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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安雪璃不能不病。

  正如掠影所说,她的心胸没有那么宽阔,或者说在「情」字上想象的那样心胸宽大,她的确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死胡同。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逼迫自己不再去管他们的新房和婚事,一切就可以获得暂时的心情缓解。

  但是这梨花斋内空空荡荡,再也没有了夏凭阑的体温和气息,后的梨花斋几乎完全变了个样子。

  她不知道这是他刻意命人做的,为的是怕她再想起那一夜被人险些挟持的可怕记亿。她只是伤感在新屋中已经很难找到相公过去留下的影子,她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住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冰冷,无依无靠。她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所以最终病倒了。

  一场突然而至的高烧击倒了她,全身内外如火如荼的持续高烧不退,让她的神智完全陷入昏迷。

  她好像在昏迷中看到了对她和蔼微笑的父亲,于是她拚命伸出手想去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地喊着,「爹爹!」然而梦中的大喊在现实中只是抽泣的呢喃。

  「夫人是有心事郁结在胸,愁闷不发.昨夜大概又染了风寒,所以……」她听到有人在说话,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

  「爹……父亲……」她还在无力地乱抓,眼泪顺着眼角斜流,「我想回家……」一只清凉的手握住她的,指上凉凉的温度让她的燥热好像退去了几分。

  「你的家就在这里。」她听到一个低沉而清彻的声音说道。这声音像是有魔力般,一议她烦躁不安的情绪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忽然间,指上的凉意一抽,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急得喊道:「别走!」「我没有走,只是你该喝点水了。」那声音又在耳畔晌起,然后一只有力的手托起了她的后脑,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她的唇。

  她勉强喝了一口,但是喝完之后又咳又吐.无法下咽。

  「这是怎么回事?」那声音问道。另一个听来苍老一点的声音说:「大概是夫人心中抗拒治疗,这样很糟糕,只怕她一会儿连药都不喝了。」「雪璃,你在抗拒什么?」低喃的声音在她耳畔划过。「去煎药吧。」一个命令不知对谁下达。

  片刻后,她被人从床上托抱着坐了起来,一个柔软的东西触碰到她的双唇,然后有个灵巧而同样柔软的东西挑开了她的唇齿,一股清凉的水灌入她的口中。

  她想咳嗽,但因为身子是坐起来的,哺入口中的凉水一下子流进了咽喉,她唇上的那份柔软执拗地封堵了她的退路,而她在激烈的颤抖之后渐渐地平静下来,任由对方将一口又一口的凉水哺入唇中。

  体内的燥热好像得到了一点缓解,但是皮肤上如火烫般的温度还是没有退去的迹象。

  「凭阑……」她喃喃念着自己很少叫唤的名字,眼泪比刚才流得更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念出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是控制不住的话就这样,一串串倾倒出来~「我不想你娶别人,真的不想……别离开我,我会害怕……」「雪璃~」她听到一声欣喜似的慨叹,然后自己被人紧紧拥住,「乖孩子,早一点对我说出心里话该多好。」。

  「凭阑,凭阑……」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地叫着他的名字,抱着他的身体不敢松开,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苦涩的药汁晡入她的口中。她皱着眉想抗拒,但是耳畔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乖乖地喝药,不要让我生气。」她像是个犯了错误后因为恐-惧而急于悔改的孩子,勉强地喝下那些难以下咽的苦水。

  「城主,给夫人净身的温水已经准备好了,让奴婢服侍夫人净身吧。」「不,我来。」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好像走入一个新屋子,这屋内有白雾般的水气缭绕,而她身上的衣物被人小心的一件件剥离。

  高烧引起的大汗淋漓让她一身黏腻不已,此时全身浸入到温水当中,她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一双手轻轻地帮她擦拭全身,轻柔而细腻的动作让她坚信自己是在一场美丽的梦境之中。

  好舒服,她真的不想醒过来了……沐浴之后,她被什么东西裹住后抱回床榻。

  她生怕自己被丢下,紧紧抓住身畔的那只大手,不敢松开!

  「你的体温还是很高啊。」那清凉的手抚摸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低声自语。

  她呢哝了一声,热得难受的身体在床上再度煎熬若,辗转反侧。

  片刻后,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单被扯开,一具温凉而宽厚的躯体覆盖在她身上。

  「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似笑非笑的慨叹让她不明所以,紧接着她的唇就被人谴蜷封住。

  情欲之火迅速燎原,她被他撩拨的身体因为过于敏感而立刻有了反应,当轻吟伴随着喘息和汗水同时进离出她的身体时,一种巨大的被占有感侵袭了她的全身,赶走了她所有在病痛下被折磨的不适。

  「凭阑!」她呢喃着他的名字,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极度眷恋地将自己深埋在他清凉的怀抱中,辗转着身体。极力地想拥有他的一切,就像他拥有自己。

  「雪璃,今夜过后,让一切都过去吧。」她恍恍惚惚地听到这句话,但是无力思索的她只是任凭自己陷入了甜蜜的睡梦之中。

  雪璃,今夜过后,让一切都过去吧。安雪璃以为这句话,只是她痴痴幻想的一句梦话。当她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是刺眼的光线和婢女如释重负的表情。

  「夫人,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她浑身上下都在酸痛,但是身体内外的热度已经完全退去。她张张嘴,好不容易逼出一句话,「他……在哪儿?」「他?您是说城主吗?」婢女微笑着.「城主今天好像要去校场.要奴婢帮您通传一声吗?」「不用了。」她阖上眼,相信自己昨晚的种种缠绵感觉真的只是梦境。

  稍稍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被褥之下她穿的衣服不是昨天那件青蓝色,而是月白色的。想来是生病时衣服脏了,婢女们帮她换的。「谁帮我换的衣服?代我多谢了。」婢女们捂着嘴笑道:「是城主亲自换的,您要谢,还是当面谢他吧。」她陡然怔住。凭阑?他真的来过?

  忽然有开门的声音,婢女们回过头去。「呀,城主来了。城主,奴婢们还以为您去了校场。」「先出去吧。」夏凭阑淡淡的声音飘来,一下子揪住了她的心。

  下人们退出去,她立刻紧盯着他的脸,与他的视线纠缠着,她微张着口,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后才断断续续地说:「昨夜……我,是不是又麻烦你了?」他已走到床前,弯下身,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下子噙住了她的唇。她猛地窒息一瞬,然后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清凉逼入到自己的唇齿之间。

  「烧已经退了。」他松开了她,微笑着斜坐在床榻上。

  那俊逸明亮胜过朝阳的笑容,让她痴迷而惊诧,「昨夜……」「昨夜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他的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温柔的眼波将她的记忆满满开敌。「雪璃,你让我有些挫败,看来我昨天对你还是不够温存,否则你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呀!」她轻呼出声,双颊一下子红透,昨夜所有激情缠绵的梦境都变得清晰起来,原来那竟然不是梦,而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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