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一脸猪哥样,人家有‘隐疾’,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岳晨眯起了眼,阴森地瞪着老爸。
“还隐疾咧?是啦!天底下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很想得到跟你一样夜夜春宵、换女人像换衣服的隐疾啦!”色就色,反正名声早就臭了,也不需要留给别人探听。
什么隐疾?就不知他花心浪荡子一个,是唬烂故意装低调、还是随口胡说八道的。
“在外风流是很累的,您了解吧?爸爸?”老爸不懂还爱乱讲,岳晨挑挑眉,一副我也是不得已的模样。
“一点也不了解。”岳远山不卖面子。
“也对啦,你是忠贞不二的鳏夫咩!怎么会了解你儿子红粉知己满天下的忙碌与无奈。”
不像他这位风流倜傥的宝贝儿子,人在花丛身不由己,环肥燕瘦大家抢着要,每每应接不暇,忙死啰!
“那就请可怜鳏夫孤独寂寞的处境,不要剥夺鳏夫当阿公含饴弄孙的权利。”岳远山狡诈地挑挑眉。
“含饴弄孙?嘿!嘿……不会吧?老爸?”见岳远山面露诡异,岳晨敏感地放下碗筷站起来。“不会吧?”
“会怕喔?”岳远山奸诈地笑着。“你还是有神经的嘛!”
“废话啦!老爸,我当然有神经!我跟你讲喔,你别也跟我来什么交换条件或扫我出门那一招,我不会答应的。”岳远山连提都还没提,岳晨就急忙摇手拒绝。
开玩笑,他既不如大哥岳毅对于事业具有旺盛企图心及远大志向,也不同于二哥岳熙游手好闲、光吃不赚的颓废死性子,非贪父亲的钱财不可。
岳晨任职于知名欣绿莱饭店集团总部,是参与决策与经营的核心部门中,相当受肯定及重视的一位经理级主管,福利与待遇之佳自是不在话下,生活无虞之外,向来也出手阔绰,更由于及时行乐的人生观,使得他能在工作之余抽空和女伴们玩玩闹闹,便觉生活顺畅惬意。
因此祖传的财产在他心目中是那种“有当然好,没有也没差”,毫无指标性意义、也不具任何吸引力的东西。
总之并不如上面两位兄长有那般强烈的欲望,因此岳远山若想以分财产来胁迫他就范,是不太可能达到目的的。
但思及岳远山最近很老奸巨猾,岳晨心里仍难免有点怕怕的。
“你放心,我不会赶你出去的。你本来就很少在家,只是常回来吃早点而已,所以赶你出去也没有太大意义。”
“讲这样就伤感情了,你看我多孝顺,常常陪你吃早点。”分明是玩太累,回来刚好都很饿,老爸的清粥小菜又很道地,当然要吃。
“孝顺?你要真孝顺,就娶个老婆、生些小孩,每天一家子热热闹闹地陪我吃晚餐,还比较实在。”
“这任务就交给大哥啦,他快结婚了,老爸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
“我可没那么乐观!你没听说人家倪小姐还在慎重考虑要不要嫁你大哥吗?连礼服都不去试穿,真是急死我了。”一想到岳毅愁眉苦脸的样子,岳远山就跟着哀怨不已。
别告诉他那叫好事多磨,好事要是磨得出来就好,万一磨不出来,苦主岳毅没去跳楼,他这当老子的肯定先去跳井——让井水醒醒脑。
岳晨未接话,也怪不得父亲烦恼,若是岳毅的新娘决心落跑,这对难得出现一次喜事的岳家而言,无疑是巨大打击。
岳远山悲哭几声也许就雨过天青、又是一尾活龙,打压儿子从头来过,但岳毅就不同了。第一次爱得那么深的他,怎么可能受得了新娘不来的“失婚”之苦?
“好啦,没关系,阿毅是阿毅,他的问题只有他自己能解决,现在我是针对你的问题在做讨论,是男人的话就不要闪闪躲躲。”
“我哪有什么问题?”干嘛说得他好像有难治的疑难杂症。
唉,的确啦,他是“隐疾”恼人。
“阿晨,我苦口婆心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再流连花丛了,赶快娶个贤淑女子回来当老婆,免得遭逢不幸。”
“爸,你怎么诅咒起我来了?再说,你就没别的品味喔?哪有人娶老婆一定要娶贤淑女子的?我喜欢火辣的说。”竟然对他和岳毅说同样的话?
他的眼光跟大哥可不一样!
大哥心存良善、愿意爱国爱到底,但他可不一样,他中意那种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说起话来嗲声嗲气、笑起来让人失魂的娇艳美女。
美女,光想就醉了——不过他醉过八百回,还没失过身,倒是真的。
“喂,取妻娶德咩,我有说错吗?”
“严格来说是没错,但总少了那么点致命的吸引力。”
“致命的吸引力?!等你得病,你就知道致不致命了,还吸引力咧!呿,人家要是问起我,你是怎么死的,我都不好意思讲出来喔!但是我不讲,人家随便猜也都嘛猜得到你是怎么死的!”岳远山百无禁忌地愈说愈顺口。
“老爸您……”什么时候毒性变得这么顽强,竟让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岳晨感到有点招架不住,被父亲“咒”得哑口无言。
“年轻人,天国近了,赶快觉悟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天国近了,还配阿弥陀佛,这也行?!岳晨吃瘪地望着岳远山,再度无言。
“怎样?更怕了厚?”
“好好好,算你厉害。娶妻娶德,我知道了,也谨记在心。现在我吃饱了,爸您慢用。”岳晨剩下半碗稀饭也没胃口吃了,只想赶快开溜。
“等一下!”岳远山喊住他。“我话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事啊?我赶时间,爸……”
“免爸!听老子我说就对了。”哼,坏人愈做愈称头,实在太有威严了!
“您请说。”岳晨不是怕老子,是给他老人家面子。
“带贤淑的女朋友回来瞧瞧,怎么样?”发完父威,岳远山改以柔性劝导。
“有困难。”
“想也知道有困难,谁教你专交一些不正经的。”用膝盖想也知道,要在岳晨的女朋友堆中找出一位贤淑温婉的,简直就像在大海里捞针一样,难。
“不是这个问题。”岳晨难得垮着脸。
“不然是什么问题?”岳远山猜他又要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借口了,不信任地瞅着他看。
“女人很可爱,可是我还没遇到真正喜爱的。女孩子好的、坏的都差不多,你教我选哪个好?”感觉是很重要的,没有怦然心动、冒火花的感觉,就是不对劲。
别看他经常混在女人堆中好似如鱼得水,其实他也常怨叹,怎么普天之下、女人之多,他却遇不到一个令他非扑上去不可的。
非扑上去不可?!是,是的。
别以为他扑过五千六百七十八点九个女人,事实上,一个也没有!
说到隐疾,就是他此生最大的痛处。
好吧,他的难言之隐并非不举,而是见过的女人一个个没有什么不同,搂搂抱抱、亲亲吻吻是满开心的,但是到最后关头却总是他了无兴趣,落寞走人。
他是那种容易由热变冷的男人,不同于一般被下半身控制的男人。
天晓得他这么个时常被红粉知己围绕,生得雄纠纠、气昂昂的大男人,在风骚的表象之下,内心竟然是个保守又龟毛的“小处男”?!
话说,龟毛不是病、龟起来要人命。他也不想没事找事做、把龟毛功夫练得如此高超啊!他的龟毛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除非上半身与下半身商量好、达成共识,否则谁想对他人为破坏,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