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帝阕愬这么一吼,水火焰果真安静沉着的看着前方,一手握紧方向舵,一手放在升降舵上。
飞机缓缓降在跑道上,反作用力让飞机明显往后拉,机身沉了下,然后便顺利地在跑道上滑行,跑道两旁全是消防车和救护车等着待命,还有警车、采访车,甚至还有航 空公司的大型厢型车等着。
第十章
水火焰闭上眼不敢看,拼命拉高手中的舵,让飞机的速度减缓。
飞机的速度渐趋缓慢,直到速度停止,她仍旧闭紧眼睛不敢看。
机舱里传来好多欢呼的声音,一只大手覆上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安全了。”
水火焰张开眼,脸上早就一片湿润,她冲动地抱紧他,在他怀中大哭。
“呜……”
“安全了,火焰。安全了!”
“我、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帝阕愬闻言浅笑。“这样就辞职不干,太不争气了吧!”
水火焰顶着泪容驳斥:“我的命差点没了,你还想我怎样?”
他二话不说地封住她的小嘴,让她住口。
吻上她柔嫩的唇瓣,他轻轻叹息,扶着她的脸蛋让吻更加深入,啮过她饱满的唇瓣,一点一滴轻啄粉颊,将诱人的吻延续到她动人小巧的耳垂。
劫后余生让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忘了周围的一切,只是尽情享受着自由的空气 。
“咳!”
两人闻声立即分开,尴尬地看着来人。
“帝先生,恭喜劫后余生。”许贾站在门口尴尬地笑着。
帝阕愬恢复以往冷漠的态度,松开手。“阿曼个就交给你了。”他站起身往门外走 。
他的离开让水火焰心里倍觉冷落,有种失落感,就像一张安全网被解了开来,站在高处的她却害怕地踟蹰不前。
跟着走出去,在走道上接受乘客们的欢呼、感谢,她却只能回以苦笑。
这次劫机,她失去了亲爱的好朋友;历经这么多,她觉得一夕间整个人苍老许多。
她仍旧是这家航空公司的员工,必须和其他空姐一起服务乘客们下飞机;顺着气垫滑梯往下滑,有些乘客上了救护车,有些则只受轻微惊吓。
站在一旁待命已久的航空公司高层人员连忙安抚受到惊吓的乘客们,水火焰是最后下飞机的。
当她站稳后,便有人递给她一条毯子,让她披在身上,有记者趁着混乱想采访她,最后也被警察隔离开。
“火焰。”
水火焰看着来人。“组长。”
“这次多亏你了,事情才没有再扩大。”一头灰发的男人欣慰地道。
“席格死了,还有爱伦、查尔斯机长、史密斯副机长……”
“我知道,公司会从优抚恤,你放心。”
水火焰点点头。
“我特地来接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回公司去,上头要问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
“我才刚脱险。”什么烂公司!
“我知道,但是上头很重视这次劫机事件,希望能够从你口中得到更多的事情经过 ,这样公司好对外发布消息。”
水火焰火大了。“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我是个人,我才刚脱险,你们不让我休息就算了,竟然要我回公司去作报告!?”水火焰气急败坏地拉下披在身上的毯子 甩往地上。“他妈的,我不干了!”
她气愤地走开,不管男子在她身后如何大喊大叫,她不回头就是不回头。
妈的!一肚子鸟气!
水火焰在不远处看到和许贾站在一起的帝阕愬,他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加长礼车旁,和许贾等一干看似高官的人对谈。
她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永远只能坐经济舱;而他永远活在顶端,坐在头等舱里。
两个世界的人要如何在一起?他的世界她不懂,而她的世界他恐怕也不想懂。
他们之间的一切仅止于这场劫机事件,事件落幕,就该散了。
他又恢复她初见时的那张冷漠沉着的脸,就算脸上的瘀青再严重,仍旧掩盖不了他天生的王者风采。
他不知和许贾说了些什么,令许贾频频拭汗。
在他结束谈话、转身要坐回车里时,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她这边;她以为他会走过来和她说些什么,奈何他却冷淡得仿佛互不认识般坐回车子里。
关上车门,车子缓缓朝她开来,她闭上眼不敢看,更不敢去猜测车子会不会在她身 旁停下。
车子快速地从她身旁开过,没有减速,更没有停下来。
而她的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下。
她早预料到的不是吗?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那又何必哭呢?
水火焰傻笑地擦掉泪水,她真是笨啊!
“水小姐。”许贾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副局长。”水火焰想起飞机降落前对许贾的漫骂,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 那时在机上这么骂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压力太大,不过很感谢你让阿曼个等人绳之以法,没让事情 扩大。”
她摇头。“那不是我做的,我只负责让飞机安全降落,至于解决阿曼个等人是帝先 生独力完成,功劳应该是他的。”
许贾点点头。“水小姐,虽然班机已安全落地,不过调查局仍旧有些疑点要厘清, 是否可以请你和我们回去一趟?”
“可以。”
“这边走。”
许贾带着水火焰走向一辆黑色轿车,在路上,水火焰有个问题不禁想问。
“副局长,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英国当局真打算轰下班机吗?”
许贾闻言浅笑。“那是我胡诌的。”
水火焰错愕。“为什么?”
“那时你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帝先生又被擒,我想你那时肯定认为自己没那个勇气 让飞机降落,所以我才会骗你说英国当局要将班机打下,试图让你清醒一点,激起你的 愤怒,好下定决心去做。”
水火焰轻笑。“副局长,你真的比我的朋友还了解我。”
许贾打开车门,在水火焰临坐进车里之前道:“我大学时曾旁修过心理学。”
“呵!心理学……”
劫机事件被大幅报导,但唯独帝阕愬像消失了一样,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一则都没有 ,这不禁让水火焰感到奇怪。
为什么新闻记者会连提都没提到他的名字?按照常理,这种题材应该是记者们最感 兴趣的──甚过于她。
她曾利用职务之便想查出他的资料,但诡异的是,公司里并没有他的资料,就连最 基本该有的乘客资料都没有。
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是否尊贵到不能曝光其个人资料。
水火焰往后靠着椅背,将椅子跷高,仅剩后头两只椅脚支撑在地面;拿着铅笔的手 不停晃动,呈现失神状态。
忽然电铃声响起,她被惊醒之际,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往后倒去,狠狠撞击地面, 她尖叫一声:“啊──”
水火焰痛苦的扶着背狼狈爬起。“痛!”她牙一咬、深呼吸,电铃却不停地响着, 门外的人显得很不耐烦,连她都快被搞疯。“来了!别再按了!”
她弯着身子不停揉着痛处,门一打开,她被吓了一大跳,眼前只看到一大束的花, 她惊讶地站直身子。
“这是什么?”
“花啊!小姐,你到底要不要签收?”一名黑人小孩极不耐烦地硬将花塞进她怀里 ,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喂──”她抱着这么大束的花,根本站不稳,于是……“哎哟!”她又往后倒去 。
谁送她这么大的一束花?她又不开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