他的心绪,足以令他感到为难。

  可是这样的绝对发生了动摇,不再坚定。

  他开始有了挂念。

  那个知悉他过去一切的昔日邻家小女孩,像一抹惊叹号般赫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再者,若她不那么珍惜着那条他赠予的蛋白石天使项炼,不让他知道,她还在拚命寻找已不存在的唐子骐的下落,将他挂在嘴上、放在心上,他也不会变得如此放不开她。

  遇见她以后,他那如同死去的各种知觉不经意被触动,缓缓苏醒,许久没有过的喜怒哀乐、担心不安都为她而起。

  滕洛坐在驾驶座上看向主屋的方向,只亮着一盏夜灯,里面的人该是睡了吧。

  考虑了一会,他终于下车,走进屋内。

  他就着昏黄的光线,环视室内的景象,每样物品都安静的陈列着,仿佛不曾被使用过,像是他表现得平静不在乎,凡事无动于衷,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滕洛移步走向卧室,轻开启门扉,一阵属于女性的淡雅馨香钻进他的鼻腔,竟让他的胸口一紧。

  他定睛一看,床铺上空无一人,进而发现整个房里都不见人影。

  外出了?还是……

  滕欣扬言要对梦娣不利的威胁言犹在耳,逼使他不由得往坏处想。

  想到她因为他的缘故遭受到伤害,一股强烈的慌乱猛地袭击他的心头,滕洛连忙打开房间的灯,走了进去。

  他看见摆放在桌上的一叠信,他知道是那些查无此人而被退回的信函,不禁勾起他的好奇心,兴起窥视的冲动。

  他伸手准备拿起信封——

  蓦地,一道黑影迅速从他身畔落下,多亏他平素练习泰拳锻炼出绝佳的运动神经,利落闪躲攻击,否则,金属球棒便会狠狠击中他的手指,造成骨头断裂。

  第一个掠过脑海的念头,是滕欣花钱雇来的人要对梦娣下手,滕洛皱起眉,握紧拳头,转身要给对方奋力一击。

  双方一对上眼,突然都怔住了,两人的眼神也从愤怒转化成诧异,然后忍不住互相深深凝望,目光胶着。

  “你进来我房间做什么?!”梦娣率先从惊讶中回神,吁出一口气后,板起娇颜,没好气的问。

  她刚买东西回来,发现她的房间透出光,进门时她并没有看见其它人的鞋,于是提高警觉,找出之前舞剧团里向男同事借来的金属球棒,用来防身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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