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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两年来,她常常觉得真正在谈恋爱的只有她自己而已,有时仔细回想,唐则安始终没有对她真正敞开心房,即使和她聊天、相拥、上床,他的内心仍然会有一部分是她无法触及的,也是她无法了解的。

  这就是她和他之间最大的问题,他们的感情,离她想要的“心心相印”或“心灵相通”还有一大段距离。

  “我怎么可能会忘?我记性一向很好……”就因为记性太好,才忘不了那件事吧!他在心里自讽。

  “是吗?那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故意问。

  “今天?”他只记得今天是童煦和的上学日……

  “还敢说大话,你连今天是你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她大声吐槽。

  他一愣,今天……是他生日?

  “不然我特地挑今天回来干什么?干嘛非要你来接我?为的就是要陪你庆祝生日啊!”她笑着,然后起身绕过桌子,大胆地捧起他的脸,给他一记火辣的热吻。

  他轻轻推开她,有点招架不住她这种大刺刺的行径。“好了啦!这是公共场合……”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情侣啊……”她才不怕别人看呢!

  “你啊,一直都是这么大胆率性……”他看着她,苦笑着。

  李瑞芸明艳照人,落落大方,对任何事都主动积极,而……

  童煦和却总是瑟缩畏怯,自卑消极,总是……令他放不下心……

  一想到她,下意识的,他又瞄了一下手表。

  “别再看手表了!我生气罗!”她瞪眉娇斥着。

  “好,不看了。”他无奈一笑。

  “来,这是生日礼物。”她从皮包拿出一个礼盒,交给他。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打开,倏地,整个人呆住了。

  盒子里,躺着一尊小女孩的石刻雕像,工法朴质古拙,简单的凿刻,就把小女孩蜷趴在一颗大石上打瞌睡的憨态,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份温煦天真又可爱的模样,让看的人不由得爱宠微笑。

  但唐则安笑不出来,相反的,他的脸色还在瞬间褪成一片惨白。

  “我在加拿大一间手工艺品店买的,买了之后才听说是一个台湾雕刻师的作品,那个雕刻师叫什么……什么……童什么的?哎,我忘了……”李瑞芸没发现他不太对劲,迳自回想雕刻家的名字。

  童定兴!

  是怎样一个讽刺的巧合?李瑞芸远从加拿大带回来给他的礼物……竟是童煦和父亲的作品!

  他的手微微颤抖,几乎可以猜出,手中这尊石雕的模特儿,就是幼年时期的童煦和,因为童定兴的所有作品,全都以妻女为主……

  “老板说,这个雕刻师其实没什么名气,作品也不多,不过我看这尊小女孩太可爱了,就忍不住想买来送你……”李瑞芸笑着抬头看他。

  这是老天在暗示什么吗?还是童定兴在冥冥之中,找上了他?

  一想到此,他浑身一寒,手一滑,雕像差点摔落。

  “则安?你怎么了?”李瑞芸惊呼地伸手帮他抓稳。

  “没事……”捧住雕像,他低喘一大口气。

  “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她不安地问。

  “不,我很喜欢……”是真的喜欢,只不过,喜欢,却又害怕……

  盖上盒盖,他正惴惴之际,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号码显示,竟是童煦和的来电,心里窜过一丝奇妙的悸动,他立刻打开接听。

  “喂?煦……”差点就直接喊出她的名字,幸而及时打住,但还是换来李瑞芸疑惑的眼神。

  “喂?请问……你是童煦和的家人吗?”手机那头是个年轻的男声。

  他呆了呆,她的手机……怎么会是别人在使用?

  “是,我是她的监护人……你是谁?”他蹙眉。

  “我是她的同班同学。我想请问……童煦和有没有回家?”男声有些焦急地问。

  “回家?她现在应该在学校吧!”他怔愕。

  “不,她没有。第二节课时她在教室里哭了,人也变得有点奇怪,我本来想带她去医务室休息,但她说她想出去,我看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就带她从后门出去……”

  “你说什么?”他脸色骤变。童煦和哭了?而且离开了学校?

  “我以为她去走走就会回来,因为她的书包还在教室里,可是……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我马上过去。”唐则安没听完就将手机切断。

  “则安,发生什么事……”李瑞芸奇道。

  “你先回家,我有事要处理。”说罢,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即刻冲出餐厅。

  李瑞芸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这么傻眼地看着他离去。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紧急啊?”她从来没见唐则安这么慌张焦急过,而且他更不曾在与她共餐时无礼地中途离席。

  是谁的来电?是谁……能让这个在她面前始终情绪没有太多波动的男人,如此仓卒失常?甚至还忘了带走她送的礼物……

  独自坐在餐厅,望着被留下的生日礼物,李瑞芸的俏脸微微沉了下来。

  唐则安一上车就打电话回家,陈嫂却说童煦和没回去,他拧着眉峰,一股不安陡地攫住心头。

  那同学说她哭了,为什么哭?难道是同学欺负她?还是挨了老师的骂?

  脑海里思绪纠结,他心急如焚,偏偏路上车多,单是从餐厅到学校就花了他一个小时。

  因此当他抵达学校时,事情似乎已经传开,教室里闹哄哄的,老师和学务长也都在场。

  “唐先生……”学务长一见到他,脸色有些不安,深怕这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会怪罪他们没尽到看管职责。

  “刚刚跟我通电话的是谁?”他沉着脸问。

  “是我……”谢祥毅站上前。

  “你对她说了什么?”他看着年轻大男孩,厉声责问。

  谢祥毅没料到童煦和的“家人”是个俊挺型男,正暗暗揣测他是她的什么人,就被他的怒气吓到。

  “我……我没有对她说什么。今天早上她进到教室就一直很安静,什么话都没说,不过,我觉得她好像很伤心……”谢祥毅连忙解释。

  “伤心?”为什么伤心?早上明明还好好的……;

  “我早上在校门口看到她下车时就脸色发白了……”一个女同学倏地插嘴。

  “早上下车时?”他怔了一下,早上是江秘书载她上学的,难道……是江秘书对她说了什么?

  俊脸阴霾地走到她的座位前,看着被留下来的书包、钱包、手机,他又急又气。

  什么都没带,她一个人就这样离开,到底是想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她从哪里出去的?”他寒着脸又问。

  “后门,停车场那里。”谢祥毅低声回答。

  “哎,谢祥毅,你……你怎么可以帮她跷课呢?真是……”老师忍不住道。

  “对不起,我是看她很痛苦的样子,想说让她去透透气可能会好一点,谁知道……”谢祥毅也很自责。

  “唐先生,都是我们的失误,要不要我们帮忙协寻……”学务长道。

  “不用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如果她回来的话,请通知我。”唐则安留下电话,拎起童煦和的书包,向老师和学务长说罢,随即大步走出教室。

  外头不知何时变得阴霾,还刮起了风,似乎就要有一场大雨。

  他仰起头,看看天色,心头一如此刻的天空,乌云密布。

  穿越校园,上了车,他立即拨电话给江秘书,想搞清楚在童煦和到学校前发生了什么事。

  “喂,总经理。”江秘书很快就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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