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瞧他鼻骨高挺全拜我所赐,整型外科赚了一大笔呢!
那年我好像是五岁或六岁,年代久远已不可考,他大概是惊吓过度伤了大脑,从此对我唯命是从不敢反抗,注定他悲剧的一生——爱上我。
“喂!你们真是一对?”鲁炮没个正经的伸出左右食指互碰,故作神秘的压低音量。
“你去问他呀,本人先送你一句保重。”
“啐!你当我是沙包不成,上一个挨揍的新闻系学长现在还没找到他的牙齿呢!”天胆尚未拨下,从缺。
听说那个新闻系学长许是八卦过头,求实证求到人家眼前,人家衣学长只是“轻轻”将挡在他面前的人头“拨开”,那学长就成这副惨状了。
此事早巳传遍各系,从此没人敢轻易拿火圈去逗狮子,似乎只要一扯上他们这个“天真无邪”的于同学,衣学长沉稳的性情就会失去平衡。
要不是尚有这层顾虑,早在他们是一对的流言传开之际,于问晴不知已死在女人围剿的口水下几回,哪能轻松自在的朝一张张嫉妒的脸孔道早安,笑咪咪地说今天天气真好。
而他可是爱惜生命之人,尊崇上天的好生之德,有现成的答案在干嘛去拉死神的后脚跟,人家回身一蹦他不死也重伤。
我笑笑地拉拉鲁炮脸上的肥肉。“怕死就闪远些,他待会会来陪我上课。”
“衣学长要来?”那他真的要闪远些,尾随而来的女人会挤扁他。
“衣学长要来!”
同样的字眼却有不同的语调,谢水芽瞳孔进发出少女般的仰慕和梦幻似的傻笑。
“鲁胖,你撕张纸让她擦擦口水,很难看呐!”丢尽哲学系学生的脸。
衣仲文很特别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五官端正没长歪而已,少见多怪。
老妈众前情人才是男人中的精品,个个痴情又帅得一塌糊涂,碧眸如苗,蔚蓝似海,紫瞳则惑人,各种发色和不同国籍的帅哥她看没一百个也有五十个。
美,看多了会麻木。
“哇!你在报仇呀!纸张那么粗不破皮才怪,她只是心动而非行动。”女人的防卫心真强。
看他的表情就晓得他误以为我在吃醋。“放心,我的心眼不小,不会冲上前吃她的肉。”
我怕没肉都是骨头咬疼了牙。
“你们在说我吗?”大梦初醒似的谢水芽晃着脑袋插进话来。
我和鲁炮都觉她的后知后觉好笑,十足的迟顿、憨傻,令人想捉弄她。
“希望是穷人的面包,取自塔里斯名言。”我说。
“无名氏曾说过,希望不过是清醒者的一个梦。”他接着捧心一道。
又换我,“希望是为痛苦而吹奏的音乐,我赞美莎士比亚。”
她还没听出我们一搭一唱的含意。
“仅赖希望生活的人将在绝望中死去。”意大利谚语,非常贴切。
一头雾水的谢水芽抚抚银线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们在取笑你勿心存希望,不该是你的无法强求。偶尔做做梦还可以。”
陌生的英国腔男音由门口传来,背光的高大身影让三人微眯起眼,臆猜此人的身份。
“我是你们英国文学的客座讲师阿塞克,这门课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我手中。”
是吗?我不以为然的心中一哼。
我的骨血中有于弄晴的反骨基因,岂是外来和尚镇压得了的,我若执意不合作又有谁能奈何我,自大往往是灭亡的前兆。
“好……好帅哦!”
耳中传来谢水芽的惊呼声,我不为所动地不屑一视,一抹不该有的惊心忽地生上心头,这个阿塞克讲师的眼神直直盯着我,感觉像是要将我吞噬。
我保持着一贯的低冷作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是瞒不了天才的我,他的非外在所表现的斯文有礼。
是要开战吗?还是掠夺?
暂时还读不出他的意图,但是我是个很有耐心的观察者,潜伏如沙漠中的红蝎,等他露出目的再狠狠举起尾刺一戳。我擅长等待。
“同学,你是于问晴吧?”黑发金眸的阿塞克像头雄狮般走到我面前。
微笑是学生对师长的尊重。“是的,我叫于问晴,今年二十岁,父亲郑夕问,母亲于弄晴,幼弟郑问潮,八岁。”
我够诚实吧!一五一十的招供身家,绑架我可以勒索不少赎金。
“你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淡谈的困惑让那双狮眼有些黯沉,细不可闻的自言自语仍入了她耳里。
“老师,阿塞克是你的姓氏还是名字,我们有幸得知是谁将当掉我们的英国文学吗?”钉草人施咒也方便些。
他胜色倏地一变,和善地扬起煦煦笑脸。“阿塞克·伊斯蓝特是我的全名。”
“问晴,我们好幸福喔!”谢水芽的眼睛冒出无数的心型。
“花痴。”
我瞪了鲁炮一眼。“欣赏美的事物是哲学系学生必修的课程,你别自卑自己貌不如人。”
“你……”真想掐死她,他只是肉多了一点点。“于同学,你该不会移情别恋了,”
“心不动哪来的移情,我是清纯小百合。”喝!好小子,敢做出反胃的表情。
“我还纯洁卫生纸呢!说真的啦,衣学长和阿塞克老师你认为哪一个比较帅?”
真的并非存心地一瞟,阿塞克老师一脸自负,凝神地等着我的偏心。“帅的定义为何?”
听到我的回答,他明显有着恼意,看来我要小心了。
鲁炮非要油里煎鱼地拨弄一下。“看谁比较顺你眼咯!”
“呵……”我轻笑地扶了扶眼镜。“去问衣仲文。”
“我上哪去问……呃,衣学长好,你来陪于同学呀!”真好,还有奶昔和火腿三明治。
一个大三男孩和我们这位新任讲师眼波在空中交会,我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仿佛看见两头公牛在对峙。
浑然天成的霸气和沉稳卓尔的锐气,两股气流相互试探比较,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男人的竞争性已然挑起。
何德何能呀!我于问睛可不想成为情杀事件中的女主角,爱情对我而言还是门高深的学问,学习中尚未拿到毕业证书,我该任自己放纵一回吗?
“衣仲文,我饿了。”唉!我还是选择了这个呆瓜,他让我安心。
衣仲文暂时先忽略这个令他有威胁感的讲师。“晴,你先吃三明治,晚上我再烤你爱吃的牛小排和清炖鲜鱼。”
“牛小排……清炖鲜鱼……”口水快流出来了,我的馋相一定很难看。“要加很多味噌哦!”
一谈到吃,我的心智就会快速退化到只知要奶喝的孩童撒着娇,而他总是纵容地随我的喜乐起舞。
“好,回去的时候顺道去菊本屋买一些,家里的味噌快用完了。”他说得自然,听的人可多心了。
瞧他俩的口气多像对恩爱的小夫妻,鲁炮和谢水芽看得掉了下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年纪稍长的阿塞克沉着了些,不先下定论地直瞅着两人瞧,一抹冷得发寒的光芒流转在金色瞳眸中,狂霸之色藏在浅笑底。
“这位同学该离开了,我要准备上课了。”不该留的障碍他会一一扫除。
衣仲文抬起头不带温度的道:“我准备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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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老套,第一堂课便以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起头,讲着贵族千金的求爱之路,三流演员、妖精一堆有趣的人物陆续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