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害的?」犹在记恨当年她不伸援手的斩擎天,恨恨地瞥了她一眼。
兰言事不关己地两肩一耸,「那是你的报应,与我何关?」
「总之,妳先帮她瞧瞧就是。」十万火急赶回客栈的他,今儿个也没空同她斗嘴,他担心地将开阳推至她的面前坐下,并主动把开阳的手交给她。
「不就只是纵欲过度?」大略探过了脉象之后,兰言凉凉地问向那两个此刻看似做过什么坏事因而各自心虚的人。
窝藏在心中的窘事突不期然地遭外人给抖出,开阳含恨地扬起一手,二话不说地就狠狠赏了站在身旁的斩擎天一肘;然而皮厚肉粗的斩家盟主,非但不痛不痒,还一脸炫耀地对蔺言扬高了下颔。
「好说。」
默然将他面上之意都收到心底的蔺言,无言地再拉过开阳的手,仔细地为她诊察了起来,而后不敢领教地微微摇首。
「年纪轻轻就全身筋骨都有毛病,枉有二十岁的年纪,却是四五十岁的身体。」啧,从里到外都是一整个老人,这还有本钱敢纵欲?
「还有呢?」不相信她只这两下子的斩擎天,挑衅般地扬高了音调,「妳不会就这么点能耐吧?」
蔺言云淡风清地再问:「下毒者,是宫中之人?」
身处在其中,却一直没机会开口的开阳,怎么也没想到,藏在她身上就连宫中御医也查不出的毒,竟这么简单地就遭她给看了出来,且她还知道下毒者来自何处。
「妳怎知这毒来自宫中?」
「因那是我家家传剧毒。」蔺言若无其事地说着,「妳还没死,算妳命够大。」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毒的方子,应当是她爹的门人给传进宫中的。
「能解吗?」
「需要花点时间。」蔺言松开了掌指,转而拉过开阳的下颔,谨慎地瞧起她的两眼。
「我的眼睛没事。」愈看愈觉得不对劲的开阳,在她左右摇着食指,似乎是在确认她的眼力时,不得不出声说明。
岂料蔺言却将两手给拢进了袖里,还说得一派义正词严。
「会看上他,我怀疑妳有眼疾。」未来的盟主夫人?不怕饿死或穷死的,那就大大方方说一声吧。
一想到这点就深觉后悔万分的开阳,憾恨地一手掩着脸杜绝蔺言质疑的目光。
「我不过一时胡涂,一时鬼迷心窍看走了眼……」就算他生得再好、性子再佳,他仍旧是个表里不一的武林盟主啊,天晓得她干哈就是冲动的想巴住他,冲昏头之余也不多想想现实面。
蔺言两手一摊,「那没药救了。」
「妳俩嫌弃够了没有?」很不满意自己被两个女人斤斤衡量的他,没好气地朝蔺言摊出一掌,「药单啦,别磨赠了。」
冲着他这副跌得二五八万的德行,兰言速速取来纸张振笔疾书,而后在斩擎天毫不感谢地取走,欲携着开阳离开时,慢条斯理地将这话留在他的身后。
「盟主大人,她的命不长了。」
眼眉间几乎藏不住慌张的斩擎天,神情凝重地飞快回过头,为此,心中已有八成抵定的蔺言,姿态高傲地朝他勾了勾指要他附耳过来。
「为求加速解毒追上毒发的时间,这回,我需要你稍微配合一下。」
半信半疑的斩擎天凑至她的面前,听完了她所说的那些后,满心怀疑地问。
「妳说正格的?」天底下哪有这种的治疗法?不会是证他的吧?
兰言面上尽是一副爱信不信随你的表情,「若是无效,你大可来拆我招牌。」
「她说了什么?」不知他们在交头接耳些什么的开阳,在斩擎天带着一脸迷思似的神情领着她走出义医馆大门时,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角。
「没什么……」
难得提早自一扇门办完公差回家,一直站在义医馆角落里,将蔺言所有的恶行都看在眼底的左刚,在斩擎天他们走远后,缓缓踱至蔺言的身旁,满心纳闷地搔着发。
「那种法子当真管用?」真要有这种解毒法的话,中毒不下百次的他,还真是头一回听到。
岂料兰言大方地白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
「我不过就是见不得他太好过。」面上毫无悔意的蔺言耸耸肩,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左刚叹息不已地拧着眉心,「所以?」
「虐待虐待他而已。」就是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常总在开阳面前仪容端正的斩家盟主,也不知是怎地,在一回到五号房里后,即不给半点理由地脱光了上衣,在房里晃来晃去不过一会儿,即强迫她也得在这寒冷的天里换上两件薄衫。就在她不明所以地做了之后,他老兄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摆着一副面上桃花乱乱飞的着迷表情,强行拐来她后,接着便将他的裸胸贴靠在她的背上,无论她挣脱了几回,他就是耐心无比地一再将她给逮回他的胸前,继续对她暧昧地磨踏个不停。
当今武林中有牌且公认的美男盟主,摆明了就是不诱死她不甘心,而这等见得到、摸得着却又没本钱吃的感觉,这让曾经吃过一回苦头发誓要戒戒男色的开阳,忍不住想向上天痛苦的抱怨一句,这、这实在是……
太内伤了。
无论她如何躲,身后温暖的胸怀总会在下一刻缠上来,再也受不了男色无边的她,在他又再一次把他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时,转过身子,不客气地将五指按在他的脸上,使劲地将他给推远一点。
「别再光着身子黏着我不放了!」他既知她已是纵欲过度,还想害她全都豁出去,冒着全身的筋骨毛病一路浪荡到底不成?
同样也是有苦说不出的斩擎天,只是不发一语地再接再厉贴上去,气得开阳不得不手脚并用把他踹远一点,以求抗拒眼前的美色。
手捧着晚膳的丹心,呆站在门边无言以对地瞧着他俩就这么你一来我一往,看似很可能会这么一直纠缠下去,为免手中的晚膳凉了,她不得不出声解惑。
「盟主大人,您……不冷吗?」外头的天候都冷得快下雪了,他却还在春情荡漾?
「冷啊。」
「太上火了吗?」瞧瞧他,满面潮红,额上还泛着薄汗,他是吃了什么坏东西吗?
斩擎天盯着身上只穿了两件薄薄内衫的开阳,忽地觉得蔺言还真是懂得如何虐待他。
「是很上火啊。」什么非得用他的胸口贴紧她的背,用他的内力来催化药效?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祖传解毒之法?
几乎是满屋子跑的开阳,干脆躲到丹心的身后,边问边乘机频频喘气。
「丹心……他以往就是这等黏人的性子吗?」为什么他一回客栈就变成这副不正人君子的怪德行?
丹心僵着脸,「呃,并不是……」
「那妳倒是说说,他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又是某位房客恶意整他的缘故。」看样子,蔺言真的很讨厌这号唯一能够胜过她的正派武林人士。
「开阳,过来,别再躲了。」即使明知蔺言可能只是在耍他,但依然很有心想藉这机会大吃一旦腐的斩擎天,只安分了不过一会儿,又再次朝她勾着食指。
不想坏人好事的丹心,很识时务地捧着晚膳走至隔壁的饭厅里。失了保护网的开阳在被逼得举步腾腾后退,直来到墙角时,她忙不迭地抬一掌。
「慢着,你忍着点……」糟了,怎么他现下的情况远比那晚还要来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