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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好狠呀,妈,我很肯定不是你亲生的。”别人的小孩死不完。

  “晴儿,你要陪我去跳吗?”一脸深情款款的郑夕问温柔地执起妻子的手。

  这一招通常有效,但是连吃了三天泡面,胃酸累积不少,于弄晴不吐给他们看就不错了。

  “去去去,两个讨债鬼,去瞧瞧我的蜜汁排骨好了没。”味道都飘出来了,好香。

  真应了那一句广告词,一家烤肉万家香。

  “现实。”

  我嘟嚷了一句,以我“高堂”的可恶,走这一趟厨房的重责大任非我莫屑,他们一个个像死人地瘫着,我不动还能期待他们良心发现吗?

  走了几步路,看到宽厚的背突然觉得好有安全感,我像无尾熊般靠着,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这个男孩是属于我的。

  他停下哼歌的愉快,好笑地摸摸我的手,放任我的无法无天,小心地挪动身子装汤、盛菜,不让汤汁碗盘厨具烫了我。

  我们像是很有默契的老夫老妻,他做饭,我抱着他,一起窝在厨房谈天说地,卿卿我我地像连体婴。

  有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他,他却很有耐心地一遍一遍教着我,从很多年以前他就挂在嘴上,由腼腆的喜欢转变为爱。

  我是爱他的,他有男人的稳重和气度,也有男孩的开朗和真诚,我从未想过会爱上他以外的人,仿佛我们本就该相守终老。

  爱情不一定需要聪明,但聪明人懂得把握爱情,我不会让他由我心上溜走。

  “晴,你在我背上流口水是不是?”他感到一阵湿意,她很皮的。

  笨蛋,我在用舌尖写字。“猜猜看我在你背后做了什么?”

  我才不告诉他,那很丢脸耶,我是个矜持的乖女孩,不做豪放女。

  “我看你是饿了,口水滴在我的衣服上。”他不点破,爱看她恼羞的娇态。

  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向来不放过,此刻他心头微暖地溢满幸福,他的背上有三个字,是他梦寐以求的追寻——

  我爱你。

  “讨厌啦!你把人家形容得好像贪吃鬼,我哪有流口水。”待会咬他几口。

  衣仲文似看穿她的心意,转过身低头一吻。“我把你的口水吃下肚子,你没有口水了。”

  才怪,他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我要把我的口水要回来。”

  不管炉上炖着牛肉,我拉下他的头将手一圈,狠狠地吮肿他的唇,舌尖在他口里搜寻,我要证明自己没有流口水,是他在胡诌。

  如此缠绵,我们两人都热了起来,我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我低嘤的呻吟。

  有点羞人,我像是色女般地巴着他不放,若非他轻轻推开我,让两人有呼吸新鲜空气清醒大脑的机会,下一秒钟我可能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失去童贞。

  而我的家人就在外头等着开饭。

  看来,他的自制力远比我强多了,我只是擅长伪装而已。

  “姐,妈问衣哥哥饭煮好了吗?她要拆房子了。”个头小小的郑问潮转着骨碌碌的黑硫石眼珠,十分好奇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溜来溜去。

  一家子不过四个人,两个孩子不同姓氏,一切源自于弄晴的记恨,故意不让“私生女”于问晴认祖归宗,让她至今仍无缘进郑家的门。

  不是郑家长辈刁难,早在儿子出世那天二老已来“求”过一回,而她使性子嚷着要“再”嫁,吓得老公郑夕问再也不敢提此事。

  但是为了公平起见,还是让儿子冠上父姓,一人一个不吃亏。

  我冷笑的揪揪他耳朵。“去告诉妈,饭在电锅里,要吃自己盛。”

  一群饭桶。

  “喔。”他当真傻呼呼地去当传声筒,引来母亲大人大怒的一记飞天脚。

  “于问晴,我的蜜汁排骨呢?”敢叫她吃白饭,躇隔壁的阎王住得远吗?

  我不意外妈的横冲直撞,她一向是行动派不用大脑。“要吃三分熟还是五分熟?”

  张狂地睨睨冒着热气的锅子,言下之意是要她生吃,反正牛排馆不就是野人馆,牛生不熟加大肠杆菌是老饕的最爱,一块生排骨算什么。

  反正都是动物死后的部分尸体,管他是牛还是猪,能吃就好,最后拉出来的仍是一坨屎,绝不会是黄澄澄的金子。

  “你要我吃生的?”她这个女儿越大越不可爱,老是顶嘴。

  “吃生养生,你没听过吃什么补什么吗?”而我妈猪脑吃多了,变得笨笨的。

  “于问晴,你再当我是白痴试试,我很久没揍人了。”踢、打、捶、拧不算,是真正用拳头扁人。

  没有幽默感,只会诉诸暴力。“你没看锅子正在滚呀?十分钟后上桌。”

  不情不愿的噘着嘴,我承认很畏惧老妈的恶势力,她控制我的经济来源。

  “十分钟后若没让我看到‘热’的蜜汁排骨,你就准备牺牲吧!”啃她的肉出气。

  哇!我妈也有一公克的聪明,真是小看她了。

  啪啪啪地拖鞋声走远,电视机的声音传出,我们家的人都不爱肥皂剧似的连续剧,洋片或介绍人文风情的国家地理频道才合我们的胃口。

  衣仲文有条不紊地煮好五菜一汤,他像我家的土地公有求必应,结实的臂膀是我的屋檐,挡风挡雨挡太阳,让我高枕无忧地依赖他。

  我想我会爱他很久很久,直到世界末日。

  而他会是和我葬在一起的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晴,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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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置信我家养了一窝猪,猪爸爸抢肉,猪妈妈抢菜,猪小弟抢残羹剩肴,那我和衣仲文吃什么,他们到底是饿了几天?

  好吧!就三天,可至少还有泡面裹腹,除去老妈的拙劣厨艺,老爸也有二流大厨的手艺,干嘛混吃等死不去发挥一下,几年享福的家居生活把他磨懒了吗?

  还是他们习惯奴役我,一天不叫我做家事会心理不平衡,嫉妒我是游手好闲的散人。

  “你们差不多一点,请把我们当人看。”这是什么世界,煮饭的没饭吃。

  “手又没废自己动手,难道要人喂呀!”谁有闲工夫理她吃不吃。

  “是呀!女儿,椅子挪近些才好夹菜,别说我们虐待你的胃。”如果还有菜的话。

  “姐,你不要客气哦!快吃、快吃,还有很多剩汤。”只要不来抢他碗里的鱼尾巴。

  哇哩咧!边个八岁小鬼也想欺负我,把剩菜渣倒在一起要我“享用”,他真是临死不这了,恐怕会来不及长大,

  早知道我叫衣仲文煮一锅五十人份的大杂烩粥,烂菜烂叶臭萝卜全往里头扔,够他们吃到吐。

  咦?我怎么还闻到好香的奶油味?

  “晴,肚子饿了吧?这是你爱吃的奶油蛙鱼宽面,还有香炸乳酪。”

  上天太厚爱我了,派他来拯救我的胃。“衣仲文,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

  听到我的疯言疯语,唯一被口水哽住的是被我求婚的男孩,他满脸通红地用复杂的眼神瞟我,好像我又说子什么难解的火星话。

  而我亲密的家人见怪不怪,还满认同我的惊人之语,认为他迟早会嫁进我们家,谁叫他贤淑地找不到第二人可替代。

  “晴,吃面,趁热吃才不会失去原味。”他低下头吃着同样的面食,脏上的热潮迟迟不退。

  “我是说真的,你应该早点嫁进我家,省得你两边来回跑。”其实我家和他家相隔不到一个巷子口。

  衣仲文细心地拭去黏在她嘴角的鱼卵。“吃你的面,你的作业还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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