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本来就该跪的……”她已经开始抽噎了。
“她不一样。”
闻言,蔷儿不满地道:“有什么不一样!她是平民,平民就该跪!”
“她不是平民。”她会是他的妻。
“那她是谁?”
“她是我的妻。”
一听见朱云桢这么说,蔷儿立即眼泪汪汪,嚎啕大哭起来。
“表哥你在说什么?我才是!”
“蔷儿,……”
“皇上已经答应人家,要将人家许配给你了,我才是你的妻!”
朱云桢闻言惊慌地攫住蔷儿的手。“你说什么?”
“皇上在人家来荆州之前就答应了,只要你一回去,他就下旨赐婚,我才是你的妻,我才是!”蔷儿不满地踢脚。
蔷儿的话在朱云桢脑海中爆开,轰得他错愕,炸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 ★ ★
夜黑风高,冷风飕飕。
今夜的天气有些异常,吹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吹得窗扇砰砰作响,树枝园风摇动犹似幢幢鬼影。
王熙凤拉紧身上披风走出屋外,庭院里只挂了几盏油灯,风一吹。火苗就好像快被吹熄一样,根本无法照亮庭院。
如果有日光灯就好了,绝对比白天还亮。
她往庭院里走没几步就被眼前的黑影吓到,惊魂未定的她拍拍胸要自己镇定下来。
“你都不会出声的啊!”
朱云桢坐在石桌旁小酌。
“想小酌一杯吗?”
她满脸愁容地在他身旁坐下。“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喝酒?”
他有些微醉,举杯对着天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大口饮下烈酒后,又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喝喝看,这可是陈年女儿红。”
“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月亮,我还举头望明月咧,月亮早就躲起来睡觉了。”
她将杯子推回去还他。
“喝喝看,很醇很香。” “我不要。”她连摇头,“我一喝酒就会醉。”
这可好,以后要治她就喂她喝酒就够了。“你那么晚了也不睡?”
“风吹得那么猛,睡得着才有鬼。”似乎是在附和她的话似,飒飒风声益加凄厉,她拉紧披风,胆小地望着漆黑的庭院,一棵棵在白天看来绿意盎然的树,此刻却犹如鬼魅。
“你害怕?”
“我、我才不怕!”她抬头挺胸想说服他,她才不是那么胆小的女人,可是一阵风吹过,吹落了高挂屋檐的油灯掉落在地,发出巨响时,她却是惊叫一声躲到他怀里去了。
“不是不怕吗?”他抱住她。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捶着他的胸膛。
他仍为了蔷儿的话感到烦躁,他的妻只能是熙凤,但面对父王给蔷儿的承诺,他却找不到方法解决。
一回京城,圣旨一下,什么都迟了。
这样的难题,他该怎么解决?
对蔷儿他只有兄妹之情,对熙凤,他却满心都是痴狂爱意,他不能失去她!
望着她、想着她的十几年后的今天,好不容易她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他怎能轻易再让她远离?
他办不到呀!
“朱云桢?”
她察觉他有些异样,话都还没说完,陡然,他身旁突地散发出一股杀气,在她还未看清楚时,一把刀就在她眼前晃,离她的脸仅有咫尺,还好朱云桢抢先一步将她往身后捞,她的脸才免于毁容。
“来者何人!”
朱云桢发动攻势,随手摘下一旁树叶笔直往对方射去,软嫩的树叶立即变成杀人的利刃,直接射中刺客,就嵌在手背,刺客手中的刀应声而落,抱住被射中的手痛叫一声。
“朱云桢,纳命来!”
另一名刺客不顾一切使出招式,不仅将朱云桢逼到角落,手中的刀更是招招夺命往他身上砍去。
朱云桢一面得护着身后的王熙凤,一面还得面对眼前的危难,他分身乏术,只得快速地运用手边能取得的树叶射向刺客——
第六章
暗夜冷风吹来不平静的气息。
“朱云桢,今夜就是你丧命之夜!”
朱云桢大手一挥,运劲打中刺客手上的痛穴,刺客的进攻才退了些。
“暗夜伤人,还敢大言不惭。”
刺客三五人将朱云桢包围起来困在中央,而此时王熙凤形同落单,被搁在角落,一名刺客趁朱云桢失神之际,毒手伸向她,一把攫住不懂武功的王熙凤。
“朱云桢!”眼见自己被人抓住,王熙凤连忙大叫。 朱云桢见状气走全身,双手一摊,一股气劲在他胸膛间轰开,震得刺客东倒西歪;他轻功一使,快速移往她的方向,手劲一推与刺客打了起来。
两人内功不相上下,王熙凤就成了两人抢夺的目标,一下子被刺客扯了过去,一下子又被朱云桢夺回。
其余刺客见状将目标朝向朱云桢,刀来剑往,他分神将注意力放到王熙凤身上,刺客乘机奋力一击,刀剑不长眼,直接刺进他膀子里,他呼痛捂住肩上的伤。
“别恋战,先抢人!”
黑衣刺客分别探向朱云桢身后的王熙凤,他们今夜的目的似乎是王熙凤,为了顾及她的安危,朱云桢以肉身抵挡在她前面,没想到又中了刺客一剑。
一阵刀光剑影,兵器碰撞声引来大批人马,朱云桢咬牙大吼:
“快来人!”
“王爷!”赶来的小厮见主子身上淌下鲜血,不禁怒红了眼,立即转身抢过护卫手上的长矛,以奇佳的武功逼向刺客。
刺客见再恋战便会有所死伤,立即往屋顶上跳跃,转身消失于黑夜。
“王爷!”那小厮赶忙奔过来察看主子的伤势,见朱云桢肩上有两道刀伤,立即愤怒地朝后咆哮:“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紧王爷!”
王熙凤被那小厮骂得一愣一愣的。
“不关她的事,扶我进屋里去。”
小厮扶起朱云桢,让他靠在他身上,撑着他进屋里去让他躺在床榻上,立即又唤来丫鬟仆役,请大夫、烧热水、到药阁去取药来。
全府上下忙成一团,皆为了朱云桢身上的伤,只有王熙凤什么忙都帮不上,无助地站在角落看着人来人往,而她却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屋里一堆人走得只剩两三个,他终于能看清楚被挤在角落的她,便朝她招招手。
“王爷,您的伤很重……”那小厮沉着脸,意有所指地睨了王熙凤一眼,这一眼包含了许许多多的责难。
王熙凤绞着衣袖低下头。
他并不是不清楚小厮对她的责难。
“你管太多了。”
“可是王爷,您肩上的伤有一半都不是替自己挨的。”
“你明白今夜的事不仅是冲着王姑娘来的,有一半也是冲着我来的。”他肩上的伤突来一阵剧痛,令他咬着牙才能说话。
“可是……”
“是我平常对你提点得还不够吗?你管那么多。”
“是,小的知罪。”可在心里,他仍旧对王熙凤有所怨怼。
“你们都下去吧,留王姑娘在这儿照顾我就够了。”他朝她伸出手,王熙凤乖乖地朝他走来,将手递到他掌心上让他握着。“还有,派些人手在门口守着,加强皇庄的巡逻,我怕那群刺客不会善罢甘休。”
“小的明白。”小厮退至门口,轻轻地将门掩上。
坐在床侧,看着朱云桢苍白的脸色与身上包裹着沁着血红的白布,王熙凤一颗眼泪莫名其妙地就掉了下来,她粗鲁地擦去颊上的泪。
“我没哭喔!”还不忘先澄清自己很坚强。
他以拇指拭过她湿润的脸颊。
“别哭了,我没事。”
“你干吗要替我挡,害我被你的跟班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