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天问,过了今夜,你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哈哈哈……”瞿天启看着窜起的火苗,高举双手得意地大笑,总算是报了深仇大恨。
“娘,你若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的,我成功地毁了瞿天问!”瞿天启发疯似地大喊,忽然间觉得火苗烧得不够快,也不够大,这样岂能迅速毁了瞿天问?他得让火势蔓延,快速烧光瞿天问的财物才行!
“我要快点!不然等大家发现,扑灭了火势,那我所做的岂不全都白费了……”仇恨蒙蔽了他的眼,迷失了他的心智,他像只无头苍蝇般,脑袋昏沉沈的,东走西晃,想着有什么方法能让火势更大。
“……稻草?对,稻草可以助长火势,可是,我上哪儿找稻草去?”
“……火上加酒?对啊,酒也可以!可是我已两袖清风了,哪有钱再打酒?”
就在他失了魂,还在沉思时,打更巡夜的人经过,发现着火了,忙敲锣扬声大喊──
“失火了!失火了!天问商号着火了!大家快出来帮忙救火啊!”锵!锵!锵!
火势愈窜愈高,木材经烈焰燃烧,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
巡夜人的出现,让纵火的瞿天启心慌慌,他忙转身要跑,可见到住在附近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跑出来,拿桶子的拿桶子、大喊的大喊,左右都是人,他根本就无路可逃。
瞪大眼看着朝他奔来的人群,他像是看到蜂拥而来的凶神恶煞般,吓得脸色发白,心想,他们发现是他放的火,所以来找他算帐了!慌不择路,他顾不得商号的门板已烧出一个大洞,里头浓烟密布,抱头就窜进里头!
此刻晃进他脑海的念头是──唯有里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里面没半个人,不会有人有办法抓到他,将他扭送到官府!
可是,等他一窜人才赫然发现他跑错地方了,里头的确是没人抓得到他,可是他也没有勇气再穿过一道火墙跑出去啊!
“有人跑进去了!”
“是瞿天启!我有看见他的脸!是他!”有人认出瞿天启来。
“喂!快出来啊!”火越烧越旺,外头的人惊叫。
瞿天启眼见火舌在四周窜烧,整个人害怕得不住往里头退。方才担心被抓到,也不知是从哪儿生来的勇气,竟会无视燃烧的火焰躲了进来。他究竟是怎么跑进来的,他实在是一无所知啊!
“咳咳咳!救我……谁快进来救我啊!”炽热的空气,呛鼻的浓烟,让他痛苦得睁不开眼睛,用力咳着喊救命。
他完了!莫非今天他真得死在这里?
为何会这样?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里头传来的求救声,外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们只能焦急地传递水桶打水灭火,没人敢进去救人。
“里头有人!快点!动作再加快!”
火势窜烧得极为迅速,转眼间一片火海,成为暗夜中一抹红光,照亮黑夜……
第十章
夜深人未静,瞿天问拥着妻子睡到半夜之时,外头突然传来吵闹声,将熟睡中的他惊醒。
“二少爷!失火了!商号失火了!”来顺匆匆来报,用力敲着瞿天问的房门。
“你说商号失火了?!”瞿天问听见商号失火,立即冲下床,顺手抓过外袍,连鞋都来不及穿,猛然拉开房门,问着来顺。
“是的!二少爷,曹管事派人过来通知我们,商号失火了!”来顺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同样被吵醒的华潇湘听见商号失火,吓白了脸,已身怀六甲的她挺着肚子坐起身,行动缓慢地走下床。
瞿天问面色凝重地站在天井,往上瞧向商号的方向。
华潇湘站在丈夫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真见到天际染上红光,还可以看见不断向上窜的浓烟,她不禁倒抽了口气。
“来顺,备马!还有,调集所有年轻的家丁,全部赶到商号去。潇湘,你回房再歇着,我去看一下情况。”他当机立断,俐落地穿上外袍,边往外奔边喊道。
“是,二少爷。水泽已经将马牵到前头了,我这就去叫其他人起来。”来顺跟在他身旁,边跑着边喊道,与瞿天问分头进行。
“相公,你没穿鞋啊!”华潇湘发现丈夫赤足奔出,在后头喊,可她的呼喊已追不上疾奔而去的丈夫。
“潇湘,出了什么事?”听到喧闹声的王婉如赶到他们的院落,问道。
“娘,商号失火了!”完全不晓得商号到底出了什么事,丈夫又前去查看,她光是担心就快担心死了,哪还有心情躺回床上?
“什么?商号失火了?!”王婉如骇了一跳。
“对。娘,相公已经赶过去了,你别担心。”华潇湘转身回房,披上外衫,为丈夫带上鞋,想尽快赶到商号去。
“潇湘,你要上哪儿去?”王婉如瞪大了眼,看着她转瞬间着装完毕,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娘,我过去看一下。”她匆匆交代。
“你肚子这么大,怎么成?”王婉如觉得不妥。
“不碍事的,要我留在家里,我实在是待不住。”没亲眼确定一切无恙,她说什么都无法放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彩香、彩香!”王婉如心知阻止不了她,可也不放心让她身怀六甲还单独一人出门。
“娘,不用了,你休息吧。”
“不成。就像你说的,你和天问都赶到商号去,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哪能安心?我也要一起去才行。”
也被吵醒的彩香立刻过来,她们一同赶到商号去,而被来顺唤醒的家丁们则早她们一步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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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瞿天问赶到商号附近时,只见崇文门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大伙儿传递着水桶努力扑灭火势。
附近的人家都赶来帮忙灭火,怕的是火势快速蔓延,波及到更多的商家,造成庞大的损失。
“瞿二少来了!”有人见他出现,喊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瞿天问看着已陷入火海的商号,心一凉,但同时庆幸商号已不再存放大量货物,改存放到另买的仓库,仅有少量现货做为样品,所以夜里无人留守,否则很可能无法逃出火海,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人说,应该是被人纵火了。”一旁赶来灭火的曹管事回道。曹管事住在这附近,一得知商号起火,就先派人去通知瞿天问,自己则赶过来处理,顺便了解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好向瞿天问报告。
“有人纵火?”瞿天问脸色一沉。
“是,有人说纵火的人可能是瞿天启。”曹管事站在瞿天问身边,小声地说道。
“真的是他?”瞿天问惊问。他知道近来瞿天启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当初他带着母亲与妻子离开瞿家的场面并不好看,而且他和路蕙兰与瞿天启处得并不好,所以在瞿天启失败后,他并未矫情地接他们母子俩过来同住,也认为就算他那么做,人家也未必领情。
而从瞿天启手中陆续卖出的家产,也全都回到了他手中,占尽便宜的杜老板至今都还不知道买主是他。他了解杜老板是十足十的小人,若知道买主是他,肯定会哄抬价钱,所以他请多名朋友代他出面买下,买下之后,也不张扬,仅派人将祖宅整修过,是以除了家人与身边亲密的朋友外,并没有人晓得瞿家的家产田宅全都又回到了他手中。
“对,而且──”曹管事来不及向他报告更不幸的消息,话已被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