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夜,她将它遗留在任士熙身边,忘了带回来!
拖着疲惫进家门,看到厨房里的厨子异常忙碌,不用问她就知道今晚任士熙肯定又要来了。
急忙拨了电话给在派对认识的朋友,打听今天哪里有派对,她火速洗了个澡,化上淡妆、挂起大耳环,挑了件黑色露背洋装,雪纺纱加上及膝的波浪边裙摆,俏丽中带着几分小女人的性感。
打扮妥当,她拎起皮包、穿好黑色高跟鞋,转身就急忙要冲出门。
“你要去哪里?”
她太匆忙,连门外何时有人进门都不知道,整个人就这么笔直撞进他的怀里。
一股熟悉的气息挟带着压迫感袭来,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急忙弹退几步、稳住心神,不让他看出慌乱。
“请问你是我什么人?去哪里需要跟你报备吗?”金虔葆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你——”他面色铁青的瞪着她。
“这是金家,如果你看不过去大可以不要来,台北多的是热闹好玩、更能迎合任大律师兴致的地方,我相信莎莎一定很乐意俸陪。”
她伶牙俐齿,字字穿心。
他打量她的目光融合着嫉妒、愤怒与鄙夷,像是恨不得将她身上炙穿一个洞。
“这么晚了,还穿成这样,你是存心让大家知道,你是免费跟男人上床,还会倒贴三千块的豪放女——”
一记巴掌热辣辣的甩上他的俊脸。
金虔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最,还不及收手,手腕已被他恶狠狠揪起。
“我警告你,这绝对是你最后一次甩我巴掌。”他咬牙切齿的吐出话。
“很好,那我也郑重提醒你,你再敢出青不逊,我照样不会客气。”
她昂起下巴,丝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凌厉的目光。
“你就是非要逼我失控吗?”他一步步逼近她,阴鸷的神情宛如即将来袭的暴风雨。
她悄悄咽了口唾沫,开始懊悔自己太逞一时之气。“你、你别再靠近了,当心莎莎看到。”仓皇失措下,她只得搬出挡箭牌。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他勾唇冷笑。
“莎莎是我妹妹,我不许你用这种不在乎的态度伤她的心。”她厉声警告。
“你在乎她被伤了心,那在乎我的吗?”他停住了脚步,用一种让人猜不透的眼神望着她。
“我——”金虔葆怔然凝望着他,竟看到他眼中有抹苦涩一闪而过。
对她,他该只有怨与恨,怎么会有像是满含情感,纠结着矛盾的情绪,而这个眼神——竟狠狠揪痛了她的心。
为什么这男人,连让人想恨都这么难——
挺起背脊,把感觉抽离,她勇敢迎视他的目光。“我不在乎!”
像是挨了一拳,他的脸色蓦然僵白,一双放在身侧的手紧握得几乎捏碎自己。
“你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我,却对我没有一点在乎?”
一句话让她瞬间变了脸色,像是坚强的外衣被剥掉,只剩下一个赤裸裸、一个没有任何武装,脆弱的的她!
这一刻,她没有能力反击、没有时间掩饰受的伤,只能木然呆站在原地,直到滚烫的眼泪炙疼了眼,直到视线里的他模糊了——
她用力眨眼,想眨去眼前那片水雾,却像是永远也沥不干净,只在蒙胧间看见他惊慌、懊悔的表情。
他伸手想碰触她,手却停在半空中,终究还是挫败的收回。
深吸了一口气,他以平稳的声音缓缓吐出:“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
说完,他调头步出大门。
她闻言抬起头,却只来得及看到他宽阔的背影。
这一刻,她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被掏空了感觉,麻木到连紧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哭出声来的痛都浑然不觉,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缓缓瘫坐在地。
一笔勾消?
那是不是就代表这辈子他们再也不会见面?谁也不能跨越那条分隔线?
一直以来,她竭力跟他保持距离,这结果不就是她要的吗?
为什么她的心却像是彻底碎了。
强撑起一抹坚强的笑容,她乐观的告诉自己,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更不必奢求一颗漂泊不定的心会为她停留。
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再也没有!
第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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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
一只突然拍上肩膀的手,把任士熙的神智从恍神的太虚打回人间。
一回神,只见铁人难得离开他那张堡垒似的办公桌,站在桌边一脸凝重的打量他,好像正看着一只刚送进动物园的稀有动物。
“干嘛?”他放下搁在桌上的长腿,不自在的避开他的视线。“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工作狂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拉开一把椅子在他桌前坐下来,俨然一副准备审讯犯人的态势。
“没怎么回事啊,我很好!”他随手抓起桌上的卷宗,佯装忙碌的看起来。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铁人充分发挥一个律师应该具备的特长,钜细靡遗、丝毫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当然!”他不耐的回道。
“那为什么连文件拿反了都没发现?”
闻言,任士熙的脸难堪的迅速涨红起来,赶紧把文件调了个方向。
“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铁人好像没问出个所以然就不死心似的。
“我?有吗?”他僵硬的挤出笑。“大概是约会太忙,搞得我睡眠不足有点恍神吧!”他打哈哈道。
“你这几个月都加班到十点以后才走,哪来的时间约会?”铁人的眉头纠结得更紧了。
几个月?
“喔,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任士熙尴尬的笑笑。
“你是不是失恋了?”虽然这问题有点荒谬,不过这失心疯的症状——跟他好像啊!
“啊,我突然想起来还约了客户见面,我先走了!”
他心虚回避他的视线,火烧屁股似的跳起身,胡乱抓了几份文件就往公事包里塞,准备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才到门口,就被尽责得俨然可以封为程咬金的康秘书给拦住。
“任律师,刚刚金夫人来了电话,要您预先把遗嘱准备好,金总裁他——恐怕快不行了。”
金虔葆的爸爸——病危?
好像被一记硬棒当头敲下,他整个人都在旋转。
这怎么可能?几个月前他还那么健朗,怎么突然间会——
“出了什么事?”他心一拧,窒声间。
“金总裁他昨晚突然在家昏倒,送到医院后诊断是脑溢血,情况不乐观,刚刚发出了病危通知——”
“病危?”不由自主的,他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张柔弱的脸孔。
他知道父亲对金虔葆来说有多重要,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怎么承受得了?
“哪家医院?”他紧绷着嗓子问。
“台大医院。”
毫不犹豫的,他扭头就往门外冲。
“喂,小任,你的遗嘱——小任!”
不顾易慎人在后头呼喊,任士熙头也不回的冲出事务所。
开着这辈子最快的车,十分钟后他来到了医院。
冲到加护病房外,一眼,他就看见那个教人光看就心疼的纤瘦身影,走廊的长排椅子上只有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身影,伴随着几乎快将她吞没的绝望与悲伤。
他怎么不记得,她看起来有这么小、这么瘦?好像光是一把空气就能将她压垮似的。
但这一刻,冲动来到这里的他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