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绝从来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无论对情场,还是商场。
他想要的,即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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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城绝来见朱棣时,他发现朱棣的表情像是已经等了他很久。
「从皇后那里来的,还是从家里来的?用过饭了吗?」朱棣很可亲地和他招呼。「正好,朕还没有用晚膳,坐下来一起吃吧。」
他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对朱棣深深长长地一揖。
朱棣脸色微变。「怎么忽然和朕这么客气起来?朕早说过,你在朕的面前可以不用跪,不行礼。」
「万岁对绝的好,绝一时一刻不敢忘,所以现在有一事要和万岁商量。」
此时宫女太监们已经把晚膳摆上桌,朱棣漫不经心地夹起一个点心,忽然岔开话题。
「你看这个小东西,外表红红的很漂亮,但是吃到嘴里却特别黏牙,无论你怎么使劲咬,用舌尖挑,想把它咬碎嚼烂,都要费一番工夫,就像是朕这些年打过的仗。所以朕特别叫人做了这种点心,为它取名叫『甜死人』,你要不要尝尝?」
金城绝一笑。「万岁既然说得这么有意思,那绝是要亲口尝尝了。」
「一口一百两金子,怎么样?」
他哈哈大笑。「万岁真会赚钱,一口点心就咬走一百两金子?好,晚间我就叫人把钱送来。」
伸手从桌上拿下一块点心,刚要放到口中,朱棣又打断他,「慢着,你要先想明白一件事,这东西虽然第一口咬下去觉得可口,但是吃下之后却觉得腻烦,你觉得它的确值得用一百两金子换?」
「没有吃过,怎知道这种甜腻会不会对自己的口味?也许正是我喜欢的呢。」他将那块点心慢慢吃了下去,动作斯文优雅,彷佛在品尝绝世美味。
朱棣看着他,神情已经变得凝重,「这么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为那个丫头开口求情了?」
「原来万岁已经知道绝的心意。」
朱棣板起脸,「皇后已经来过了,先做了你的说客。朕真没想到,居然连你也做了那丫头的裙下之臣。一个萧离被她迷倒,朕只当他以前不近女色,所以一时胡涂。而你呢?阅人无数,风流无双,又怎么会也迷恋上这么个黄毛丫头?」
「就当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命中注定吧。」他还是笑。
朱棣冷哼,「要是朕不答应你呢?」
他依旧笑问:「万岁想要我拿出多少赎身银子?」
闻言,朱棣一摔酒杯,陡然怒斥,「别以为什么时候用钱都能买到朕的一个点头!这一回不是银子就可以替你说话!你知不知道这个丫头有多可怕?她居然能猜到朕的心意,这样的人,朕绝不能容她!」
微一沉吟,他问:「她说过什么了?」
「她知道朕要迁都,这件事朕只和你说过,她怎么会知道的?」
金城绝立刻大笑,「万岁被她唬住了!这丫头就喜欢虚张声势。迁都的事情是我告诉她的,万岁和我说起那件事之后的当晚,我曾经遇到她,无意间向她说起此事。」
「是吗?」朱棣陷入狐疑之中。
见他的表情,他又趁机再加把劲。「万岁,绝在应天还有一笔存银,大约一百万两,原是为了留作燕子的陪嫁,不过这丫头一时半会儿嫁不掉,绝愿捐出,贡献朝廷。」
朱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丫头竟然让你甘愿拿出这么多银子?但是她对萧离可是一往情深,你救了她,万一她不领情,你这笔银子不是白花了?」
「这……就是我们的事情了。不过如果万岁肯放人,能不能顺道连那个小的和萧离一起放了?」
朱棣又怒,「你还和朕讨价还价?萧离那个叛贼——」
「万岁说萧离是叛贼可真是有点冤枉他了,他不过就是带着一个不相干的宫女丢下官职逃出应天而已,再多的叛逆之举他都没有做。」
「哼,仅是如此就让朕生气!朕哪里亏待他了?他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什么要逃跑?难道他要娶那个丫头,和朕说过之后,朕就不会答应他吗?」
「或许他生性腼?,这点私人事情不好说来烦您。」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和万般苦楚,他尽力地为情敌辩护。
朱棣想了许久,又抬头看他。「你是不是算准了朕会答应你?」
他再度躬身,「绝是想,万岁是个有情人,不至于为难绝这唯一一次的情有独钟吧?」
「哼,有情?世上只有你这么说,少拿大帽子扣朕的脑袋!要朕答应你也容易,朕要亲自问问那个谢萦柔,她若肯跟你走,朕就放人。虽然朕想要你的银子,但也不想看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登时笑了。「绝有何所惧?听凭万岁安排。」
谢萦柔来到大殿之上后,深深跪倒。
「奴婢参见万岁。」
朱棣疑惑地挑眉。「上次妳见到朕不知是何等的张狂,今天怎么变了?」
「奴婢想了很久,识时务者为俊杰,奴婢虽然不是俊杰,也不应该和万岁顶撞。」
朱棣望着她,「谢萦柔,朕这一次召妳来,是因为金城绝为妳向朕求情,这个人,妳对他有何想法?」
看了眼站在她旁边,负手而立的他,温柔一笑。「金城公子能文能武,才貌双全,长袖善舞,又有治商大才,是天下难得的俊杰。」
即使明知这是场戏,他发现自己的心依旧因她的话而飞扬着。
「这么说来,妳是很看重他的了?那如果朕告诉妳,金城绝要拿一百万两银票买妳的自由身,妳愿意丢下萧离跟他走吗?」
「当然。」谢萦柔答得毫无阻滞,一副顺理成章的样子,「有金城公子如此深情相待,奴婢当然不能错过。」
朱棣顿时征住。「可是……朕以为妳的心中只有萧离?」
谢萦柔叹了口气。「原本奴婢也是这样想的,想当初萧大人在京中也是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奴婢以为投靠了他,下半辈子就会衣食无缺,没想到会遭逢现在的大难。这几天在狱中奴婢已经想清楚了,都怪奴婢当初鬼迷心窍,今朝梦醒,实在是悔不当初。」
此话一出,连金城绝都瞪大了眼。
朱棣大震。「这都是妳的心里话?」
「奴婢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若万岁能饶过奴婢今日,奴婢以后一定不再过问萧离的事情。其实奴婢之前和萧大人也多有逢场作戏的心思,心中真正爱慕的还是金城公子这样的温柔男人。」
金城绝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笑了,可是第一次那么清楚又介意的发觉,两人的笑中都没有真心。
朱棣盯着她许久,咬牙冷笑。「原来女人翻脸比男人还容易,没想到妳薄幸至此,真是……水性杨花。」
谢萦柔低着头,双手只是扶着冰冷的石板,一声未吭。
「万岁,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见她这样,金城绝心疼的变了脸色。
「弱女子?哼,她将朕的两大心腹玩弄于股掌之间,又如此巧言诡辩,可不是个弱女子!」朱棣看向他,沉声说:「金城绝,朕这一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人,记住,这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朕想试着做一回你说的『有情人』,但愿这个丫头带给你的不是灾祸。」
「多谢万岁,绝自当尽心竭力,效忠朝廷。」他一躬身,带着谢萦柔一起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