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双方都得到满足,傅歆呼吸急促,只能全身虚软地瘫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才有办法下来,刚踏到地,还来不及站起,又双腿一软坐回他的大腿上。
“你累坏我了。”她靠在他肩头,闭眼咕哝。她好想睡喔……
累积的欲望获得纾解,方易爵笑得一脸餍足,精神好得很。
“我们一起泡个热水澡,然后我帮你按摩,让你舒舒服服的。”他用轻喃勾勒出一副美好的景象,抱起她就要往浴室走去。
“不行,我要回家了。”意识到时间已晚,傅歆要他放她下来。现在已经一点多,再待下去,她就没勇气搭出租车了。
“留下来陪我,嗯?”他试图用已身的魅力诱惑她。“我的按摩真的很棒喔。”
“我不能彻夜不归,我妈发现会打死我的。”虽然心动,她还是得摇头拒绝。
她也很不想欢爱后就匆匆离去,但每一次时间都太晚,让她没办法留下躺在他怀里,和他多聊一些话。
“好吧。”体谅她的难处,他终于放她下来。
等她从浴室整理好出来,他已经帮她叫好出租车。
“回到家打通电话给我。”没办法送她上车,那被逮到的机率比他直接开车载她还大,所以他只能在电梯口跟她道别,交给她一个提袋。“喏。”
“你给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她不肯接,一方面是顾虑到这些东西价值太高,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被收买的感觉。
她不想要这些东西,只希望能有一次是不需要顾虑到时间,可能悠悠闲闲的,像那时候他们去逛大卖场一样、像那时候他们住在旅馆一样。当时他们在逃避追捕,依然可以做得到,为何现在却连去电影院的权利都没有了呢?
“我喜欢打扮你啊。”方易爵宠溺地笑。每次厂商送来的东西有适合她的,他就会留下,不能常常陪在她身边,但知道自己挑选的东西会包围住她,这种满足感可以一慰他的相思之苦。“拿着吧,不然留着我自己穿呀?”
傅歆叹了口气。“最后一次,下次我不拿喽。”给他一个道别的吻,在他的注视下,她走进电梯。
坐在出租车里,她觉得心情比上一次离开时还低落。该怎么让他知道?每次她想谈,却总是被他用性打断,然后她就必须赶回家,期待下一次能和他谈开,结果这样的状况一再重复,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沉思间,出租车已抵达目的地。
她从进楼下大门就一路放轻声响,小心翼翼地打开家门,连灯都不敢开,摸黑想偷偷溜回房。
却突然灯光一亮,一脸怒容的傅母坐在客厅等她。
傅歆的心凉了半截,除了被逮到的惊慌失措外,还有更多让母亲担心受怕的内疚。这一刻,她不晓得该怎么面对母亲,也不晓得要怎么面对自己。
“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傅母语气沉痛。“你长大了,我不能一直管着你,随你去吧,就算不回来也行,不管你是钓到金龟婿还是去援交,我都不会再说一句话了。”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
她宁可母亲厉声指责她,也好过这种对她完全心死的哀凄语气。傅歆不敢抬头,看到仍提在手中的名牌纸袋,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
援交?多贴切?每次上过床她就带回一些价值不菲的名牌,难怪妈会这么想,连她都有这种错觉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之间真的必须做一些改变,否则……他们就只能走上分手这一途了。
从那一天起,她开始从被动转为主动,大概两天就会打一次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尽量把约会的时间提早,并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编出和同事聚餐或是加班的借口,而不是每次都是在接到电话之后才匆匆出门。
或许母亲还是存疑,但看到她较为收敛,已不再是晚上十点、十一点出去,凌晨才回来,虽然仍对她的隐瞒有些不谅解,但母女俩之间的关系已稍微缓和下来。
然而紧绷的关系却转移到她和他之间。
因她类似查勤的举止,把本来可以自由调配时间的方易爵弄得有些绑手绑脚,而她希望相聚的时间通常是他还在外面忙碌的时候,几次在她的央求下配合,却打乱了时间表而惹得他心浮气躁。
为此两人开始有一些小争执,最后都会用吻或上床取得和解,他们并没有真正吵起来过,但问题一直存在。
这一天傅歆因公司有事八点多才下班,走向捷运站时她打手机给他,原本想问他忙完了没,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但电话一接通听到背景嘈杂的声音,一股小小的怒火开始在心头燃起。
“你在夜店里面?”这也是让他们开始争执的原因之一。
自从她开始主动打电话给他后,她才发现他有时晚归并不一定是因为工作,有一半的机率是和人去餐厅、夜店。
她知道他的工作圈少不了朋友和社交,但次数真的太频繁,如果他能拔出一些时间给她,让她能早一点和他相聚,而不是那么晚才一通电话随call随到,她和母亲的关系也不会闹得那么僵。
“我在和人谈事情,别跟我吵。”听出她语意不善,方易爵抑低声音无奈地响应。他的朋友没人知道她的存在,他怕只要稍一透露,消息就会很快传开。
傅歆咬唇,怒火在刹那间熄了,只剩下难过。
为什么这一切都变成她在无理取闹?她已经够配合了,但他呢?他是比她忙没错,他的世界是比她大没错,但至少要让她看到他为她做的努力呀……
听不到她的回答,方易爵也觉得自己有点情绪化了,他叹了口气,放软语调。“回去之后我再打给你好吗?我现在在BarCode。”
那是他和明星朋友最常去的一间夜店,他从不隐瞒行踪,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他的光明磊落。他以为她仍缺乏自信,开始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是怕他劈腿,所以想将他绑在身边。
她不担心那些,她相信他的承诺,所以他工作再晚,她也不曾怀疑过。她只是需要他分一些些关注给她,不是只有上床,她想要和他分离她的快乐与难过。她曾试着解释,但他还是不明白,然后又被上床打断。
为什么?她还是很爱他,他也很爱她,可是才开始不到两个月的感情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变了调呢?他们那时无话不谈的契合哪里去了?因为一些无聊小事就能笑得欢乐不已的轻松哪里去了?
“好,我马上离开。”还是听不到她的回答,方易爵干脆说道。虽然语气平静,但已因被人干涉而有些几不可察的不悦。
“不用,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而已。”这些事她不想在电话里讨论,也不想真的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友。“晚点再联络,bye。”
结束通话,她就站在路旁,看着人来人往,心头很茫然。
有时她忍不住会想,他是不是觉得她上不了台面,所以从不让人知道她的存在?要躲记者她可以解释,但他总有一些好朋友吧?在他和朋友上夜店时,偶尔一、两次让她陪在旁边会很难吗?
他要她有自信,她知道,这种爱跟男朋友聚会的缠人女友也是她向来不屑做的,但她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了。要她怎么有自信?当他们碰面的地方只局限在他家时,彼此间的互动只剩下上床时,她怎么能不对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