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气闷了,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完全失去控制。
「我知道你在紧张,来,深吸一口气再吐出。」他试著安抚她的情绪。
他在哄小孩呀!「信不信你再忽略我一次,这里将成为湖泊。」
龙断天听进她的威胁,扬起手要所有人暂时先出去一会,他要和新娘子说些私密话。
「蜜心儿,你最近很浮躁。」
我很浮躁……这是拜谁所赐?「别告诉我你变笨了。」
「我害怕。」他苦笑地说出深藏心底的恐惧。
「害怕?!」多陌生的字眼。
「你那么年轻,美丽,有如刚出茧的绝世蝴蝶,而外面的花儿甜蜜多汁,你能在我怀抱中停留多久?」
「蝴蝶也需要休息。」自由在呼唤蝶的心呀!
龙断天抚摸她娇艳的脸庞,微露淡淡愁色。「我爱你,从前世到今生,我多怕手掌心下的小脸蛋会笑著对我说:『你老了,我要飞了。』」
相处得愈久,得失心愈重。
她好小,小得不及他胸口,如星般的眼眸散发著飞向天际的渴望,每晚他都害怕得不敢沉睡,必须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才安心。
他知道她不是安份的灵魂,迟早要向世界飞去。
不过,婚姻是一条无形的线,不管她飞得再高再远,最後还是会飞回他身边。
「我爱你的眉、你的发,爱看你狡黠的谎言之眼,爱吻你刻薄的嘴,爱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爱你爱得心惊胆战,怕爱得不够会留不住你。」
缄默的向亚蜜抬起手帮他把落发撩到耳後。「虽然我都不说,但是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不如我多。」他有些赌气的说道。
「是男人就别小气,我未成年嘛!你让让我又怎样。」她倚小卖小地耍著性子。
「我哪回没让你?瞧你把我说成暴君一样。」他无奈地闻闻她身上的奶香味。
「那结婚……」
「不行,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再放纵你。」他未曾避孕,也许她腹中已孕育了新生命。
十七岁当小妈妈是早了些,但岳母也是二十岁出头就生下双胞胎,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你都不宠我,没有向我求婚。」她任性地跺脚,而且也继而咬他的胸肌报复。
「月光、烛光、小提琴、玫瑰和钻戒,你会想要吗?」她向来是理智派的掌门人,恨透浪漫。
果然。
「唔!你别害我反胃,下个跪来看看。」她是说著玩的,完全无心。
岂知他马上身一矮,单膝跪地的执起她的手。
「亚蜜·卡登,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你……你疯了,谁要你真跪呀!」她拉不动他,乾脆陪他一起跪。
要疯大家就疯个彻底。
「愿意嫁给我吗?吾爱。」
龙断天不断地重复求婚词,烦得小佳人头快炸了,小小脸皮全皱成一堆。
「好好好,我真怕了你。」亚蜜·卡登嫁给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先讨个新婚之夜不为过吧!」
「不——」
很久很久之後,龙断天才一脸春风的打开门,而他的小新娘则裹著一条白被单,沉沉地睡去。
第十章
黑夜,是魔魅的掩护色。
一条纤细的人影走向饭店顶楼,风像鬼哭般呼啸而过,拍打她水蓝色的裙摆。
仰望天上的银带,今夜的星辰特别灿烂耀眼,一闪一闪地说著星语,风琖容笑了。
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即将解脱的释然,爱情似她的生命般渺小、可笑,她何必继续坚持下去?恐伯只会让人再次笑话她的痴心是一种藉口。
无爱也无恨的人最自由吧!
踩上四十七楼的高墙往下眺望,她没有迟疑的纵身一跃。
「别了,我的爱。」
风琖容的身子急速下降,过往前尘瞬间飞快的在她脑中掠过,像是在看别人的一生。
蓦然,她看见心爱男子的脸浮在半空中。「呵呵,我还在痴心妄想。」
在落地前的几秒钟,突然有一只手置於坠落的身躯下,一道白影随之出现很有技巧的将她接住,使她免受撞地裂骨之苦。
「琖容,你好傻。」
这个声音……好熟悉。
是他吗?是他吗?她不敢开口问。
「是我,小傻瓜。」他的声音多了柔情。
战战兢兢的抬起头,风琖容又倏地闭上眼。「不可能,是我自己在骗自己,一定是错觉。」
「我命令你睁开眼,不然我不要爱你。」他的话立刻收到成效。
「真的是你,你也死了吗?」她动容地抚上他不再抗拒的胸。
「我七年前就死了。」
七年前?「你是说现在活著的你不是你?」
「他是我前世的义兄,代替时辰到了的我奉养父母。」但不包括爱他的女人。
「难怪他说他不是原来的你,是我爱错了人。」她喜极而泣地投向心爱男子的怀抱。
他搂紧久违的恋人。「是你的痴情感动了月老和阎王,他们才允许我来接你。」
他在阴间看著她为爱受苦却无法现身,一再为阳间的他刺伤执著的心仍不悔,他感动得陪她一起落泪。
活著时,他总是百般地约束她,规定一大堆不许,等他一不在了,她却依然坚守两人的誓言,即使受再多的折磨也不喊苦。
是他强求了,从今而後他会好好的待她,就像阳间义兄宠溺小新娘般地宠她。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风琖容问得好心酸,生怕答案是否定的。
「当然可以,现在我在阴间的身份是接替义兄的职位,小鬼们都唤我鬼判。」
「鬼判?!」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一对相依偎的白色情侣消失在夜空中,不知情的人只闻野狗莫名的低嚎。
一个小时之後,遍寻不著心上人的寇斯顿在饭店人员的通知下,来到白布盖住的突出人形前。
一掀!
「不,琖容!」
双膝落地,他俯尸痛哭,不相信前一刻还活著的佳人会做出这种傻事。
瞧她的面容多安详,走得多平和,地面上几乎没有多少血迹。
「是他害你走上绝路,是他。」
他低头亲吻已冰冷的唇。
「你安心的走吧!我会为你报仇。」也为自己。
一颗流星由天空滑落,坠向西方。
午夜十二时,龙断天由睡梦中惊醒,他梦见义弟和爱人前来探望,含笑无语。
「什么事?」睡眼惺忪的向亚蜜揉揉张不开的眼皮。
「地府的鬼判和他的亲密爱人来拜访。」他在她光洁的额上一吻。
「神经病。」她翻个身继续在周公府作乱,当他在说梦话。
但龙断天却清醒无比,他知道痴心的风琖容终於寻著了属於她的真爱。
在另一个幽暗的世界。
原本是充满喜庆的结婚会场,却因为莫名闯入一位疯狂的外国人而中断,现场气氛骤然紧张万分。
由於与会人士都是国内外知名人物,所以,会场外的记者和宪警人员多过於新人的亲友团,严阵以待的手持吃饭家伙——摄影机及手枪警备著。
反之,新娘的家属就显得沉著、冷静,依旧谈笑风生,没有半点惊惶失措。
或许是见多了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而现场唯一担心不已的是满场飞的红发男子——亚雷。
「先生,你的手千万别抖,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子弹要瞄对人,你现在挟持的人质只是来看笑话的日本人,和新郎、新娘完全不相识。」亚雷急急的说道。
太阳穴抵了把上膛的枪,宫本圣子想笑又不敢笑,瞧他说得多像巫婆。
「亚雷小舅,你撇清的迹象未免太明显了!圣子明明是你的新任未婚妻。」向叫泛高声地说,生怕子弹瞄准在他身後探头的白坷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