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跺了跺脚。「格格,要是贝勒爷以后真的都去那些小妾房里,这可怎么办?格格都还没跟贝勒爷圆房呢,这成何体统?」
「你以为我会想跟他圆房?」璇雅搁下茶碗,娇哼一声。「他要是敢碰我,我准一脚喘过去,让他再也不能抱女人。」
毓谨险些爆笑出来,忙用摺扇覆在嘴上,提醒自己不能发出声响,这么有趣的事可是头一回遇上,看来得好好了解一下他的福晋了。
「格格……」喜儿快晕倒了。
「别再格格了,再罗唆就把你赶回宫去。」她板起秀颜说。
「谁都想得到贝勒爷的心,就只有格格不要。」喜儿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才不想跟那么多女人抢,就跟抢狗骨头一样,何况他那颗心有什么好的,就是送给我我都不要。」璇雅嘴硬地说。
狗骨头?这个形容词还真妙,原来在她眼里,自己是这么不堪,不过天底下有像他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狗骨头吗?
思及此,毓谨不怒反笑,捧着憋笑憋到肠子都打结的肚子,连腰都弯了,看来他这个福晋从头到尾都在耍他。既然这样,身为她的夫婿,自然也要奉陪到底,这才叫妇唱夫随。
更想不到的是,璇雅之前的温柔婉约全是装出来的,真正的她和外表完全相反,好强又有个性,还会耍心机,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女人吗?既有头脑、
又有胆子跟他斗,而且无视于他的爵位、他的身分,更不把他的人放在眼里,除了璇雅之外没有别人了,让毓谨的心都痒了,这么富有挑战性的对象,当然要奉陪到底,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奴婢真是说不过格格。」喜儿认输了。
璇雅嗔睨了下她。「别埋怨了,我可是全靠你,要是贝勒爷再来,你就跟他说我身体不适,正在床上歇着。」
「奴婢知道了。」
听她们主仆的对话告一段落,毓谨这才无声无息地离开,想着该怎么还以颜色,让璇雅知道他不是「狗骨头」,而是值得她争取的男人。
哼!璇雅越是不屑他,他就更要让她爱上自己。
今天晚上,好戏就要上场了,毓谨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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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刚过——
毓谨两手背在身后,握在手上的摺扇随着步伐轻点着,当他一派闲适地走向新房,早已想好对策,今晚非留下来过夜不可,可不会再被气跑了。
他在门外遇上了璇雅的贴身侍女喜儿。「福晋的身子好些了吗?」看来那病也是假的,真是连自己都上当了。
「呃……格格……她说……还有些头晕。」喜儿想到主子的交代,只得硬着头皮扯谎。
「要改口叫福晋,不能再唤格格了。」毓谨也猜到她会这么说。
「是。」喜儿连忙点头。
「那我进去瞧瞧。」说着,他便要推门而入。
「贝勃爷——」喜儿情急地开口,刻意把声量加大,好让屋里的主子听见。「格格她……已经歇着了……」
「难道本贝勒想进去表达一下关心也不成?」毓谨不悦地斜睨她一眼。
「不……奴婢不敢……」格格,奴婢尽力了!喜儿在心中叫道。
于是,毓谨迳自推门进去,然后带上房门,再往内室走去。
尚未就寝的璇雅听到外头的对话声,没料到毓谨会在这个时候跑来,还以为他今晚真会在小妾房里过夜。
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想要穿上外袍已经太迟了。
「贝勒爷还没安歇?」她只来得及披上粉紫色绣牡丹马甲,遮掩内衫下的女性曲线,动作刻意放慢地从座椅上起身。
他瞅着她一头青丝垂散在肩头,衬得秀雅的脸蛋更为纤弱,即便在房里依旧守礼拘谨,毓谨就是被这副端庄温婉的模样给骗了,只怕连太皇太后都不晓得她的这一面。
「我想过了,咱们昨儿个才刚成亲,要是我就这么到小妾房里,万一让太皇太后知道,那可是会挨一顿骂。」
璇雅有些语塞,因为他说得也是合情合理,一时无法反驳。「我想闺房之事,只要不说出去,太皇太后是不会知道的。」
「唉!这可难说了,谁教我是个不够严厉的主子,御下又无方,对府里的奴才向来放纵惯了,难保不会有人嘴巴大,说了出去。」毓谨叹了口气,眼角不时观察她的反应。「所以今晚还是得在这儿过夜才行。」
听了,璇雅小小的抽了口气,努力想着该怎么回应。「贝勒爷要在这儿过夜,我……自然不能拒绝……」现在该怎么办?要是坚持不让他睡在这儿的话,会不会反倒引起他的怀疑?
毓谨暗笑在心,马上见招拆招。「我知道你身子不适,圆房的事自然往后延,绝不会有半点勉强,只是单纯地睡上一觉,免得让府里的奴才当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以为福晋刚进门就失宠,我想你也不希望那样吧?」
「贝勒爷设想周到。」璇雅真的不明白,他不是不想娶她,为什么还要处处替她着想?是怕对太皇太后无法交代吗?她不想要他的体贴,因为这么下去,怕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掌控了。
这时毓谨也同样在想,为什么之前都没注意到呢?璇雅跟自己说话时,都会刻意垂下眼睑,原以为是在表现女子该有的温婉含蓄,这会儿才明白那是在掩饰她真正的心思,免得让人识破。
他笑咳一声。「这是当然了,对待女人,本贝勒向来温柔体贴,何况你又是本贝勒的福晋,更不能让你受委屈了。」谁说只有璇雅有本事激怒自己,他也可以如法泡制,反将一罩。
「璇雅谢过贝勒爷。」璇雅几乎咬着牙说,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好个对待女人向来就是温柔体贴,应该说只要是女人他都爱才对,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生气,也不值得她用心。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是为了你,更是值得。」毓谨逸出一抹会让女人脸红心跳的笑意。
「那……我来伺候贝勒爷就寝。」璇雅心里气得牙痒痒,强迫自己扮演温顺的角色,即便没有抬头,也可以感受到头顶的两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让她的面颊不自觉地热了,加上不曾伺候过男人,她解衣的动作显得生涩、慌乱。
他笑睇着璇雅故作温驯顺从的模样,恨不得马上撕破她的假面具,然后将她压在身下,要了她的身子,让璇雅明白欺骗自己的下场,不过这样就没戏唱了,还是再忍耐一下才好玩。
「你身子不舒服,我自个儿来就好。」毓谨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女人,尽管猎艳无数,可是却不急着和那些女人有肉体关系,只想先聊聊天,说上几句话,他也是很在乎彼此的心灵是否相通,可惜她们一上他的床,就急着宽衣解带,自己也只好『被动』地接受,所以外人都以为他喜好女色,可真是冤枉。
璇雅的小手被他握住,仿佛被热水烫到,下意识地抽回去。「多谢贝勒爷的体谅……那么贝勒爷要睡内侧还是外侧?」
「这算是问题吗?」他脱下袍褂,失笑地问。
「只是想知道贝勒爷平日的习惯,免得夜里睡得不安稳。」她态度温婉地询问他的意见,凡事以他为中心。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细心,那么我就睡外侧好了。」毓谨可不想让她有逃跑的机会。「不过我睡觉时有个怪癖,那就是得搂着人才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