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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也许他孤傲独裁,专制而严肃,可是他几乎没想过要在她身上获得什么利益,纯粹地想在每天清晨第一道曙光射人房间时,看到枕在他臂弯内的是那张甜甜的睡脸。

  从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直到她意外闯进了他的生命,他才发现自己三十四年的岁月里居然没有阳光和欢笑,有的只是成年人的尔虞我诈,互相残杀。

  商场上他只有敌人并无朋友,所以他一直是孤独的,没人分享他的成就和荣耀。夜半传来的是终端机运作的声音,床冷心也冷。

  “强迫不能使女人屈服,我们要的通常男人付不出来。”他的力气是比她大,但意志之战她不见得会输。

  “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欲望使他的眼色加深,绷紧的肌肉呼喊着要接近柔软的她。

  “爱情。”女人要的爱很简单,就是爱而已。

  男人的爱很复杂,他们只给他们愿意给的部分,从不问女人肯不肯接受。

  卡维尔的表情有些困惑,显然不懂爱何物。“我给你我的姓氏和地位,你将共享我的荣誉,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这头英国牛。“没有你的姓氏和地位我一样过的很快乐,为什么我的为表面虚荣,舍弃我曾有过的快乐呢?”

  “我会给你无尽的财富和尊荣,快乐是可以用金钱买到的。”他相信物欲生活足以满足一个女人的心。

  可惜她不是一般女人,体内流着对土地的热爱。

  蓝喜儿露出同情的眼神轻抚他的脸。“请问你买到快乐了吗?”

  为之一怔,陷入迷阵里的卡维尔思考着,他曾真正的获得快乐吗?

  回想起他一路走来的记忆,得来太过容易的一切好像都不属于他。

  他冷冷地站在高处俯望急切想往上爬的人群,不管是求学、事业,甚至是女人都不曾难倒他,他一向能得到他所要的。

  可是他得不到快乐。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像个人偶任人摆布,何时该点头,何时该冷酷都由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

  他不会笑,因为没人教过他。

  看周围的人笑得开心他只觉得厌恶,怎么也不懂他们为何笑得出来,扯动僵硬的脸皮比谈成上亿的合约还要辛苦,为什么他们能毫无顾忌地笑呢?

  身下的女孩用她一双清明的眼瞧出他的迷惑,他从她眼中看见自己的不快乐,金钱买不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终究没占有她,拘谨的礼教适时地约束他的放恣,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轻狎亵玩,她有权拒绝他的强横态度,尊重也是他良好教养之一。

  虽然他离不开她令人着迷的娇嫩身子。

  “是什么原因使你改变了心意,你发现自己并不快乐吗?”她能感觉到他情绪上的转变。

  抑郁地瞪视着,他无法对她生气。“我想给你婚姻,你却只想野合。”

  不敢笑出声的蓝喜儿以有趣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是个耍脾气的小男孩。“理论上来说,你应该先离开我的身体,不然我会以为你非常想剥开我的衣服。”

  “去他的理论……”一出口他便懊恼不已,他被她激得失去自制。

  他不仅要剥开她的衣服,他最想做的是用力撕扯,以强而有力的穿透阻止她可恶的肆言,只留下美妙诱人的呻吟声。

  “喔!文明人,你的斯文扫地了……”呃!她还是少踩狮子的尾巴,免得獠牙上沾满她的鲜血。

  不曾情绪激动的卡维尔先是凶狠地一瞪,恨不得咬上她小麦色肌肤,让她身上充满他的气味,不再洋溢夏日阳光的气息。

  只是她揶揄的笑意打消了他的蠢动,一股全然放松的感觉由心底散开,抿成一直线的嘴角逐渐放松往上提高……提高……再提高——看着自己近乎野蛮的行径,他不由得取笑自己的急迫。他不是非要她不可,多得是女人愿意跳上他的床,提供他所需要的温暖。

  轻叹了一声,他未起身,偎向她耳畔呼气。

  他好像高估了自己,在众人眼里缺乏姿色的她却深深掳获他的视线,叫他无法抗拒地走向她,然后看见她独特的美丽。

  她不要婚姻只要爱情,但他上哪儿买爱情这玩意给她,若是有爱情专卖店或许还能解了他的困扰。

  爱,真的很重要吗?

  让女人不惜一切地投向它,而且无怨无悔。

  “卡维尔,你别沮丧了,人难免有一时的挫折。”哎呀!怎么换受害者安慰施暴者,它真是太坏心了。

  听起来像幸灾乐祸。

  “别拍我的肩膀,你让我觉得自己想无理取闹得小孩。”她分明在嘲笑他温吞,不够果决。

  有吗?他反省一下,好像确有其事。“你想太多了,我哪敢冒犯伟大的伐利亚集团总裁。”

  啊!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瞧他好看的浓眉都蹙成难看的毛毛虫。

  “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卡维尔慢半拍的想起自己的名字曾从她可恶的嘴票处。

  “犯了你的忌讳吗?大不了下回我直呼你总裁先生好了。”她这人很随和,决不触犯别人的禁忌。

  他的表情显得不太高兴的弹弹她鼻头。“我允许你喊我的名字,要是让我听到总裁先生四个字,我相信你的日子会过得非常痛苦。”

  “你这认真难伺候……”一瞧见他弯起指头又想弹她的鼻头,怕疼得蓝喜儿赶紧陪笑脸。“大老板的吩咐谁敢不从,我胆子可是很小的。”

  意思是禁不起吓。

  “你胆子小?”卡维尔不快地指指无人的海岸怒斥。“单身一人夜游就不怕遇上恶徒吗?”

  现在想来倒让他捏了一把冷汗,若非他有睡前先来海滩吹吹风的习惯,恐怕会错过她的“闲情逸致”,说不定意图犯罪者正躲在黑暗处伺机行动。

  “有呀!我不就遇到你了。”而且还人模人样地披上人的衣服,叫人看不出他原来是头狼。

  “你……你太任性了。”他为她担心,这种陌生的情绪他头一次感受到。

  感动于他的关心,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啊!我忘了不能拍你肩膀。”

  瞧她这忘性的,刚说过的话马上就被潮流带走。两肩一缩的蓝喜儿露出讨饶的可爱笑脸,表示她是无心的。

  “你为什么哭?”没理会她的装可怜,他翻过身将她拉躺在胸膛前,两手自她腰后向前交握不准她离开。

  他仍然想要她,不过他得先找到“爱情”这东西让她开怀。

  “咽?”他是不是少了一根筋,怎么又重复老问题?

  “回答我。”她的眼泪像根针扎在他心头,叫他难以忘怀。

  她干脆贴靠他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声。“我想我外公。”

  “你外公?”笨拙地梳抚着她的短发,卡维尔以情人之姿拥抱着她。

  他要过女人,但是没爱过女人,在爱情的领域中他算是生手。

  只是有些事是不需要学习,它自然而然就会降临,譬如让世间男女苦恼不已的爱情,它早就进驻他冰寒心湖,一步步地融化他。

  “四个孙子中他最宠爱的人就是我,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他从不责罚我,一味地纵容,只想把他的世界交给我……我想念他,好想念他,他是我最敬爱的长者……”

  言语间的敬慕之情是难以取代。卡维尔静静地以体温温暖她,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凝视她渐渐沉下的眼皮,前所未有的满足让他眼神充斥温柔。

  一生追求的权与利尚不及她在怀中的充实感,其实快乐也可以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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