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并不是让人很意外的事情,他原本就不期待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的走上正途,毕竟只要冒几次风险,获得的利益却是不成比例的庞大,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就像毒瘾一样,只要试过一次就很难忘怀。
「那又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不是吗?」唐晚霜冷淡的说,话里有着疏离的冷情。
「我知道,只是我一直觉得有愧于义父的托付,他把鹰雨盟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够拉朗元走出那个世界,可是我却辜负了他的期待。」
「男人,你的另一个名字应该明白痴。」她冷不防的嘲讽。
「什么~我哪里白痴了?」
「全部,而且不只白痴,还要说你的鸡婆也不遑多让。」她还火上加油。
听到这里,她也想得到接下来为啥会有一堆人争先恐后想要干掉她还有他了。
怀着无法拉回故人之子走回正途的愧疚,他想必鸡婆地花了不少时间和脑筋去阻止他们的生意,希望这样能够让他们改邪归正,而被阻挡的一方,则是更加仇视这个挡人财路的蠢蛋。
「女人,妳就不能更有女人的样子吗?」正常女人会在听完他这番可歌可泣的过往后,回敬他「白痴加鸡婆」吗?刁冠群许久没被她撩起的怒气重新燃起。
「如果你不要那么愚蠢的话,或许我会施舍一点给你。」冷哼了声,唐晚霜扶着肚子走到他面前,手指戳着他的额头,「你以为自己是被神托忖的救世主吗?人家的命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处处去阻碍人家,人家会感激你吗?说来说去,你不过在满足自己拯救别人的虚荣心,和完成你义父托付的使命感而已,结果阻人财路还让自己天天被追杀,你这样会比较高兴吗?」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让自己受了伤,让她感到难过,让她不得不发现自己心中的感觉,这才是她最气的。
谁要他用这种烂方法让她发现爱情,那种心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啊……
「我答应义父的事情当然要尽力做到,这就是男人的道义。」刁冠群脸色严肃的反驳。
男人的道义?哈!这是哪个黑道连续剧的老套对白?
「既然你要死守着你的男人道义,那就不要理我,我可不想被你扯进你那无聊的道义里。」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唐晚霜倨傲地退了一步,拉开跟他的距离。
虽然爱他,但冷静的她可不会拿自己和小Baby的命,和他瞎搅和。
「妳不用担心,我会……」忽地,一阵晕眩袭来,让刁冠群说不下去。
甩了甩头,那晕眩感却越发浓烈,视线开始模糊,他伸手扶住病床旁的支架,却觉得手臂也使不上力。
「你要说什么在你梦里慢慢说吧!我要先走了。」
「走?我不准。」现在他周遭的人全都是目标,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走动?!「妳……」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刚刚我跟医生说怕你不安分养伤,所以在你的止痛剂里面放了安眠药。」不过药效发作得可真慢。
看着她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从未展露的淡淡笑靥,刁冠群此刻只觉得那不像天使的微笑,反倒像个诡计得逞的小恶魔。
糟糕!头越来越越晕了,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他的意识也逐渐飘散。
不准走……他试着大吼,实际上的声音却有如呓语。
在他意识远离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她淡淡的说了声再见和关门声。
然后,只能感受到无尽的黑暗将他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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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走!」
刁冠群额上冒着冷汗,猛地坐起身,为了方才的梦境而心有余悸。
在梦中,他没有及时阻止她的离开,最后在他眼前,她倒卧在一地的血泊之中……
对了!她离开了!他慌乱的急着想下床,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是在妇产科的病床上,而是避难所里的大床。
这是怎么回事?
常毅拿着便当一脸悠哉的走进房里,看见他随兴打了个招呼后,便挑了个位子坐下吃饭,「嘿,老大,你醒了啊!」
刚开完一场手术没多久就被人Call去妇产科接人不说,发现准大嫂跑了,还得赶紧派人去找,就怕有人醒来之后拿他开刀。
不过幸亏准大嫂挺着个肚子,还有那张脸实在太过好辨识,让他没两下就找到人,暗中派个人跟着。
「常毅,是你带我回来的?」
常毅挥着手中的筷子邀功,「没错啊!我可是饿着肚子,使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老大你给搬回来的。」虽然大楼是有电梯没错啦!但是老大的身材又不是说多小鸟依人,扛他就跟扛沙包一样很累人的。
「她呢?找到人没有?」刁冠群皱着眉头巡视周遭一圈,没发现那个小女人的身影。
「找到了。」放下便当,常毅擦了擦嘴,「只是老大,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就算那个人渣多想要找你报仇,可是一天之内,他也不会白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来一次吧!你就放宽心,让大嫂出去逛逛也不会怎么样。」
「狗屎!她现在这样,能够出去逛吗?」刁冠群暴躁地大吼。
他完全无法想象唐晚霜挺着个大肚子,在拥挤的人潮中逛街被人擦撞或者是跌倒的画面。
「哪样?不过就是怀孕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必把她当残障一样,你也保护得过了头了。」摇了摇头,常毅发表着高见。
老实说,这两个多用来,他光看着这对白痴情侣每天在那边你打我骂的对招,早已经觉得无趣了,同样一个问题,一个是粗枝大叶的不当一回事,一个是紧张兮兮的活像神经病,难怪有人会受不了,要医生在止痛剂里面混入安眠药然后偷溜。
「最好是我保护过了头,等一下她回来只要少根头发的话,你就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刁冠群阴狠地沦起拳头,语气充满威胁。
一……一根头发也要算在他头上?!
常毅欲哭无泪的摇着头,在心底祈祷着,准大嫂啊!妳可千千万万不能出什么事啊!要不然他这陪葬品就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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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震耳欲聋的吼声几乎快响彻整栋大楼,常毅在看到被人护送回来的唐晚霜时,顿时心一凉,感到厄运临头。
她说要去逛逛,去买东西要不然找朋友喝喝茶不都很好吗?她偏偏什么都不做,竟去剪头发?!
那一头原本乌黑亮丽的直发,不知道被哪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美发师剪了大半,只留下耳下两绺长长的发丝,其他的全都消失无踪。
虽然准大嫂人长得可爱,就算剪成短短的妹妹头,耳边绑了两条小辫子,看起来仍是无损她的美貌,但是她这下掉的可不只是一根头发而已啊~
「啰唆!」挺了个大肚子,唐晚霜脸露疲态的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坐,完全当那个暴怒的男人于无物。
反正会叫的狗不会咬人,理他做啥?
「妳又说我啰唆?!」被激怒的男人气冲冲的走到她面前,「我都还没说妳竟敢大胆的给我偷下安眠药,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妳还敢先嫌我啰唆?」
原本就因疲倦而不悦的唐晚霜,在他大吼大叫的刺激下也被挑起怒气,「吵死人了!」
「欸欸,不要吵了吧!这样对胎教不好……」常毅苦着脸打圆场。
「……」冷眼横瞪过去。
「滚!」
一男一女吵到一半却很有共识地全都转过头,要和事佬滚边去,人家夫妻吵架他多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