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姑娘中意的,愿赠与姑娘,只求姑娘相借养命石一段时日。」
「房公子,你真的误会了,我对玉石没有兴趣,我也很希望能把养命石借给若梅,甚至送给她都可以,但是……我真的有苦衷啊。对不起。」她低着头,为难脸色有更多的无
奈和不得已。
房伯修沉默好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仍好修养地拱手道:「余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这段时间对若梅的帮助,在下铭感五内,多谢姑娘……告辞了。」
余烟低着头,直到房伯修离开书竹院庭外,她才抬起头,啾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两步……
「掌鸣。」
他站在门边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两人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
「伯修来找我,也是为了养命石之事。他的着色和忧虑全是因为他心系若梅,冒犯之处,你别放在心上。」他负手而立,脸上若有所思。
她望着他,忍不住问他:「……你呢?你会以为我是为了养命石的价值而不舍吗?」
连掌鸣蹙起眉头凝视她。他心里自然不做如此想,房伯修对她不了解加上心急失了分寸,他也为房伯修的失言说话了。
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还问他这种话,令他相当不悦。
「掌鸣?」
他走出书房,绷着脸离开书竹院。
「掌鸣,等…」她上前一步想拉住他,眼前忽然又是一片黑暗,耳朵轰轰,身外界关了起来,一瞬间她看不见也听不见。
她立在那儿,无法动弹。
连掌鸣走了几步,总管匆匆来报,忧心仲仲地看了余烟一眼,低头向连掌鸣说了一串话。
连掌鸣脸色一白,回头望着她,只见她动也不动,他上前紧握她细肩,轻轻摇晃她,呼唤她,「余烟……」
她挥着双手搭上他的手臂,像是在绝望之中好不容易抓到了希望,她紧紧抓着他。她看不见,她听不见了~~
「我……」她惊恐地开口,忽然闭锁住的耳朵开了,她又恢复听觉。
「你振作点!人死不能复生,你过度伤恸,令堂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一道白光刺了眼,她一眯,又看得见了……连掌鸣严肃的脸庞近在眼前,他的脸上带着肃穆和怜悯,两手紧紧握着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神无比复杂,仿佛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你说什么……谁……」人死不能复生?谁死了……令堂在天之灵……莫名的恐惧带来无比的恐慌,她瞠大眼望着他,却是一脸茫然,一脸莫名,表情呆滞。
谁死了~~
「有人亲捧余夫人的骨灰来找你,人在前庭,手上还有令堂的亲笔遗书等着与骨灰一并交给你。……你能走吗?」
「娘……」娘死了?……娘死了?……她才离开多久,娘死了?「不,骗人,我不信……是骗人的!」
「余烟!」
她要去看看是谁恶作剧,竟拿娘来开玩笑,太过分了!
余夫人不慎坠谷,身受重伤难以医治,临终之前托天崖山下平时和余家有往来的居民把尸骨火化,骨灰和遗书要亲交到余烟手上。
夫人遗书有两封,一封写了余烟与连掌鸣成亲后才可拆阅,另一封交代了后事,写明将她的骨灰携往京城与丈夫合葬。
连掌鸣想陪她走一趟,但是睿阳城内临时发生了些事情,他无法走开,因此余烟要他留下来。
房伯修要回京城,自荐当保护者,连掌鸣也派了侍卫随行,另外指派李总管陪同前往,帮助余烟处理丧葬事宜。
时过月余,一趟京城回来,余烟整个人消瘦了,脸上不再有笑容,始终安静地待在房内,连每天早晨期待的书竹院也没去过。
她上京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她难以接受余夫人骤逝的消息,大哭了好几回,离开睿阳城之前也还是紧紧抱着骨灰哭哭啼啼,他都不知如何安慰。
听小佟说,京城路上,余烟慢慢变得沉默,可能悲伤过度,她后来变得不哭不笑,异常安静。
他给了她半个多月的时间整理情绪,却始终不见她走出悲伤,他终于走进她的房间。
「余烟。」
天冷,房里门窗紧闭,显得阴暗,她坐在卧榻前,手里拿着余夫人的玉翠簪,低头盯视不语。
「……要出去走走吗?」他站在她面前,低声问她。
她只是摇头,眼里无神更无他。
连掌鸣揽眉,伸手拿走她手里的玉翠簪。
她没有任何反应,两手维持在那儿,不言不语。
连掌鸣把簪子交给小佟,拉起余烟的手,把她拖出房间。
「好冷……」
她被一股穿骨的寒意冻醒了意识,望着眼前一片结冰的湖面。熟悉又陌生……这是哪里?
「冬天的柳阳湖。」连掌鸣把她从马上抱下来。
她张口望着他。
他拉下披风绕上她的脖子,帮她把绳子系好。
她望着他,他严峻的脸庞看似无情,为她缠绕绳子的双手却有无尽温柔。
他拉起她的手,大大的手掌包覆她冰冷的小手,牢牢的握住,牵着她走。
他的步伐很慢,刻意配合她的脚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她仰头凝望他沉默的背影,许久、许久……
寒风拂面,泪水早已模糊了眼,哽咽在喉咙的酸楚通过一股热流融化,她呜咽,默默哭泣,一手抹去了泪,泪水又不停流淌。
他始终无语,但是拉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过,牵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
她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
「掌鸣……我没有娘了……我没有娘了……呜呜……」
他把她搂入怀里,给她支撑的力量,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怀抱,他温柔地拥抱着她,给了她最大的温暖。
窗外下了雪,满地的白耀眼刺目。
她终于接受了失去亲娘的事实,一一的把娘的遗物小心摆放进箱子里。
睹物思人,最是痛苦,她必须先暂时把这些东西封箱收藏,停止悲伤,等到心情平静后再来思念她的娘。
「小姐,这封信呢?」小佟帮忙整理,最后拿着余夫人要女儿成亲后才能拆阅的信。
余烟拿过那封信,呆望了半晌……
「娘在世的时候,我老是让她提心吊胆,惹她愁烦……总不能她过世了,我还不听她的话。她凄楚一笑,把那封还不能拆的信一并放入箱子里,决定等到与掌鸣成亲后再来拆。」
小佟红了眼眶,想到夫人生前待她的好,如今提起夫人,她总是哽咽落泪。她赶紧别过脸,抹掉眼泪,免得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小姐见状伤心。
余烟把娘的遗物全放入箱子里,怔仲地看了好久,才缓缓盖上……
「小姐!」门外,小翠从雪地里跑来,不小心跌了一跤。
小佟赶紧出去将她扶起。
「小翠,怎么了?」余烟一见小翠,第一个想到连若梅,猛然想起自娘过世后,小佟和她都忘了把养命石拿去给连若梅。如今小翠匆匆忙忙跑来,难道……
「小姐,我家小姐虽然不许奴婢来打扰您,但是自从小姐没有戴养命石之后,健康每况愈下,尤其这几日寒意逼人,她天天咳嗽呕吐,方才已经昏了过去……」
不等她说完,余烟已经跑出去。
「小姐!」小佟赶紧抓了件轻裘追上去。
眼看再过一个多月,冬天过后春花开,就到了她与房伯修的婚期。
谁知道,一个多月未戴养命石,她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丰腴已经不见。
余烟把养命石挂上她的脖子,摆上她的胸口,颤抖的手抚摸她消瘦苍白的面颊,满心疼痛,满脸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