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晓锋斜倚着柜台,看着气得直跳脚的姬水晚,薄唇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天啊,她真的好想一把掐死他!以前总觉得他的胡子相当碍眼,但她没想到没了胡子后的他,更加吸引人……不,是更加碍眼到极点!
“是我动的,不是他!而且晓锋真的很聪明,他说要连办三日的免费义诊,还要免费给百姓们试吃,吸引……”
夏临的话还没完,姬水晚就冲到齐晓锋的面前骂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你以为这是你家吗?竟然动了二十两的本金,你……”
“枉你有个这么美的名字,也长得花容月貌,怎么一遇到跟钱有关的事,就变成了泼妇?”哇,水晚可能真的大动肝火了,竟然连混蛋二字都骂出口。她这一吼,让他的耳朵都嗡嗡地叫了起来。
“你说我是泼妇?齐晓锋?我呸!你才配不上这名字,不如叫齐大疯,疯子的疯!”
“连疯子、混蛋都骂出口,还呸我?姬水晚,我才呸!你根本配不上这名字,水晚?我觉得你叫水蚤还比较好!”
“你说我是水蚤?你才是跳蚤!一看到你就浑身发痒,令人憎恨,巴不得用指尖掐掐掐,掐死你!”
“掐死我?呵呵,凭你这只三脚猫的手劲?别说掐死我,就算是替我捶背我还嫌你不够力气。”
“你——你够了!一下说我是水蚤,一下又说我是三脚猫,你当我是虫子还是畜生?你这只衣冠禽兽!”
“至少禽兽还此畜生高上一阶,你在地上爬,我在天上飞!”
“虫子也会飞,我……”天啊!她还跟他抬杠了起来,姬水晚气到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在那之前她要先咬掉齐晓锋的。看着他一脸忍不住笑意的模样,她气得直跳脚,“齐晓锋,你……你这个……这个……”一股气上不来,她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水晚!”齐晓锋眼明手快地抱住她,“春迎、秋……”他转头要她们来帮忙扶住水晚时,才发现她们三个早就躲起来。
“糟糕,水晚,你撑着点。”他一把抱起了昏过去的姬水晚,往二楼自己的房间奔去。
打他自客人贬为慈香客栈的跑堂后,姬水晚就要他乖乖住到西侧最边边的厢房,离她们这些住在东翼的女眷房远一点。
而他的包袱也早已放回楼上房里,药瓶子也都在行囊中。现在那三个女人不知道跑哪去,待他跑回那么远的房里再跑回来,水晚说不定都没气了。
现在救她的命要紧,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也顾不着了;如果连命都没了,这些虚名空节又有什么意义呢?
“春迎,这样好吗?”秋艳听着齐晓锋的脚步声往西侧跑去后,才开口问着一旁的春迎。
“你放心!晓锋虽然怕血也不懂得扎针,但他把脉跟开药的医术绝对是一流的,像咱们的妇人病,不也在短短的时间内给他医得差不多了?有他在,水晚会没事的!”一样躲在楼梯后的春迎,拍了拍秋艳的肩,要她安心。
齐晓锋虽然不似那些世子、公子哥般出口成章,一副附庸风雅的模样,但他的气质、浑身散发的贵气,是他的粗布衣裳及假胡子所遮掩不住的。
她们相信水晚要能跟了他,一定能弥补她心上那大大的伤。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怎么会这样?齐晓锋拿出嗅盐在她鼻前轻晃着,水晚依旧没清醒过来。如果现在喂她温玉丹也无法让她即刻醒来……
为什么他要逞口舌之快,跟水晚抬杠?她身子才好了些,他竟然一时大意,忘了她有病在身,让她大动肝火。
转头看向包袱里那一个水蓝色的布袋,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那只蓝色布袋。这是他一直无法克服的恐惧——银针。
小时候曾祖父为了栽培他跟弟弟晓锐能成为内外兼具的大夫,于是在他们满六岁时,带着他们俩到乱葬岗去练胆,并且找来无名尸让他们了解人体奥妙。而他们兄弟也没让曾祖父失望,跟着去了几回、摸过了几次死人也毫不惧怕。
可当曾祖父决定教他们如何为受伤的病人将溃疡处给割除、洗涤腐秽并用桑皮线缝合伤口那日,向来对扎针相当有兴趣的弟弟,一时好奇贪玩拿了根银针,朝着他的手臂扎了下去,当银针抽出时,鲜血喷了他一脸!
过去在尸体上练习时,血早就凝固,压根没有喷血这等事发生。第一次被鲜红热血给喷了满脸的齐晓锋,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自此之后,他打死不愿去学习扎针或缝合治疗伤口之事。
在曾祖父的分开调教下,他成了把脉、断病、开药的高手;而弟弟虽然开药没他精确,但他的扎针及外伤治疗的本事连曾祖父都自叹不如。在历经二十年的调教下,他们两兄弟一个攻外一个攻内,准备好继承齐家医业时,却意外发生了一件事,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人生。
“试试看,为了水晚,我一定要跨越过这个障碍。”齐晓锋拿起银针,拉开姬水晚的衣襟,闭上眼睛往她胸前的穴道刺去。
他“感觉”到针已经顺利地刺进她的身子里后,松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打开双眼”看看状况时,姬水晚竟然清醒了!
“疼……疼死我了……”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让原本昏迷中的姬水晚,瞬间痛醒了过来。
“水晚,你终于醒了!”齐晓锋赶紧把那根银针拔掉,没想到又换来姬水晚的一阵哀号,咦,不对啊!扎这个穴位只是让她的气血顺畅些,照理说应该是不会疼的才对。
“你……你这庸医!竟然把针都给扎弯了!好疼……”刚醒来的姬水晚一看见他手上那根弯了的银针,秀眉皱成了一团。真的是疼死她了,让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没事就好,方才连嗅盐都无法让你醒来,我还以为你会这么昏迷下去。”齐晓锋管不了他又扎错兼扎弯针的事,一把将半撑起身子的姬水晚给搂进怀里。
方才差点失去她的感觉,让他意识到水晚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已不单单是个红粉知己,而是……
“齐晓锋,你放开我。”她一把推开那热得令她无法承受的胸膛,拉好衣衫,瞪着眼前失态的齐晓锋。
“我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或许该说我从没被人这么讨厌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排斥我?”他不解地看着姬水晚,因为感觉到她那强烈的自我保护及排斥,所以他没有将逃离怀抱的她给拉回来。
“我不是针对你……谢谢你一回又一回地救了我的命,但我不是讨厌……讨厌你,我是讨厌所有的男人!”她踉跄地站起身,准备离去。
“喂,不论讨不讨厌我,你还是再坐一会儿,毕竟你刚醒来……”看着她虚软的样子,齐晓锋也顾不得她方才那句“我是讨厌所有的男人”,赶紧伸手搀扶住步履不稳的她。
“放开我!”她用力一挥手,差点就因为失去重心而跌倒。
“姬水晚,你连略都走不稳,还想下楼?”看着她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模样,心头受伤的疼痛直刺着他。
不顾她的反对,齐晓锋紧紧地圈住她,让她连动手挥他的空间都没有。当他再收紧手臂一些时,姬水晚的身子就毫无缝隙地贴着自己。“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