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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的景四端,待明日见了面,看他怎么解释

  结果明日没见面,后日也没见面,景四端整整慢了四天才赶上。当风尘僕僕的他赶到桂城富商甄员外的宅第时,一进為他精心安排的房间,就见著一个「丫头」正埋首在圆桌前翻书,旁边还摆有纸笔。

  烛光摇曳,映在几日不见的清丽脸蛋上,景四端竟看得痴了:这些天陌生的心慌至此终於落实,真相大白——

  全是眼前的姑娘害的。害他一向自由自在的心似乎被丝线绑住一时不时的就被扯一下,微疼一下。总莫名其妙想起她,想她在做什么,有没有乖乖听老姜的安排,吃得可好、睡得可稳,手伤有大碍否

  牵肠掛肚的感受还是头一遭,他花了好几天才明白过来。

  雁依盼也察觉了,抬起头,一双明媚眼眸眯著,不甚友善地瞪他。「怎么没易容?」他淡淡笑说:「给人看见了,会怀疑我带个这么美的丫头在身边一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不过才几天没见,怎么觉得他比记忆中更个儻风流长身玉立,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态,真是坏透了,却又让人心儿怦怦乱跳。

  「不认识我了吗怎么光瞪著我看?」

  雁依盼闻言起身,乖乖走到他身旁,佯装柔顺地屈膝行礼,低头问:「大人一路辛苦了。用过晚饭没有要不要梳洗让小眉服侍您好吗?」真是厉害,学什麼像什么。扮丫头就是个丫头,没话说。

  既然这样,景四端也不能输。他拉起乖丫头的小手端详,「当然好。不过这么嫩的手,真能洗衣服、端茶水我可不信。」吃豆腐之际,还乘机撩起衣袖检视了一下,烫伤的痕跡已经淡了,应该很快会恢復白嫩。景四端放下了一颗心。

  雁依盼把手一抽,倒退一步,装出受辱丫头的惊恐貌,「大人想对小眉做什么?」

  「自古以来,男人对身边漂亮丫头会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他故意靠近她,笑容转為狰狞。

  他突然靠过来的俊脸,让雁依盼心头又是一阵乱跳。言语动作真真假假,亲昵的调笑交谈著,两人越靠越近,气氛正奇异而曖昧时——

  「咳咳。」神出鬼没的老姜,在门外廊上咬了咳,让他们同时吓了一跳,赶快弹开。「大人,甄员外有请,正等您一起用晚饭呢。」

  「我这就来。」景四端回话。回头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俏丫头的嫩嫩脸蛋,压低嗓子道:「这一顿酒席会吃到半夜,你别等我,早点睡吧。」

  「谁说等你了?」雁依盼兀自嘴硬著。殊不知她等他来,已经等了四天了。

  「丫头可以这般懒吗主子还没回来,当然不能睡。」他调笑著。「我又不是真的丫头!」这人演上癮了是不是

  景四端大笑而去。

  有了他爽朗的笑声,寂静了好几天的陌生地头,突然都温暖舒服了起来。

  宾主尽欢的酒酣耳熟之后,景四端在接近二更天才回到借住的小院。他的「丫头」果然还待在小厅裡,不过不敌睡意,已经趴在桌上睡著了。

  桌上的蜡烛摇摇晃晃,烛泪堆积一快烧完了。

  知道她怕黑,他重新续了烛火。正小心地把压在她玉臂下的书卷抽出时,雁依盼醒了。

  她揉著眼,迷糊问道:「你回来了?」

  听她问话,一股暖意突然染上景四端心口。

  多久了,没人对他这样问过飘泊多年,為了生活、為了公务一回房总是倒头就睡,不管是在温柔乡、在京裡御赐的宅子、在穷乡僻壤的小驛站……都是一样。

  「不是要你先睡,不用等我吗怎么还待在这儿?」

  「我有事情问你。」她坐正了,指指被他收起来的书卷,正色问道:「你那裡头写的,都是真的吗?」

  景四端心头一凛,故意避开那双明眸的注视,轻鬆调笑道:「丫头怎么管起主子的事情来了?」

  「我不是丫头,你也不是主子。」别演过头了。雁依盼认真追问:「景大人,你调查的这些人裡面,包括本朝的丞相、护国将军,甚至是王爷;随便动到一位,别说官位了,说不定项上人头都不保,这可不是说笑的!」

  「那又怎么样呢?当官就是听差办事,办哪些事,又不是我能选的。」他的语气还是很风凉。带点微醺的他逕自在她对面坐下,一双含笑的眸盯著那张神色严肃的芙蓉小脸看。

  「那也不必把收贿、贪污的事全写出来呀!」雁依盼急了,「连如意楼的姑娘们都知道要用暗号,你怎么鉅细靡遗写得一清二楚?」

  「我也用了暗号,只是你刚好看得懂而已。」景四端不能不承认她实在聪慧过人。如意楼的姑娘们用的暗号,她一下子就学会;他堂堂一个御使所用的暗号,有漏字、有回文,还有奇奇怪怪的数字对照,她也钻研出了头绪。

  这姑娘是真聪明,脑筋灵活又静得下心,不容小覷啊。

  他伸长手,抽过她研读了好几天的书卷,随手翻了翻,「看来你这几天一点也不无聊,偷看了我的机密不说,还自行推敲出了不少结果。」

  「是你自己把要紧档全打包让老姜一起带来的。」而且他还晚了这么多天才来,怎么能怪别人无聊到去翻书

  「你也不能大大方方就打开来看呀。」

  雁依盼秀气的下巴一抬,挑战似地望著他,「我就是看了,你又如何不能让我看的东西,就别这麼放心地搁在我身边。」

  「既然这样,我不能随便放你走了。」他摇了摇头,脸上一副惋惜貌。「最不济,也得把你的嘴封死才行。」

  她柳眉一挑,「是吗我倒是想请问大人,打算怎么做?」男人是不能随便激的,尤其是稍有酒意的男人。景四端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一点,我让你看看,怎么封住你的口。」

  「我才不……唔……」

  下一刻,娇嫩的小嘴被含笑的薄唇给封住。她给亲得快没气了,整张脸涨得通红,头昏心慌之际,差点摔倒。

  当然,被男性的双臂一接,整个人给搂坐到他怀裡。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你……不能…这样!」她挣扎若要逃脱。

  「想了你好几天,不能让我亲一亲、抱一抱吗?」喝了酒的他完全不似平常模样,竟如此大胆,放肆得让她羞窘欲死。「你、你竟把我当如意楼的姑娘吗!」雁依盼娇声怒斥。景四端的动作停了片刻。

  然后,他捧住她红透的脸蛋,专注而认真地看进她水眸深处,一点调笑意味也没有地正色说:「当然不是。在如意楼那是工作,得作戏给人看;我可从没有招惹过谁,真占过哪个姑娘的便宜。」

  「哪……那你為何要占、占我的便宜?」她不服地反问。

  他的唇角一扯,笑意再度染上他微醺的眼眸。

  不就是因為她特别吗?

  「一开始可是你来招惹我,硬要与我同行的。我都依你了。」他压低了嗓子,又开始在她柔嫩耳际轻轻吻著、啃著。「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不过,我们问问你的心,好吗?」

  「我……」

  再怎麼聪慧的姑娘,遇上了这等调情高手,哪有全身而退的法子在温柔调笑、低声诱哄中,她紧抓著衣服的小手还是鬆开了。

  「跳得好快。」他低笑道,「你的心,想对我说什么呢?」雁依盼根本不知道,她整个人已经昏了,醉了——

  这男人呵…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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