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应道。愈艰巨的任务,爷爷就愈习惯丢给他,只是,他忍让爷爷的时间要到什么时候为止呢?他有预感,似乎即将到来了。
龙盷儿手提公文包,前往龙家土地所抵押的“美满银行”。
她特地请假一天前往银行找柳经理,是为了商谈延缓缴纳利息的事情。
龙家现在没有三百万现金可以缴息,她想请求银行宽限一些时间,爹地控告叶世桐诈骗一案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等出庭后,虽然也还得再等法官判决,但胜面大,待还给龙家公道后,到时候土地所有权回到龙家,欠息欠款就比较容易获得解决,不会像现在,资产全被冻结住,整个财务周转不过来。
原本找银行柳经理谈判的应该是爹地才对,但爹地这阵子心力交瘁,生病了,她只好代父出马。
龙盷儿提着公文包走进“美满银行”。
公文包里放着一堆重要的文件以及印鉴,就是要向银行证明龙家官司胜诉的机会很大,请银行宽容一段时间等候判决。
龙盷儿走到柜台,准备请柜台人员通知柳经理一声。
砰砰砰砰……一道沉重又快速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啊!”
“干什么?”
“他想做什么?”
银行大厅突然爆出惊骇的叫声。
一个戴着全罩式安全帽,身形手脚十分利落的男子冲进银行大厅,什么都没说,先在大厅东张西望,像是要找人。
“这人要抢劫吗?”这话一出口,厅内的客户开始大乱。“抢劫啊!”
尖叫声此起彼落,大厅内的客户为了闪躲抢劫犯,开始东躲西藏,乱成一团。
而正准备要闪到梁柱后方的龙盷儿一个回头,发觉那名抢匪竟然朝她冲了过来!
不会吧?这么戏剧性的场面竟然发生在她身上,歹徒选她当目标”
“我没钱!”她急忙大叫。
歹徒置若罔闻地继续冲向她,并且一把抓住她手中的公文包。
“不能抢包包!里头没有放钱,你抢错了!”
她大惊失色地喊。
“放手。”闷沈声从安全帽里发出。“不放!”“放开。”
“不要!”两人抓住公文包两端,像拔河般拉来拉去。
龙盷儿怎样都不愿放手,一旦公文包里面的重要文件被抢了,除了重办将会延迟时间,更怕的是上法庭失去了重要证物,会对龙家不利。
“放手!”歹徒低喝一声,脚一扫,踢中地小腿。
“痛!”她尖叫,却仍死抓着公文包,而且扯高公文包,将他的掌背拉到她嘴巴前面。
“咬你!”她贝齿狠狠地往他手背一咬。
“啊!”歹徒没想到她会咬人,痛得哇哇叫,手一甩,一巴掌,她美丽的小脸顿时出现五爪印。
“痛……”她喊。
歹徒又凶猛一拉,龙盷儿立刻被拖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倒在地的她头昏脑胀的。
“该死!”歹徒抬起大脚就要往她的手掌踩下,逼她松开公文包。
“唔!”歹徒猛地一顿,衣领忽然被人揪住,他回头。“谁拉我的衣领?”一个拳头正中他鼻梁,喷血。
歹徒没料到有人敢直接赏他一拳,登时被揍得头昏眼花,站定后,连忙转身往门外跑,跳上早预备好的机车逃之天天。
银行大厅仍是一片混乱,有人想到要报警,有人则赶快离开。
龙盷儿脸颊热辣辣的,四肢百骸像是要散开来,躺在地上,真想装死直接被抬走。
忽然,有一只凉凉的指腹轻轻触摸她肿起的脸庞,那柔和的力道让她的心跟着麻酥起来。
“是谁?”龙盷儿睁开眼,却迎上一对闪燃怒焰的深瞳。
“你你你……”她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是樊恣!而且他深邃的眼眸散发出明显的愤怒来。
“你在生气吗?”虽然与他认识不算深,但她很清楚他是个冷静的男人,不会随便动怒的。
“该死!”樊恣不断轻抚她瘀青的脸庞。
“该死?你说我该死吗?可是他抢劫,我抵挡,有错吗?”她痛成苦瓜脸。
“我不是说你该死。”樊恣扶她坐起。
“不、不是在说我喔?嘶——”脸颊好痛,说起话来好难受。“喔,痛、痛……我一直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你见面了,呀,痛……没想到会突然见到……见到你,还听到该死两字,所以吓了一大跳,嘶——”
分别后,她逼自己不再想他,因为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岂枓他突然宛若侠士般地出现,拯救她免于受到攻击。
“很痛吧?”她语句含含糊糊的,可见得很难受。
“嗯,是很痛。”
闻言,体内的怒涛更是压抑不住。“我扶你起来。”
龙盷儿全身无力地靠着他,想到方才的惨事,忍不住又说道:“那、那个人……好像是冲着我而来的。”
“是。”应该是爷爷派人下的手,他霸狠的天性还是让他决定出手教训小辈。
樊恣扶着龙盷儿离开银行,坐上停在银行门口的跑车。
警察接获报案电话后,飞快赶至。
樊恣不想她留下配合调查,所以直接开车走人。
“你怎么会凑巧地出现在“美满银行”?
你也是来银行办事的吗?”龙盷儿不仅他为何会出现?
“我是为你而来的。”他直接道。
“为我而来?”心儿又坪坪乱跳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跟我联络了。”
他开着车,注视着前面的路况。他从日本回台湾后,并没有撤掉对她的盯梢,又听到爷爷语焉不详的响应,于是继续观察她的安全状况,结果她今早请假没去上课,违背了平时的习惯,跟踪者觉得有异状,唯恐发生意外,就通知了他。
“我担心你遭受袭击,所以派人暗中跟着你,结果发现你没去上课,有违平常的习惯,我接到消息后就来一探究竟。”结果还真撞见她被攻击。
“呃?”她一傻,好贴心的说法。
“我对你很抱歉,之前因为一时兴起,就带你去见我爷爷,忘了我那神圣的爷爷是容不得旁人的冒犯,他终究无法忍受你给他“指正”,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回头伤害了你。”
她叹口气,忍痛说道:“看来樊老爷子……还、还是认为我在跟你交往,为了阻止我跟你继续在一起,只好藉由暴力……吓我的方式,来让我知难而退。”
“你反应很敏锐嘛。”
“其实答案很好猜。”不敢说她脑子里藏了很多言情小说的剧情,知道富贵世家的老顽固通常会使用强烈手段伤害碍眼者,所以她当时被攻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樊老爷子。“不过你的关心我收到了。”
虽然脸颊还是很痛,但暖暖的热流让她全身舒畅多了。
“认识我并不是好事情,会招来麻烦。”樊恣对她还是很内疚,将车停进停车场,带她回到他的住处。
樊恣先把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方才在药房买的消肿药膏替她搽药。
“好些了吗?”他问。
“嘶——”龙盷儿倒抽一口气。“还是会痛,不过我会忍耐,因为很可能还会遇上相同的情况。”
她随口一句却紧紧揪住他的神经,樊恣也无法预测爷爷是否会再找她麻烦。
“你害怕了?”他问。
“害怕?不会怕呀!如果怕,我一开始也不会想为你出头,还自以为用教训的方式可以刺激老人家,让他重视你。”她不怕跟老人家起冲突,只懊恼用错方法而已。
“今天先住我这里。”樊恣决定道,一股不安感笼罩住他,他决定先把她放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