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言宁不敢置信的立刻冲出房间,蹬蹬蹬的跑下楼。
甫下楼,就看见楼皇骐一身西装笔挺,一脸谦恭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她爸爸刚为他倒满的老人茶。
要命,他是故意找她的麻烦是不是?竟然登门入室,还说是她的男朋友,他想要害她被她爸妈开堂问审吗?
她到底是欠了他多少?只不过刚好当了他表哥的出租情人,他有必要如此恶整她吗?
一直冲到众人面前,楚言宁就看到自家老妈那种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眼神。
瞧见他们三人一副共享天伦之乐、和乐融融的样子,楚言宁简直快要昏倒。
走到他面前,她一把将他拉起来拖到外面,走到一条没有人烟,只有微弱路灯的小路上。
楼皇骐低着头,看着她小小的脚丫子沾上尘土,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你没穿鞋子。”
“我穿不穿鞋干你屁事!”
喜悦和惊讶同时在楚言宁内心纠结,她不知道该开心他来找她,还是该生气他来此是为了他表哥而不是她,只能恶狠狠的吼。
“女孩子不可以说粗话。”他眉头蹙得更紧。
“我说不说粗话干你屁事,你要不想听,没人叫你——”话还没说完,嘴巴就第三次在他唇上沦陷。
她的唇依然如记忆中柔软甜蜜,楼皇骐期待这个吻似乎期待了许久许久,而楚言宁则是再次被他吻得心儿怦怦跳,脑袋里所有的思绪全像是断了的线路,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憋着气,瞪大双眼,看着贴近在她眼前的俊脸。
要命,她知道自己该推开她,再给他一个耳光,可她现在全身僵硬,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对她“胡作非为”
而且,她似乎也非常享受他对她的胡作非为……
热吻于是缠绵不休,直到她几乎要瘫软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正要青涩回应的那一秒钟,楼皇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束这个带点甜甜滋味的吻。
“以后只要你说粗话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你这个混——”惊觉他的脸又要靠过来,她立刻用手捣住嘴巴,硬是将“蛋”字吞进肚子里。
楼皇骐很满意自己对她的威胁发生效用,但为了维持气势,只能板着脸伸出手,探探她额头上的温度。
“看你现在还能如此生龙活虎,感冒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感觉到她的烧已经退去,人看起来也比昨天有气色的多,他这才放心调侃,可一垂眼,见她只穿一件单薄的棉T,他还是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再密密地为她拉好衣服。
楚言宁因他的动作,以及听得出有些担忧的话,心里不禁有一点点、一点点的感动。
老实说,她真的认为他是个很完美的男人,这种优质男,只怕打一百盏灯笼也找不到,如果,她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他;如果,他不把她看成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真的会期待能与他来段浪漫的恋爱。
只可惜,这些都是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低着头,看着身上那件对她而言实在太过宽大的西装,两只袖子还被风吹得飘呀飘,就像是庙会时的七爷八爷……
“噗哧!”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干你”楚言宁一时差点又忘了他的“色情惩罚”,幸好及时住口。她才不会告诉他,让自己成了娱乐他的工具。“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这并不是困难的事。”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有说等于没说。
这是什么回答?算了。“你从台北开车到这里,该不会真的只因为我挂你的电话,专程跑来找我算帐的吧?”
“我没那么无聊。”他怎能告诉她,他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不亲眼看到她好好的,怎么也无法放心。
今天找不到她,他着实慌了好一阵,对于自己会如此担心她,他其实很清楚,也不想再骗自己了。
当初决定追求她,台面上是希望她离开柏谚,让表哥不受和他同样的伤,可私心里,他却也是认真的想追求她,无论她会不会再让他受伤,他都想要她。
但她的排拒和时不时流露出的不耐都让他很挫折,只能一再拿表哥的事来压她,然后气氛又因此陷入僵局,他知道她有多讨厌他提起这件事,可除了这件事,两人间就再无交集了,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和她有新的关系,所以只能一直陷入这样连自己都很厌恶的回圈之中。
“你是因为怕我,所以才躲回家的吗?”
“笑话,我为什么要怕你?”就算真的怕她也不会承认,因为那太孬种了。
“人在生病时,最渴望、最想念的就是妈妈的料理,而且我学校早就放假,再过一个星期就过年了,我回家来有问题吗?”
“很合理。”但事实如何,他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他没说明来的目的,想必还是因为柯柏谚吧,他对他的心,让她又想哭了。
“你没事的话就快点回台北,我要回家了。”脱下外套,她闷闷的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楼皇骐将西装穿好,大步走到她身边,将手环住她的腰,让她紧贴在他身边,用他高大的身躯为她挡去冷风。
楚言宁刚开始有些挣扎,但她愈是挣扎,他搂的力量就愈大,最后让她不得不放弃,改用言语警告。“你快点放开我,若是被左右邻居看到,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乡下和台北不一样,在这种人亲土亲的地方,三姑六婆也特别多,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想必不用多久,这一幕马上就会传遍这个小地方,然后以后她只要一走出家门,遇到任何一个阿婶、阿伯、阿公、阿婆,或是小到国小的小朋友都会问上一句:“阿宁姊姊,你交男朋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言宁就快要昏倒,所以她不断左顾右盼,当她发现方圆一百公尺之内别说人,就连猫狗都没有半只时,才总算放心。
回到家门口,拉开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她立刻说:“你可以快点滚了。”楼皇骐眼见又被拒绝,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想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便说:
“回去之前,总得跟伯父伯母打个招呼,这是做人该有的基本礼貌。”一说完,他立刻大步走向敞开的大门。“不用这么麻烦,我……”当她急得跟着跨进屋内,一眼瞥过去,就见客厅里居然坐满了左右邻居那些欧巴桑,她一阵错愕后迅速回神,在大家都还没开口之前马上拉着楼皇骐又往外走。“你快把车门打开。”
“做什么?”
“叫你快开就快开!”瞄见爸妈走了出来,她心一急,忍不住朝他大吼。
楼皇骐只好按下遥控器,中控锁应声而开。
楚言宁飞快的坐上车,并对着他说:“快点上车开车!”楼皇骐不解,但仍向走出来的楚家父母行礼致意后,才坐上驾驶座,技术熟练的将车驶离。
“现在要去哪里?”将车驶离她家约有一段距离后,他才开口问。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台北。”还好她还有台北可以躲藏,暂时逃过所有人的围堵。
“你不是说生病了想吃妈妈煮的菜,还有快过年,你要回家来过年吗?”她气冲冲的瞪他,“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有需要这样落荒而逃吗?”听到她用的形容词,楼皇骐不禁莞尔一笑,睐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一套休闲服,脚上甚至忘了穿鞋,什么东西都没带就急急忙忙拉着他离开家,这样子,的确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