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她有不祥的预感。
「人家说物以类聚,我开始有点相信。」侧卧以肘枕颈,他嘲笑地凝视著她。
她的确美得出尘、不沾俗,细柔的肌肤在退烧後竟出奇鲜嫩,像颗成熟的水蜜桃,散发出诱人的果香,蛊惑男人去咬一口。
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好色之徒,但是沉静中的她和清醒时各有两种迥异风情,同样教人心折。
是谁?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她长得啥模样?」希望她猜想错误。
「长相?」说实在他没注意到,不过那个女人有著诡魅的神秘气质。「她抱了一只猫。」
嗯!是一只猫。起初他以为眼花看错了,误以为是头小豹。
猫?「她……她……是不是……是不是拿了怪东西给我服用?」蓝中妮结结巴巴地问道。
千万不要点头,希望她只是「单纯」的来探病。
恶人公寓里专出没良心的恶人,所谓同情和慈悲是不存在,若不是抱著某种「目的」,八人大轿都请不动。
「还说呢!那个小白脸医师开的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烧退了又起,整夜反反覆覆,要不是……」
「要不是什麽?」她急著打断他的话,心下已知个十之八九。
楚天狂睨了她一眼。「有个女人拿了小指般大小的药九喂你吞服,现在……」
「你、你……你居然相信她?」惨了,会不会有副作用?蓝中妮赶紧定下心来感受身体的变化。
千躲万闪,还是避不开魔女的摧残。
「当你高烧不退时,只要能救命就是灵药,何况她是你朋友。」他那时束手无策,当然病急乱投医喽。
虽然那个女人很古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快意,但心急如焚的他哪顾得了许多,只想早点解除她身体上的高温,还一个牙尖嘴利的泼辣妇。
而且抱猫女子看起来很真诚,药一下肚不到三分钟,她脸上的红潮瞬间消褪,回复正常体温,令人在张口结舌之际不免有一丝敬佩。
神仙之药也不外如此。
「我砍你祖宗八代神位,你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分是什麽?」篮中妮喘了一口气。「女巫耶!你让我吃的是女巫的药呐!」
她就知道其中必有鬼,否则病哪能去得这麽快。
从小她的体质就和一般人不同,体温随季节而有所高低,夏季高达三十八、九度,冬季低到二十度左右,所以不畏所谓的酷夏寒冬,一年四季鲜少生病,一生病就拖个十天半个月还难以痊愈,从不例外。
因此这次感冒到病愈时间之短教人起疑心,她是不相信神迹这类狗屁话。
「女巫?」想想,他点点头,这麽解释倒满合理。「女巫又如何……你的烧退了不是吗……」粗俗女,烧一边就有精神骂人。
「井底之蛙。」笨开N次方,笨到无限大。
楚天狂发出不平之声,「对救命恩人客气些,你才是坐井观天的火爆青蛙。」不知感恩图报的家伙。
女人,你的名字是不可理喻。
蓝中妮很冲的道:「火爆碍你眼呀!要不要今生无以为报,最好以身相许?」可他吞得下吗?
「这个嘛!我不反对。如果你那张嘴不开,配我还勉强及格,我委屈点收了你暖床。」
他故意思考了一下,以眼神调戏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眼底有抹极力掩饰的欲望,以卑劣的口气藏起心头的悸动,说出言不由衷的真意。
楚天狂并不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是她那和他同等狂妄的气质挑动心中的弧弦!引起音色相似的共呜,进而想去探究音质的美妙。
共处一室,心动是必然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可惜粗线条的她没有同感。「不用委屈,本姑娘对你没兴趣,你找别人报恩比较符合你狂人本色。」
他的心有一点受伤。「错过我是你的损失。」他故作轻佻地抚弄她下巴。
「相信我,我的损失绝对是你的福气,至少你可以多活几年。」一张口,蓝中妮狠狠咬住他乱爬的手指。
楚天狂闷哼了一声,不假思索以唇代替沁血的食指惩罚她,以慰受创的心。
玩弄过数不尽女人的唇,他竟沉沦了,由教训式的吻转为深吮,舌头意图闯进她紧闭的芳草地,不断在唇瓣上施加压力。
几经进攻未果,他为她的顽强抵抗恼羞成怒,指尖扣紧她羸弱细肩,更加用力地去顶撬未开的玫瑰花瓣。
蓦然情势一转——
极力防守的蓝中妮突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头,大开门户戏弄他进入的舌瓣,反其道与他热烈拥吻。
就在楚天狂以为她屈服在他充满魅力的吻技之下,下体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脸色瞬间一僵,斗大的汗滑下额头。
「好……好狠。」果真最毒女人心。他弓著身忍著无法抹平的痛。
「好说、好说,我警告过你,是你决定牡丹花下死,减少几年寿命。」哼,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坐直身子,她抹掉泊在嘴角的血渍,天亚教的那招「以退为进」的方法还真管用,三两下就把他摆平了。
刚才的吻是很不错,但只要想到这是他不知找多少女人演练过才有的成绩,她就觉得反胃想吐,那张嘴的细菌铁定不少,说不定还有他人残存的唾液。
心软非大女子所为,打落水狗是人性黑暗面。
「你不行了吗?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份上,我不介意帮你拨泌尿科的挂号专线。」
「你……你何不乾脆订块墓碑更好?」敢说他不行?妻不是疼得要命,他就让她用身体去收回这句话。
女人嘛!要不柔柔弱弱,一副小鸟依人的娇媚样,不然就是风情万种,妖娆火热的淫妇相,哪像她动不动就踢男人的命根子。
偏偏他是哪根筋走岔了路,硬是拗上呛死人的辛辣女,自个找罪受。
蓝中妮朝他妩媚一笑。「需要刻上墓志铭吗?我认识一位雕功不错的艺术家,上头就这样写——此人因性无能长眠於此,彼人当读记,小心女人的无影脚。立碑人,断根的楚狂人。」
※※※
自找苦吃是楚天狂任性妄为的下场。
一时冲动忘了时间,此刻才後悔似乎有点来不及,八百年没为女人下过一次厨的他,今日却站在光洁明亮的厨房洗手作羹汤,满足美人的口欲。
他怎麽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蓝中妮在一旁奚落,「老牛拖慢车呀!不行就说一声,大不了嘲笑你而已,用不着装完美。」数蚂蚁也该数完了吧——
刀起刀落,他将怒算发泄在火腿上。「闭上你的嘴,有求於人的人没资格批评。」
向来有人替他打点一切,有多久没亲手料理过早餐他已不记得了,纵然有点不甘,心中却出奇的甜蜜,像新婚夫妻一般共度晨昏。
只要她不开口破坏气氛。
「楚大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求人?客随主便,我非常有礼貌地让你过过当主人的瘾。」
瞧她说得多顺口,简直是强词夺理。「你的土司要涂花生酱还是奶油?」
忍耐应该是一项美德吧!楚天狂自我安慰。
「一片涂花生酱,一片涂奶油,然後合在一起。噢!对了中间夹蛋,蛋要煎嫩些不要太老,最好蛋黄在流动。」
「要不要在蛋上洒胡椒粉?」他冷笑著在她面前挥舞锅铲。
懂得客气就不是蓝中妮。「好呀!麻烦你喽!」她倚在厨房门口瞧著,担心他加料。
我咧,X回u……真是败给她了,这女人懂不懂羞耻,竟把讥讽当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