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当为了答谢你连着好些日子替我烧菜。”水青丝娇媚一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来试试这烧刀子,这可是我四妹的收藏品,味道好极了。”当然这是对他们喝酒的人来说。
像她这个不会喝酒的人,是怎么也不能理解这又苦又呛的味道如何能解千愁?合该是愁上浇愁才是。
黑眸里虽闪着对她举动的困惑,又觉得她不会害他,于是武香喝了。
“老黄酒是比不上竹叶青。”清新淡雅的竹叶香气在嘴里化开,武香忍不住赞道。
“竹叶青?”水青丝小脸布着茫然。
武香低下头,眸光闪过一丝了然。
连这杯中之物为何她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在里头做文章呢?
他的眼神带着玩味,“好酒。”
水青丝虽然不懂他的语意为何,可一听他说这是好酒,立刻又陪笑着倒酒。
“好喝吧,这是我四妹珍藏的烧刀子,平常要讨她可是不领情的。”事实是因为她不会喝酒,水绮罗才舍不得给她。
原来她以为这酒是烧刀子。
那么烈的酒就算不下药也能灌醉人,她想灌醉他?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不过武香还是不动声色。
“那你是如何拿到的?”这小女人或许在商场上别有一套,可惜在他面前却屡屡出错。
说到这个,水青丝可是喜不自胜,语气忒是骄傲,“她有把柄在我手上,自然会给我啰。”
“是吗?”武香淡淡应了声。
在他看来,水绮罗压根不怕,所以才给了她竹叶青嘛!
不过,那自信满满的娇俏神情掳获了他的目光,让人无法狠下心告诉她真相,只为了留住那抹愉悦。
所以他根本无法对她生气,即使她忘了一切,那又如何?已经付出如此深的感情了,对她越来越喜爱,越来越放不下,那么干脆别再提起那件事。
武香暗自下了决定,神情有一丝复杂和被迫放下的洒脱。
不过水青丝没发现,她的心思始终放在这事情上头。
“别客气,这一坛都是你的。”她说得很大方,反正酒也不是她的。
杯子空了,立刻又注入新酒。
武香也不客气,一杯接着一杯。
也许醉过就能完全忘记,那么现在他的确是需要好好大醉一场。
“你不吃吗?”看着一桌好菜色,他突然开口问。
“吃?要要要,当然要。”忙着劝酒,水青丝全忘了用膳,还好菜还温着。
武香添了碗白饭,送到她面前。
“你……”拿着筷子,捧着碗,她怯怯地盯着他。
“我不饿。”
“不,我是想问你……会不会晕晕的?”从没喝到醉过,水青丝以为发晕就是喝醉的症状之一。
武香又替她舀了一碗看起来清淡的鸡汤,慢条斯理地回答:“还好。”
还好的意思是……差不多了?
水青丝不敢确定,“有热热的感觉吗?”
她曾看过喝醉酒的人嚷着热想脱衣服,这应该也是症状之一。
“还好。”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很暖和,但很舒服,所以不觉得热。
“那……”她在他面前比了个二,“这是多少?”
“二。”他没眼花,自然答得出来。
水青丝不信邪,又灌了他几杯,再比了个三。
“这是多少?”
他微蹙眉,“三。”
都已经半坛多的酒进了他的肚里,怎么他没反应?
算了,横竖也不是真要他醉。
第8章(2)
水青丝快速扒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汤,其它的菜一动也没动,急着说:“好了,我吃饱了。”
武香黑眸扫向满桌样式丰富,但量不多的菜肴。
这是依照她的食量做的,她一个人吃刚好,而且绝对不会剩下。
“吃饱了?”三口饭,两口汤?她何时起胃口变小的?
“我今日不太舒服。”她企图含混过去。
“要不要请大夫看看?”一想到昨日的事,武香忍不住提起一颗心,“你吃药了吗?”
知道他误会了,水青丝忙解释,“没事的,我是肚子不太舒服。”
“嗯。”武香颔首,“先休息,晚点饿了再吃。”
“不用休息,我还有话……呃,事情没做完。”她连忙抢白,情急之下还差点露了馅。
“去休息。”他很坚持。
水青丝发现情急下出口的谎言似乎把自己逼到绝境中。
“那……”
“到榻上去。”武香的语气不容拒绝。
“可是……”她的计划才实行了一半,不想半途而废。
武香冷然的眸光一敛。
喔,看来她不妥协似乎不行了。
“我……”她想试试起死回生的机会有多大。
“你可以选择自己走过去。”没了她倒酒,武香舍弃酒杯,直接拿起酒坛,将竹叶青带着药味的清香大口喝下。
“走去哪儿?”水青丝愣了愣,听不懂他的意思。
“榻上。”他放下空了的酒坛,揩了揩嘴角的酒液。
脸不红,气不喘,武香看起来不像刚灌完一坛酒的模样。
“喔,但是……”红艳艳的檀口张了张,她思索着该怎么说。
懒得跟她多费唇舌,武香猛地站起身——
突地被他一把抱起,水青丝满脸讶异,“你要干嘛?”
“送你上榻。”他斜睨了她一眼,一开口说话,浓郁的酒气直喷向她。
皱了皱眉,她一手捏起鼻子,“好臭。”
就是这样她才不喜欢酒味。
“嗯哼。”是谁灌他酒的?
虽说是她灌他酒的,但是……
“你整坛都喝完了?”
“嗯。”一想到他喝完整坛烧刀子,水青丝立刻放下心,“醉了?”
“你说呢?”他说话非但没有颠三倒四、不清不楚,反倒眼神更加明亮。
“你真的喝完了?”她有些怀疑,从他的肩头探出小脑袋,瞧见那横倒在桌上空空如也的酒坛。
怪了,他是醉了还是没醉?
“山西竹叶青,以极上乘的汾酒为底,加上紫檀香、公丁香、当归以及砂仁等十多种名贵药材混合竹叶浸泡而成,确实是好酒。”武香喃喃念着,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听他念了一大串,水青丝还是有听没有懂。
竹叶清是药酒她当然清楚,但他为何如此频繁地提起?
“竹叶青比较好喝吗?”
绕过屏风,来到软榻前,武香轻巧地将她放下,随后跟着坐上软榻边。
“你不怕我。”长指撩起落在粉颊畔的几绺细发,替她塞到耳后,他的眼更深沉却也更亮了。
“为什么要怕?”真诚而无畏的大眼迎上他。
武香心头一震,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抱紧她,但他还是压抑着内心的欲望,“我是个男人。”
况且他长得不能称得上是慈眉善目。
“你是我的厨子。”她完全把他纳为己有。
水青丝捞起自己的发丝缠绕在手中把玩着,同时不着痕迹的垂下眼睑。
她还是不能习惯他的目光。
“我是个男人。”他再次强调。
水青丝开始觉得他应该是醉了,否则同样的一句话不会说那么多次。
“所以?”绕呀绕,卷呀卷,她表现得好像对头发的兴致比同他说话来得高昂。
长着茧的长指扣住粉嫩的香颚,逼着她直视着他。
水灿星眸左顾右盼的,不肯对上武香那双深沉如黑夜的眸子。
只要一看着他深邃的眼,她立刻就会被吸引进去。
“看着我。”他沉声命令。
水青丝抿着唇,落在罗裙上的小手握成两个小球,惶惶不安地迎上他。
“你醉了吗?”扭着手指,她不安的问。
“烧刀子的确是种烈酒。”他把话题又兜回酒上。
不过水青丝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