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知道了。”心儿轻应着,有点不想从霍绍青这护卫十足、令人耽溺的身后走出。
霍绍青微让了一步让她出来,并跟在她后头,在那小厮走过转角的时候,他伸手搔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嘿。”她转身笑瞪了他一眼。
“有些事很难把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调说道,轻轻笑着。
“正经点。”她嘘声道。
“哦?这个词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我说。”
她忍住上扬的嘴角。“你别逗我笑。”
他摇首叹息。“好难。”她笑起来是那般讨人喜欢呀!
走在前头的小厮隐隐约约听见后头的大姑娘和可怕的霍大人在说话:心中充满了佩服。
真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大姑娘,竟然敢跟霍大人说话耶,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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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府后花园
“芸姑奶奶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
这话不应从她口中说出来,可是在姑母多次有意无意“阻挠”她和霍绍青两人好不容易寻到的独处时机后,她不得不这样对他抱怨着。
“是吗?”
他像是不怎么在意,小心地伸出手,避免站在石椅上的她滑倒,他好随时“接人”。
“让她知道也无妨,戚夫人一向很开明。”
这个话题不宜继续深入,因此她没再回应些什么,没问他姑母“开明”是代表什么意思!代表他与她“偷情”的事她会保密,还是会赞成他娶“金府丫头”。
啊!不想了、不想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不能再为了这点小事伤神。
“摘到了吗?”他问着,看她踮着脚尖要摘取树上那不知名的果子。“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快构到了。”她十分坚决地拒绝他的好意,玩兴很高地再度踮高了脚尖,轻轻跳着。
一抹邪恶笑容浮上他的嘴角,他伸手轻搔她的脚。
“啊!”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往一旁摔去,就这样摔进他怀里。
“嘘,太大声了。”他抑制着笑声,搂紧她,一本正经地提醒她。
“你这个恶徒。”她轻撞了他一下,将他的手掌翻向自己,将手中的果实放进他掌中,得意地道:“我摘到了。”
“真厉害。”他吻了一下她的发间,看了眼那怪异的果实,突然心血来潮,抱起她往他房间的方向走。“咱们把这事写下来。”
“什么?”她愣愣地抓紧他。“先放我下来呀,我有腿。”
“我的腿比较长。”他闷笑着,反常地打开窗户将她放进去,接着也爬了进去,将她牵到案桌前,贴在她身后,抓着她的手拿起毛笔,蘸了墨,往纸上写去。
“三月初九,夜,无月……”[熱%書?吧&獨#家*制^作]他一边写,一边在她耳边道。
她低笑着。一股麻热滑过颈间,他的字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刚硬却有股说不出的美感,让她不自禁脱口而出。“你的字好美。”
“好敷衍草率的称赞。”他低笑着。
“奴婢胸无半点墨,腹笥甚窘,让霍大人见笑了。”她哼了一声,笑盈盈地转身。“可我若没记错的话,霍大人好像也总是用“美”来称赞奴婢。”
“我认为用那些四字成语来形容你的美好,太不直接了。”他总是这般理直气壮,将笔从她手里拿过来,小心翼翼地,免得让墨汁沾到她的衣服。
但她仍在兴头上。“咱们再写些字嘛!”
她喜欢他握住她的手写字的感觉,比她自个儿练字有趣多了。
“要写些什么?”他问着,将她旋过身,换上一张新的纸,暖热的大掌又握住她的手。
“写……”她想着。“不如就写个“命”字吧!”
他看了她一眼,依言下笔,一撇、一捺……
“为什么你不相信上天?”她看着墨在纸上挥洒开来,沉静地问道。
虽说他已同她解释过,他认为凡事都不应该倚仗任何力量,但她仍觉得似乎有些特殊缘由。
他顿了一下,在写好的“命”字上,又多写了一个“运”字,一边道:“我祖父、父亲以及兄长,都是战死于沙场。”
她没有回话,感到有些震惊。
“每每上战场,府里的女眷总是上庙里求平安符给他们戴上,可那平安符却从未保佑过他们,总是随着他们的尸首被带了回来。你还要我相信什么?在战场上我只能相信自己手中的刀、相信自己的力量,不是吗?”
他轻声地道,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我自己的命,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来让它运转。”
心儿微侧首,轻吻他的脸颊。
她不懂得安慰人,但至少……要让他了解她的心疼吧!
他也侧了首,贴上她的唇,轻轻地吮吻着,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缓缓地摩挲着。
她轻喘了一声,将笔丢开,迎向他。
他将她抱上案桌,手压住她的双手,忘情地吻着,在唇与唇之间低喃着。“你太瘦弱了,金家都没喂饱你吗?”
“啰唆。”
“到底宠你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多少人,你竟敢这样说话。”他稍离开,一双闪着征服欲望的眼睛紧睨着她,有些气息不稳地道。
“啰唆。”她不依地将他拉过来,接续方才的吻。
“你是不懂还是不怕?”他二度从这要命的诱惑中脱身,将两人距离拉远,一双虎眼危险地瞪着她。
她被瞪了。
心儿无辜地眨了眨眼,手搭着他的肩,脸偎向前,没让他看到她红润的脸蛋,附在他耳边呢喃。
“你说的……是不是像大姑娘的书柜最里边,那些有两人相叠的图画书?”说完心儿又轻轻吻着他的颈间,诱惑意味十足。
霍绍青觉得这辈子从没这般错愕过,不知眼前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被谁教导、放任,以至于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要不是看出她脸上的羞涩,以及她笨拙的亲吻,他真会以为她熟谙此道。
她的意思是她“不怕”?难道她认为他会因为这样就要了她吗?
即便她是那样地诱人,可他长她五岁,她不懂事,难道他能任由她胡来吗?
他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将她从案上抱了下来。“很晚了。”
“绍青……”她用手环住他,脸蛋贴在他胸前,听着他那急促的心跳,听得自个儿脸都红了。“还不晚嘛!”
“乖,该回去了。”他拉开她,将她往窗边带。
“你!”她甩开他的手,又羞、又恼、又怒。
他转身,大掌贴上她的脸蛋。“咱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你的名节啊,你不是那样随便的姑娘,我也不是恣情纵欲的男人。”
名节?我都打定主意要嫁给你了,还怕什么!她在内心轻嚷着。
打从那天在房门外吻了他,她就打定主意不管那些烦人的琐事,要把她的身分告诉他,虽然他知道之后一定会生气,但如果他真疼她、爱她,他会原谅她的。
虽然霍老夫人中意珂珂的事依然困扰着她,但她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
她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近一些,低着头,委屈地道:“是你自己说,你的命要靠自己运转的。”
他一顿,无奈地深深叹息。“你……你怎么拿我的话来堵我呢?”
“啰唆。”她踮脚吻住他,依稀听见他闷哼了一声,似乎感受到他心底有什么线儿断了一样。
刹那间,她被猛然抱起,往书房里边去。
她的心跳得更快、更急了,有些怕,却又因为对象是他,而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