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让你去?”
“你总是希望我以你为主,如果我们只是男女朋友,我不听你的话,没什么问题。如果结婚了,你只会变本加厉……”
“够了!”白哲希打断了她的话,再也没法子强迫自己听下去了。“反正,在你的心里,我从来都不够尊重你,是吗?”
古安泥没接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背过身静静地穿上衣服。
“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事都比你先想到了下一步,总不想你担忧太多,没想到这样却成了一种制约。”白哲希冷哼一声,唇边忽而逸出一串低笑。
穿好衣服的古安妮被那阵笑声引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咬紧唇,不知何故有种想哭的冲动。
“老实说,我连你大学毕业后,可能想去旅行这些事,我都考虑到了。我原本打算我这边毕业之后,就要带着你到欧洲走上几个月。我知道你喜欢奥黛丽·赫本的‘罗马假期’,所以你也许会想去义大利的西班牙广场……”
他每说一句话,古安妮就掉一些泪。可白哲希此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她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一样。
“你喜欢‘托斯卡尼艳阳下’,所以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在那里租一栋公寓,住上十天半个月……”
“不要说了。”古安妮大声一喊,捣住他的唇,心里极慌。
白哲希坚定地拉下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继续把话说完。“我想得太多,却万万没想到,我付出的,不是你想要的。”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轻描淡写,像是他们之间已经毫无关系了一样。古安妮揪住他的手臂,心情更加慌乱了。
“你给我的,或者也是我想要的。但是如果我能自己去追求,那不也是另一种快乐吗?”她握着他的手掌,却因为他掌心的温度而冷得打了个哆嗦。
白哲希抽回了自己的手,半侧了身,竟不再看她一眼。
他把心锁进了一个铁盒里,却扔掉了钥匙,不见天日的阴暗,总比心被挖出折腾而死来得好过吧。
“你休息吧,我去客厅睡。”他继续往前走,俊美脸孔像尊没生命的雕像。
“白哲希……”
“祝你有个好梦。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鸡婆地干扰你的生活了。”他淡淡说道。
“等一下!”古安妮急了,满脸泪水地跳下床,挡在他面前。“你要分手?”
“分手?”白哲希看了下自己的手,抬头对她苦笑了下。“从来就只有我拉着你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我现在只是‘放手’了……”
古安妮的心一揪,豆大眼泪在瞬间模糊了所有视线。
白哲希看着那些因为他而流下的泪珠,他伸手抚过她一脸泪痕。
她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他。
“晚安了。”白哲希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转过了身。
古安妮张开口,想叫住他,可她哭得太厉害,所有的话都化成了哽咽啜泣。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她的视线,而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却是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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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白哲希对待她的态度,多了客气、少了命令,多了询问、少了责备。他没有发怒,却也不再显露出任何情绪。
古安妮不知该如何拉近距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舍不得白哲希,可她也确实想要尝试着走出自己的路。
终于,到了她回国的前一日。
他们之间的僵局,依然没有打破。白哲希淡淡地说自己有课,请BENNY明日送她到机场。
她在房间里哭了一夜,哭到连BENNY都跑来安慰她,可白哲希却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脑工作。
古安妮于是知道,他们之间再没法子回头了。
骄傲如他,怎么有法子接受付出感情,却未得到百分百回报的失败事实呢?
隔日,古安妮飞离了英国。
而白哲希跷了所有课,在她最喜欢的那座古老图书馆阶梯前呆坐了一天。
理智上告诉他,爱情不过是生命里的一部分,他也知道自己能很快地痊愈、振作起来。他只是不曾预料到——
失去心,竟会这么难受哪!
第七章
两年后——
“……我去到哪里你都跟很紧。很多的梦,在等待着进行。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那样真心,与你聊不完的曾经。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词/方文山)
古安妮坐在她的早餐店里,按下重复键,让周杰伦的那首《蒲公英的约》,再次在空气里扬起。
前几天,她第一次在广播里听到这首歌。在钢琴声及周杰伦带些压抑的嗓音间,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上跑去唱片行买下CD。
然后,她就一直听一直听,听得哭到喉咙都沙哑了。
傻子啊,都两年了,眼泪早就应该都流干了,她还哭个什么劲儿,她和他甚至连个什么约定都没有啊。
“老板,来一份发呆蛋饼。”一记飞掌拍上古安妮的头,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古安妮面前。
“还有一杯傻呼呼奶茶。”一道香气逼人的身子偎近古安妮身边。
“于薇、尉迟静,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古安妮高兴地往前一扑,一把抱住死党们,高兴得像颗陀螺一样打着转。
“我们今天休假。不过,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早餐不够营养喔。”尉迟静说道。
“吃胖一点啊!你的婴儿肥脸蛋呢?”于薇揉了揉她的腮帮子。
“人家有努力吃啊。”古安妮一本正经地说道。
“只是相思病一得两年,所以也胖不了了。”尉迟静不客气地说道。
“唉唷,不要提那个了。”古安妮泄气地颓下肩,轻喟了口气。
“提一下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没忘记过。”尉迟静不客气地说道。
“就是因为没忘记,所以才怕人家提啊。”古安妮干笑了两声,澄圆眸子里在那一年之后,就飘上了一些轻愁,看起来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了。
“他还是没打算要回来吗?”于薇侧着脸问道。
“嗯,干妈说他在香港生意做得还不错,在那里看货、找工厂也比较方便。”
白哲希从牛津毕业之后,因为已经在网拍上闯出心得。他开始认真地将他业余的音响拍卖事业,扩大了资本及规模,并取得了几款香港汽车音响的独家代理权。不过才一年的时间,他的业绩就又成长了一半,事业如日中天。
事实上,过去两年来,他回来过台湾三次,只是两人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对方。偶尔,真的不小心对到了面,彼此也都会强打起精神,假装一切没事。可是总是话才说了几句,他就会很快地找出理由来说再见了。
“真怪,明明两个人都放不下对方嘛,否则早该各自再找男女朋友了啊。”于薇娇媚唇间轻吁了口气,美人蹙眉姿态亦是艳丽好看。
“他应该已经铁了心放下了吧。”是她还傻得一直在等待。
“反正不管白哲希铁了心没,总之你今天一定得放下——寿星不准愁眉苦脸。”尉迟静命令道,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今天是我生日!”古安妮突然惊呼出声。
“就知道你忘记了,所以我们才特别排了休假,来帮你关店,准备帮你庆生一路到天明啊。”于薇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