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道歉?他们都过世千年,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早已走出最低潮的阴霾,也学着一个人生活,虽然仍有些不习惯。
王英蕙巧妙地转移话题,大家聊得很开心,直到三点半,金艳才要离开。
\"莫妈妈,谢谢你的招待。\"
\"说什么傻话,有空多过来走动,这里随时欢迎你。\"
\"谢谢,莫妈妈对我最好了!\"一一招呼后,金艳发现莫立威不见人影,顿时埋怨他未免太冷淡。
她生闷气下楼要去搭捷运回家,翻开皮包找捷运卡的时候,意外摸到一串不属于她的钥匙,很阳刚也很熟悉的钥匙圈。
然后,她笑了,拎着钥匙去找车子。等了几分钟,一抹高大的身影由远而近走来。
男人停在她面前,取过钥匙问:\"想去哪?\"
\"都好啊。\"反正无论她到哪,他都会跟着。
莫立威上车发动车子,金艳拉起安全带扣上,他忍不住勾住她的下颚给了她一个几乎要令两人都窒息的深吻,吻得金艳浑身发烫发软,喘息连连。
\"为什么没跟我说?\"他很介意。
\"说什么?\"她脑子一片模糊,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父母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我没有习惯逢人便说我父母去世的事,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知道就好,何必弄得人尽皆知?\"除非有人问,那她也会老实回答。
\"我是你男朋友,身份不同,你应该主动跟我说。\"他讨厌那种和其它人属于同一等级的感觉,他是她男朋友,当然享有特殊地位以及待遇。\"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我都要第一个知道。\"
\"这样未免太霸道了。\"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不可能事事都跟男友说。
\"难道我没资格第一个知道,还是你有其它人可以说?\"
这男人实在是……
\"我所有的时间都被你霸占住,哪来的其它人?\"金艳当然能硬跟他呛,不过明白跟他呛没好处。
没交往之前,只是单纯讨厌他的性格,在一起后才彻彻底底体验到立美所受的痛苦,这男人非常独断,压根不管她的想法就进驻她家,眼见她屋子内有愈来愈多属于他的物品,她也莫可奈何。幸好他还懂得适可而止,没有更进一步侵犯她的私人领域,要不她真的会动怒叫他滚出去。
大过年的,她实在不想跟他吵架。\"现在,我们要去哪?\"
\"去你家。\"他改变主意。
\"不是要带我出去玩?\"
\"我累了。\"
\"那你回家,我自己出去。\"真气死人。
\"外面都是人,在家里比较优闲、还是你不想陪我?\"他望着她,眼神似是控诉。
这种话他敢说她还不敢听,扣除上班加班以外,剩余的时间全奉献给他,他几乎夜夜留宿她家也没人说什么,加起来给他的时间还比她发呆的时间多。
\"我没有不想陪你,只是想出去透气。\"他们交往还不到一个月,感情虽然甜蜜,但习惯独来独往的她也感受到一种快要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她喜欢这个男人,却不喜欢他霸道爱胁迫人的个性,太欠扁了。
\"透气……我给你压力了?\"他抓住她的暗示。
很好,朽木总算还有点用处。\"你也发现了?\"
\"会吗?\"莫立威完全不认为自己有给她压力,她要他不许将两人的关系让他家人知情,那么他要求她多一点时间陪伴作为精神补偿,难道有错?\"你上班的时候,我不曾打电话给你;你说要加班,我也信任标,这样有给你压力?\"
废话,当然有。\"我们应该给彼此更多一点的私人空间。\"她如是建议。
\"你发呆的时候我有白目的去吵你吗?\"
他只是想多一点时间陪她,因为他记得她患了\"不想一个人\"的心病,为了她,他甚至减少玩魔冉的时间,只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不会干涉她想做的任何事,在她家,他一切自理,从不要求她要做什么。
\"是没有,可是……\"金艳还想反驳,却在莫立威冷漠的注视下,把话吞回去。
他生气了,她最好识相地别开口。
车子发动,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上半句话,直到抵达她家门口,她先下车,他随即把车子开走令她错愕不已。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竟然就把她扔下,扬长而去?
有没有搞错?就算把她扔在家门口,她也非常不爽。很好!如果他不来道歉,她绝对不原谅他。
甜蜜的气氛消失,剩下的只有各自的怒气。
怒气发酵,没有个几天绝对不会消失。
然而,他们这次的战火似乎有持续延烧的可能,都吃了元宵、点了灯笼也不见有缓和迹象,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竟在呕气中度过,非常不浪漫。
无奈她都做了莫立威不道歉绝不和他说话的宣誓,只能放弃主动去找他的打算。
她明明有男朋友,偏偏情人节却得一个人过,满肚子怨气无处发,也没心情发呆治疗,最后干脆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去。
平常最不担心没地方去的金艳,今天却是处处碰壁,只因甜蜜的情人节,到处都是令人刺眼的情侣们,情侣装、
大束表达爱意的玫瑰花不说,还有各式各样招揽情侣的商店招牌,看得她眼花撩乱。
不愿回家也无处可去的她,最后找到她的世外桃源--角落。
她记得自己有订位,因为没想过会有情人,每逢假日就会订位。点了杯老板依然不拿手的咖啡,她坐在老位子上,身旁还是脱离不了情侣们的包围。真惨,她应该建议老板,情人节不该让情侣预定。
\"小姐,你的咖啡。还有……这是花店送来的花束。\"
咖啡没错,但一大把几乎要把服务生遮住的粉红玫瑰花,这不关她的事。\"送错人了。\"
服务生看了眼字条,肯定地说:\"花店的人指明要送给坐在靠窗的金小姐。\"
她姓金没错,只是她来这里没有人知道,怎会有一大束玫瑰花遍着她?
玫瑰娇艳,任再生气的人看见如此美丽的花也气不起来,只是她想不到会是谁送她这么一大束花,连她都忘记自己今天有订位,还是半途想起来才走过来,到底是谁?
莫立威?唉,别傻了,他们还在冷战中,连个道歉都没有,他怎可能会送她花。
金艳想来想去依然凑不出一个名字,最后懒得再想,专心吃着老板同样不拿手的奶油鸡肉义大利面,至于玫瑰花究竟是谁送的,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离开\"角落\"时,她并没有带走那一大束玫瑰花;虽然玫瑰令她心情暂时变好了,但不知是谁送的花,她不会收。
西洋情人节过后一个星期,金艳终于打电话给莫立威,不是道歉也不是求和,而是寻求帮忙。
\"我现在人在机场,有一份重要的文件放在客厅的桌上,是要给我上司带出国的,我忘了带来,也赶不及回去拿,你能帮我吗?拜托!\"
不见对方有任何回应,就在金艳放弃要另寻他法之际,手机传来莫立威闷闷的询问:\"第几航厦?几点的飞机?\"
\"第一航厦,十一点起飞。\"
\"等我。\"
听见莫立威说了这两个字,金艳竟无比安心,她清楚他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