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芳见端木焰的态度如此坚决,为了怕自己也被这个案子给拖累,要一辈子关在狱中吃牢饭,因此最后她竟也不顾自己的亲爹了,连夜带着值钱的珠宝首饰和几名丫鬟悄悄溜离京城,不知道去投靠哪儿的亲戚了。
这桩官商勾结的案件震惊了皇上,皇上在震怒之余要求严加查办、加重惩处,至于破案有功的端木焰,皇上原本赐他个一官半职,但端木焰却明确地表示自己无意为官,因此皇上便改赐了许多金银财宝。
对于那些钱财,端木焰根本不在乎,毕竟他当初只是基于和四皇子深厚的情谊而答应调查这个案件,完全不在乎事后有没有报酬。
对他来说,这个事件结束后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儿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
为了早日迎娶夏紫衣,端木焰将京城这边的生意交给信得过的伙伴去管理之后,便带着夏紫衣返回江南。
一回到“傲刀山庄”,端木岳和杜亚芝都不禁一脸骄傲地望着儿子。
他们早在几日前就听闻从京城传回来的消息,得知儿子漂亮地帮老百姓除去了一个祸害。
“焰儿,做得好,爹娘以你为荣!”端木岳说道。
“幸好你不是真的要娶沈燕芳,不然我跟你爹可要烦恼了呢!”杜亚芝也不禁笑道。那天沈燕芳对夏紫衣的警告,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端木焰笑望着爹娘,亲昵地牵住了身旁夏紫衣的手。
“我没有要娶沈燕芳,我要娶的是紫衣。”
“真的?”杜亚芝一脸欣喜。
“真的。”端木焰用着再肯定不过的语气说道。
“那太好了!”杜亚芝高兴极了。
“呵!”端木岳也不禁笑着对儿子说道:“你娘一直盼着紫衣这孩子能当她的媳妇儿,这下总算如愿了!”
眼看他们都很赞成这桩婚事,端木焰和夏紫衣都愉悦极了。他们就知道一切都会很顺利地进行着。
“对了,这事儿,你们还得亲口去告诉紫衣的娘才行。”杜亚芝提醒道。
“是啊!我们等等就去——”端木焰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就传来了柳倩芸的声音。
“不用‘等等’,我已经听见了。哈哈、哈哈哈……”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柳倩芸正在回廊的转角笑个不停。
刚才她听说端木焰和夏紫衣已经返回“傲刀山庄”,正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他们的感情是否更有进展了,想不到一来就听见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杜亚芝回过神后,开口说道:“倩芸妹子,你来得正好,刚才焰儿说他想要娶紫衣——”
“我听见了!我都听见了!哈哈哈……”柳倩芸忍不住放声大笑。
呵!她当然要笑!这么开心的一件事情终于发生了,她怎么能不笑?
起初,众人还以为她是为了女儿的幸福而开心地笑,但是地那近乎歇斯底里的笑声实在太过诡谲,而且脸上的神情也古怪极了。
“娘……你到底怎么了?”夏紫衣愣愣地问道,心底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们要成亲了,你们很高兴吗?”柳倩芸望着端木岳夫妇。
“呃?当然了。”
“哈哈哈!即便他们是一对兄妹,你们也觉得很高兴吗?”柳倩芸噙着诡谲的笑容问道。
“娘,焰哥哥并没有将我当成他的亲妹妹呀!”夏紫衣以为娘误会了焰哥哥对她的心意,忙着想澄清。
柳倩芸轻哼,冷冷地笑道:“你本来就是他的亲生妹妹,端木岳则是你的亲生爹爹!”
听了她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夏紫衣,她更是几乎要以为娘说的是某种她听不懂的语言。
“娘……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那或许可以问问你的好爹爹,看他懂不懂?看他还认不认得十七年前对不起的女人!”
柳倩芸恨恨地说完后,一把撕去脸上戴了十多年的假面皮,露出自己真正的脸孔。
看着眼前端木岳和杜亚芝恩爱相伴的身影,她的一颗心就燃烧着妒恨的怒焰,思绪也不由得回到了十七年前那个充满伤痛的夜晚。
那时的她,还没易容化名为柳倩芸,还是段心莲……
狂风呼啸,大雨滂沱,一个五星五月又不得宁静的夜晚。
“啊……好痛……好痛……啊啊——,’段心莲瘫在床上,痛得渗出了一身冷汗,就连眼角也进出了泪水。
正值十八岁花样年华的她,有着一张艳丽无双的容颜,但此刻因为过度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宛如雪一般苍白。
她咬紧了牙根,即便是在疼痛的时刻,她依旧想要维持自己的高傲,不想在奴婢们的面前失态,毕竟她可是当地首富段元彰的女儿,从小就像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一般高贵不凡,即便爹娘在这几年内已双双过世,但留下来的财富仍够她一辈子过着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
无奈,那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楚,让她顾不得尊严地叫喊出声。
她前所未有的失控,让一旁服侍的奴婢们都不禁跟着紧张起来,而她们在慌乱之余悄悄地交换着眼神,寝房内隐隐泛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小姐,再撑着点,就快要生了。”一旁的产婆试图安抚她。
段心莲对产婆的话置若罔闻,她目光焦急地望向身旁的奴婢们。
“他来了吗?来了吗?”她急切地问道。
听见她的话,奴婢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无措。
段心莲口中的“他”是什么人,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那是她的情人、她腹中胎儿的父亲——“傲刀山庄”的庄主端木岳。
眼看奴婢们一个个噤声不语,段心莲不禁勃然大怒,尤其当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奴婢身上时,更是气得几乎忘了身体的痛楚。
“珠儿,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早就叫你送信去给端木岳吗?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根本没有去?”
“不,小姐的命令珠儿怎敢违抗?珠儿当然去过了!”珠儿连忙说道。
“去过了?那他人呢?为什么他没有来?”
“这……端木公子说他有要事在身,没办法过来探望小姐,只吩咐我把一些东西转交给小姐……”
“东西?在哪里?还不快点拿过来!”段心莲怒斥。
“是……”
珠儿怯怯地走了过去,将从端木岳那里带回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看清珠儿手中的物品,段心莲脸上的血色褪尽,一颗心犹如瞬间被千万支利箭给射穿了!
那是一条她亲手绣了朵水莲的帕子,是她当初送给端木岳的定情之物,他竟将它给退了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帕子旁还附了一封信笺,段心莲连忙用颤抖的手拆开一看。
内容只有短短的几行,简单明了地说明端木岳其实早在多年前就已娶妻,甚至还有了个儿子,当初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才会与她发生肌肤之亲,对她并没有半点情意,此生也只能辜负她的一片真心了。
“好!好你个端木岳!可恨!你太可恨了!啊啊啊——”
段心莲激动地嘶吼,一旁的奴婢们都吓得不知所措,珠儿尤其更是慌张惶恐。她就是担心会刺激小姐,所以才迟迟不敢将东西拿出来的。
或许是时候到了,也或许是情绪过度激动使然,又一波剧烈的痛楚袭来后,段心莲腹中的胎儿终于出世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