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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他手才一捉牢荡出半个身长,藤蔓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发出剥裂声,他一紧张的用力往上捉,希望能及时捉住即将断裂的另一端。

  生手的他只捉过攀岩用的绳子,这种滑不溜丢的藤蔓根本不在他预估的范围,不够敏捷的手连碰都碰不到,连人带半截藤蔓往下掉。

  猴子的屁股为什么裂成两半,他终於明白原因了。

  再多摔几次他不只自尊受伤,恐怕猴子猴孙会跑来认祖先,又跪又拜的尊称他为始祖。

  「不,是你的著力点不对硬把它扯断,原本它有机会长得和你手臂一般粗。」结果是耐看不中用,让她白费工夫教。

  说得好像他是谋杀原生植物的凶手,断了的藤蔓不会因此枯死,这点常识他还有。「在此我向它致上深深的歉意总成了吧?」

  先是一愕,随後伊诺雅笑开了。

  「算了,算了,你本来就不是丛林里的居民,要你学会丛林生活是难了些。」何必勉强。

  就当她出门散个步陪他逛逛,让他了解一下丛林的危险性,反正有他在一旁碍手碍脚她也成不了什么事。

  「那你呢?我看你驾轻就熟地不畏高空。」他一点也不羡慕,只为她捏了好几把冷汗。

  笑得耀眼的伊诺雅轻撩耳朵,阳光都为之失色。

  「我不一样,我天生就属於这一片丛林,第一次握藤轻而易举的荡过山谷,怒吼的流泉就在我脚底……」

  回想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有时她都忍不住想笑。

  记得那一年她被同班的风纪股长吓得连作三天恶梦,一到上课时间就怕有蟑螂在书包内侧出现,看不下去的爸妈才决定磨磨她的性子训练她胆大些。

  刚好台湾医疗团体召募医疗人员前往非洲,对植物深具兴趣又是药剂师的母亲结束手边的研究抢第一个报名,因此他们才随团远赴陌生的国度。

  一开始她如以往一样什么都怕,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吵著要回台湾,怎么也不肯待在无水无电的落後地区。

  铁了心的爸妈不仅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还将她一人丢在空旷的草原上,让她和一群羚羊共处,不管她是否哭得声嘶力竭。

  後来一只土堆上的小狼吸引了她的注意,它眺望远方的神情十方有趣,让她忘了害怕只想跟它玩。

  「有一回我捡了一只小猫回家养,结果愈养愈觉得奇怪,为什么才三个月已经长得比狗还大。」她都快抱不动。

  翻书一查才知是幼豹,从此奠下她和动物的缘份。

  「你不怕吗?豹会伤人。」不管大小都具有野性,那是它们的求生本能。

  「它温驯得像只小猫通晓人意,野放它的时候不过九个月大,可是事隔一年再相遇时它已是大豹,毫无攻击意思地朝我摇首摆尾呢!」

  所以她才立下宏愿要保护所有的动物,不让它们死於人类手中。

  听得心惊的战政没她的好心情。「你怎么知道它不会攻击你,万一你猜错了呢?」

  公主成了一具死尸,他也不用跑一趟非洲进行采访。

  「喂!你是以记者身份问我还是纯粹好奇?我不想让你难下笔。」认为她夸大其实。

  「都有。」一抹额上的汗,和她相处的时刻他根本忘了自己是记者。

  她太容易令人分心了。

  「好吧,我照实说,我天生具有与动物沟通的本能……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在编故事似的。」

  停下脚步的伊诺雅登高一俯,好意的等他跟上来,浑然下知阳光下的自己有多美,浑圆有型的丰乳呼之欲出,形成极具诱惑的姿态。

  猛吞口水的战政愈来愈慢,绷紧的下身让他无法走得快,忍受着极致享受和痛苦煎熬两种感觉。

  他发现他非常需要补充水份,再不解渴他会虚脱而亡,只因她动如狡兔的体态过於撩人,他不能再任由自己的视线黏在她那双美腿上,想像它缠在他腰间的劲力。

  啊!不行了,他一定会出丑,别再瞧她动人的脸蛋,不然他真要撕去斯文外貌化身野兽。

  「我想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喝口水,我再听你细说与动物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的脚软了。

  「又要休息?!」这一路定来他起码休息了十次,他的体力那么差吗?

  後悔呀後悔,库克拉族的小孩都没他麻烦,健步如飞攀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头。

  反观他……唉!惨不忍睹,她头都疼了。

  「没耽误你吧?丛林这么大一天两天也走不完。」他有破釜沉舟的……认命感。

  为什么是认命呢?

  他也不解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一见她又要进入丛林维持秩序,他不作多想的收拾简单行李往背上一放,用著拗口理由硬说要见识丛林风貌。

  分明是往虎口里送,他没必要为了一篇报导而送命,太好人生正等在前头,小篇幅的新闻用不著太认真,他应该耐心的等她回来再进行访谈。

  可是一想到要与她分别数日,那颗不受控制的心开始鼓噪,直嚷著:跟随她,跟随她,跟随她……

  心比理智诚实,早一步说出喜欢她,年少的暗恋已在眼前,他再不知把握只会像以前那样错过,机会是不等人的。

  明知丛林是她的家仍放不下心,若不亲眼目睹他很难相信她有驾御动物的能力。

  「你说错了,是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完,不过以你的脚程来看大概要半年。」而且是在有人引路的情况下。

  否则一辈子也走不出去,将葬身兽腹。

  战政为之咋舌的睁大眼。「你在骗我吧?肯尼亚安布西利国家公园有那么大?」

  「嗯哼!下回做好功课再来,又不是小小的岛国民族,别拿阳明山和它相提并论。」

  那是它牙缝里的小渣而已。

  讪笑的战政走向河边汲一壶水,对於自己的无知感到丢脸。「要喝水吗?」

  「不了,你没瞧见有条鳄鱼在附近移动?」看来饿了很久。

  「有鳄鱼?!」急忙的跳离河岸,他不失镇静的走向她身侧。

  「是母鳄鱼朵拉,它刚生完一窝小宝宝急需营养,你看来挺结实的。」够它饱餐一顿。

  「我常上健身房运动,不过我不喜欢成为鳄鱼的粮食,倒是你如何分辨出鳄鱼的性别?」水面下隐约可见有东西游动,要是她不说真难发现。

  欠她一回。

  伊诺雅笑著朝水面丢掷石子引起朵拉的不满。「相处久了自然认识,这丛林可是我的管区。」

  战政也跟著笑了,但是是心疼的笑脸。「以前的你什么都怕,现在却是什么都不怕。」

  变化太大了,害他还在调适当中,公主和野人是同一个人。

  「我爸妈训练得成功……咦!你认识以前的我?」她的朋友虽然多,但不包括人类。

  这算是一种打击吗?她居然认不出他。「我们是邻居。」

  隔了一条街。

  「邻居?」没印象。

  「你被蜜蜂追的时候是我赶跑的。」结果他被蜂群攻击,躺在床上一个礼拜。

  「蜜蜂……」好像有那么回事。「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偷吃我便当的小偷。」

  原以为她终於想起他对她的好而高兴不已,正想进一步的攀点感情,岂料她想到的竟是他偷看她便当一事,战政整张脸都黑了。

  「我不是偷吃你的便当,我是看看你便当带了什么菜,怕你营养不良。」以他的家境哪需要偷她的阳春小便当。

  还不够塞他一半的胃。

  「可是我的蛋不见了,你是除了值日生以外唯一碰过我便当的人。」理所当然是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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