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她直摇头,“那是爸爸的心血,就算辛苦,他也得把钱观撑起来。”
“你还执迷不悟吗?钱观是钱家的,他们接手名正言顺啊。”不是他要泼她冷水,而是有些事选择放手反而更开心。
“但也是爸爸辛苦一辈子得来的。”这些才是她看到的。
“你父亲一向最疼爱你,你觉得他会希望你往后在争夺里辛苦的过日子吗?”洛鸿桥动之以情。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当下应该这么做。“反正以后的事,与你无关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金福。”他在她身后唤了一声,她却没有回头。
一路往前走的钱金福紧咬着下唇。她觉得好无助,好希望有人能陪陪她,偏偏这些烦心的事无法跟母亲说,哥哥又失踪,她根本毫无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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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听错,就是见鬼了!
他来到钱家已有一段日子,还是第一次在夜晚的花园里听到这道声音。
安烆往花园的角落走去,本来是出来看看月色,透透气,却听见哀戚的声音,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听见爱你叹气声如此凄凉。
才走过围着蔷薇花的矮墙,他就发现钱金福娇小的身影。
“福福?”
呵,这位大小姐、大忙人,竟然躲在这里唉声叹气。
听见说话声,钱金福抬起头。
“请称呼我钱小姐。”她不认为他们俩已熟悉到可以让他唤她的小名。
安烆没有表示意见,只是轻轻地走过去,头一抬,正好看见天空中的皓朗明月。
“来赏月?”这么晚了,她应该不是来赏花的吧?
她没有心情理他,茫然的眼神望向远处,心想只要不回应,他便会识相地走开。
偏偏他不是这种人,别人越冷淡,他就越想拿更多热情让她糟蹋,不行吗?
他在她身边坐下,开口便问:“在心烦什么?”
闻言,钱金福冷淡的眼神往他脸上射去。
“怎么了?”安烆望了望自己的身躯,觉得似乎快被她的眼神射出两个洞了。
“我习惯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习惯是可以改的。”
钱金福有些呆住。这个脸皮厚到家的男人!“麻烦你到别处去,行吗?”
“福福……”
“钱小姐。”
“干嘛这么计较?”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她没了声音。
“你看起来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四周依然沉静。
“你说来听听,我可以胜任聆听者的角色。”
钱金福拒绝开口。
“是担心你哥哥吗?放心吧,他看起来不是短命的样子。”
她仍没有说话。
“福福。”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安烆再次如此唤她。
“钱小姐。”她只在意这个。
“妈允许我叫你福福的。”这是他手中的王牌。
“妈?”听他叫得多顺口。
“没办法,叫了这么多天,一时之间改不过来。”他笑嘻嘻地道。
“你要说什么,请一次说完,然后回你房里睡觉,行吗?”她真的不想再和他啰唆下去了。
“你母亲很寂寞,你应该多陪陪她的。”这是他这段日子和老人家相处之后的心得。
“钱家有哪个女人不寂寞?”钱金福喃喃地道。
母亲自从她父亲过世之后,便从原本精明干练的女人,变成一个天天期盼不可能再回家的丈夫归来的女人,她的精神状况因为想念丈夫而每况愈下,现在只能用药物控制病情,这也是她为会将他错认为儿子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你也很寂寞?”安烆自动举一反三,“不早说,不然我就早点下来陪你聊聊天了。”
“以前有爸爸在,不寂寞,爸爸死后,还有哥哥在,不寂寞。”现在呢?她寂寞吗?
突然听她冒出这句话,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接着,他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
“你干嘛?”她完全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今晚气氛太哀伤,我怕万一我哭出来,会被你看见,这样安全点。”相对的,她若哭了,他也不会看见,避免尴尬。
“你?哭?”钱金福翻了个白眼,嘴角不经意地轻扬起笑意。
发现嘴角竟然笑了,连她嘴角都有些吓着。
“你不相信我会哭?”拜托,他也是人,有感情的好吗?“我弟弟过世的那时候,我是全家大小哭得最惨的一个。”他从早哭到晚,从头哭到尾。
“你弟弟过世了?”原来他也失去过亲人,那种痛她知道。
“看,流星。”安烆忽然指着天空。
钱金福一抬头,果然看见流星划过天际。
“你不许愿吗?”女孩子不都相信这一套?
“哼!”她却轻蔑地以笑。
“很多人说,生命要像流星,虽然短暂,但是灿烂。”这话他听了很多回,“屁话!”每回他都这么说。
闻言,她不禁望着他的背影,期待他说下去。
“弟弟过世的前一天,我还陪着他和他的未婚妻去挑礼服呢。”那一幕还似昨日,常出现在他眼前。“他要结婚了,全集爱都开心地忙着他的婚事,可是,一场车祸就这样夺走了他的生命,原本喜气洋洋的家里,转眼间只剩下哀戚。”我
“我弟弟他什么都好,办事能力又强,为人和善,长得也英俊,还有个漂亮贤慧的未婚妻,我父亲常说,他是他最骄傲的儿子,可是,他却像流星一样,仅仅在瞬间划过天际,随后就消逝了……”
听着、听着,钱金福的鼻子突然涌上酸楚,不是因为他弟弟短暂的生命,而是她想起了父亲。
父亲过世的前一天,她刚以全校第三名毕业,父亲很高兴,还说要陪她去挑部钢琴送给她当礼物,谁知道这样的承诺,父亲永远也兑现不了了……
“好啦,今天就聊到这里。”说完,安烆忽然站起身,“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接着他便迈步离开,没有再面对她,连道别也是仅是背对她随意一挥手。
他走后,钱金福发觉自己的眼眶湿湿的。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定在半空中,这个举动是为了什么?
她是想叫住他,请他别走,再陪她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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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和‘安展’交涉了一整个越的成真?”钱金福拿着一迭数据,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然后抬头望了眼各部门的经理。
北区那块地已经被安展拿走一半,想争取另一半又不得罪安家,便必须说服安展合作,对方有北区的地,钱观手中的筹码则是南区这一块,不过,这一点钱锦冠也想到了,接下来就凭个人的手腕。
偏偏企画书写了一本又一本,派出的人员与安展谈了又谈,安展始终没有什么表示。
“这……”经理们个个都低下头去。
最后,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安展好像已经得知我们内部的争斗,他们可能正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等着这块地被我们的斗争炒热。”
“帮我约安展的负责人,我必须亲自去一趟。”现下她已没有别的办法,希望对方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选择和钱锦冠合作。
“这个……”各部门经理面有难色。“说真的,我们约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那就再约啊!”不然呢?等着输吗?
“但是安展已经答应和钱总见面了。”这是最新消息,他们一直不敢告诉她。
听了,钱金福挫败地垂下眉,“你们去忙吧,我再想想法子。”不过,能有什么法子可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