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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到这里来后,你给人的感觉有些变化。」

  她暗自一惊,才一天他就察觉了?还是说自己太没用了,因为这里的气氛而松懈下来?

  「你过来。」话虽那么说,他已经开始强势的将她用力拉近身边。

  不知为何,阮行歌总觉得,在他眼前自己有点卑微。

  好吧,其实她本来就很卑微。

  舒索情的眸光忽明忽暗,抬起手像戏弄般的碰了碰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下拉一点,修长的手指一会儿卷起她的发丝,一会儿绕到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弹着。

  他在撩拨什么啊……阮行歌神色一紧,身体明显起了变化,被他抚触过的地方泛开一阵波动,禁不住有些颤抖。

  如果是戏弄她的话,她会忍得很辛苦。

  「不妨说说看你的来历。」他似乎还挺高兴的,有趣的观察着她的反应。「你对我不可能只是一般程度的了解吧,真的这么喜欢我吗?那就说来听听啊,你那份变态般的痴心妄想,浓厚到什么程度了?」

  动作虽然轻柔,但他的话却似冰刀,猛地刺进她的心脏,扎得她又冷又痛,差点忘记这个男人有多么恶劣,差点被那温情的动作给迷乱了心志。

  阮行歌一个颤抖,猛然退后脱离他的桎梏。

  「对不起,我无意探听老板的隐私。」真可悲,被当成变态了。

  「你已经做了。」

  「不,其实不是故意探听的,是……」她皱了皱眉,忽然不再说下去,这反而更让舒索情不悦和怀疑。

  「我可以保证,不是用老板所厌恶的那种方式取得……关于老板的一切。」

  她该收敛,到这里后似乎过于得意志形,有点忘记告诫过自己的话,对他,不可以有任何的随心所欲。

  舒索情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虽然嘴上不留情,但其实他并不认为她有多恶心,只是没想到她的保护壳那么坚固,连激烈的反驳都没有。

  「想要我相信,你就说出一两件事实来听听吧。」

  「老板想了解吗?」阮行歌已恢复正常,再看他时目光平缓而坚定。

  舒索情眸光一紧,似乎被她那种眼神给刺了一下。

  「我可以全部都告诉老板,只是老板这样想了解我,还有听完之后的反应,都会让我更加在意老板喔,即便如此,也还是要我说吗?」

  之前她立下誓言,绝对不会对他紧缠或贪求,不过那是建立在天平完全倾斜的绝望之上。得到一点施舍后,或许就会想要更多,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控制那种局面,这样……他还想自掘坟墓吗?

  「你还真是奇怪。」舒索情感到好笑。「撇开之前的话不谈,普通人对待喜欢的对象,会像你这样吗?」

  设下警语和安全线,简直像想划清界线。

  如果不是她曾清楚地表达对他的感情,又不时表现出对他很熟悉的样子,他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激烈的行径,足以被称作「喜欢」。

  「我跟大家一样,对喜欢的人有渴求,也幻想过老板会有一点喜欢我,只是相较之下,我更害怕老板讨厌和鄙夷的目光。」阮行歌的脸上浮出一抹轻愁。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个人情绪,舒索情像遇上了好玩的事,感兴趣的盯着她瞧。

  「原本只想见见老板,能留下好印象就更好,但没想到一开始就搞砸了,所以现在的努力,也只是想改变老板讨厌我的印象。」

  「想改变……」他饶富兴味的笑了一声。「可以啊,你努力试试看好了。」

  真的假的?!阮行歌惊讶得瞪大眼看向他,他竟然松口了!

  「那……老板还想知道我的事吗?」她是不是打铁趁热比较好?

  岂料他只是挥挥手,意兴阑珊的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阮行歌就像挨了一记闷拳。

  过分呐……起了希望的头,又亲自扼杀,真是恶劣的性子。

  她压下心上一阵难以名状的苦涩,自嘲的笑了笑。「培训时间快到了,我回房间准备一下。」

  舒索情重新拿起报纸没吭声,她沉默着退了下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丢下报纸,双手后抱着脑袋,面容沉寂、眼眸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忽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浮出些许愉悦的表情。

  好喝。

  第五章

  天气热得让人烦躁,培训又有如酷刑,度日如年的煎熬其实只过了三天。

  三个人也渐渐进入了状况,结束授课后没有再浪费时间抱怨,而是各自回房继续努力。

  阮行歌在床上翻了个身,将手中的讲义放下。

  语言跟礼仪这两项她笃定可以过关,应变这一点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只是……对于「酒」这片浩瀚汪洋,她也跟冬海一样「游」得头昏脑胀。

  记得……客厅里好像有一个酒柜,与其在这里瞎想,倒不如下去好好练习,反正主人都说了可以自由活动。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三两下吹干头发后就立刻下楼,凭着印象找到那个储酒柜时……

  有人捷足先登?

  小喜特有的爽快笑声和舒索情轻慢的语调,交织成愉快而融洽的气氛。

  舒索情的手中捧握着一只杯口小、腹圆、矮脚的酒杯,微微摇晃着,琥珀色液体不到杯子五分之一容量——

  她推测是白兰地!

  真是中了酒精的毒……阮行歌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她不禁站在楼梯口看着,其实挺羡慕小喜那样的直率,不像她畏首畏尾得像一只乌龟。生活环境造就她隐忍的性格,早已习惯维持局面平衡,不可能会「有话直说」,能在他面前表白其实已是莫大的勇气了。

  「行歌,快过来!」小喜看见她,即刻呼唤。「老板超厉害的,简直是一部『酒界移动辞典』,真有趣。」

  那也只有小喜会觉得有趣。心中如是想,她还是走了过去。知道两个人会谈得兴高采烈的话题,绝对离不开「酒」。

  「正好这里有酒柜,老板也在,要不要研究一下?有问题也可以随时请教。」

  「不,不用了,我下来走走而已。」她摆手,瞧见舒索情似有若无的笑。

  为什么要说谎?明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但她却不想要他来指导。

  不喜欢酒?还是不想在他指导过别人后指导自己?抑或是……担心自己的笨拙会被拿来比较,而显得相形见绌?

  啊……这样做作的小心眼,连她都快鄙视起自己了。

  「咦?时间到了,我要去打电话给我老爸。」小喜冷不防冒出一句,跟舒索情道了谢,就调头走了。

  阮行歌怔了一秒,似乎有些惊诧,暗叹小喜的时机未免抓得太准了。

  舒索情瞥了她一眼,迳自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你不是想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吗?为什么还要拒绝?」他语气轻淡的问。

  「真的让老板指导的话,我担心会留下更不好的印象。」她温声应道。

  「什么都不做,你要如何让我改观?」舒索情偏头打量了她一眼,随着动作,有几缕微长的鬈发贴在颈边。

  「说得也是……」她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老板你的头发是湿的,我去拿毛巾来吧。」

  见他没拒绝,阮行歌忽地跑开,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一条干爽的毛巾。

  「请用。」她将毛巾递过去。

  她干嘛?以为拿条毛巾这种小事就能让他改观吗?舒索情若有所思了几秒,忽然笑起来。「你过来帮我把头发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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