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心思,两名大人当然明白,不过就在他们欲俯下身跟女儿说明时,卓玫蓁早已放开他们的手,开心的朝他们奔去,「爷爷!奶奶!」
卓玫蓁一手拉一个,幼嫩的嗓音让他们非常动容。
「乖……爷爷跟奶奶准备了很多玩具要给你……」话还未说完,李璇绢的泪水已悄悄流下。
「对对对,爷爷现在就带你去看……」严颐晏也感觉喉中仿佛有异物,让他的语气也变得沙哑起来。
他们的孙女对他们如此亲密,让他们好生开心,却也对她万分不舍。
如果一切能从头来过,他们早就当了七年多的祖父母,何必老是在这里热切盼望那忙碌的儿子能够返家,不过虽然迟了这么久,能够一家团聚还是让他们感到欣慰。
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幕,严耀廷及卓馨渝双双露出微笑,女儿的懂事让他们很开心,不过他们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两位老人家哭的,他们是回来让一家人都能享受天伦之乐的。
「老婆,看来我们晚了一步。」严耀廷的意思是指女儿在他们尚未开口前,自己就主动奔向他的父母。
「这样不是更好?」挽住他的手臂,卓馨渝很庆幸自己的教育方式还算成功。
「走吧!你也过去流两滴泪,跟他们相认一下。」以着半开玩笑的语气,严耀廷带她一起走向前。
大家都流泪了,她不流好像不太说得过去?
「嗯。」任由他带着,卓馨渝点了头。
就在他们缓缓靠近之际,沉溺在孙女撒娇声中的严颐晏首先回神了……
「馨渝……爸实在……」站在她面前,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欲道歉的话也梗在喉中。
都怪他这个老糊涂做出那种欠缺思考的事,才会让他的儿子、媳妇承受爱情折磨长达八年,他实在非常后悔跟自责。
卓馨渝见状,赶忙向前对他说道:「爸,您不用这样,错在我,是我不顾一切放弃的。」她已经在丈夫的原谅中得到释怀,所以她不愿公公还责怪自己。
面对媳妇的大方,严颐晏虽想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他只是拉起她的手紧握了一下,决定顺着她给的台阶走下。
「爸,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我们大家重新再来过。」走上前与妻子并肩,严耀廷贴心的说。
错误只要导正就好,不需要那样将自己困在责难的漩涡里,只要还来得及,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前提是愿意去做。
反正大家都有错,那就大家一起努力不就得了,他一点也不认为此事有何困难!
「嗯。」严颐晏点头表示明白。
他儿子说得正确,所以他也欣然接受,因为在孙女面前痛哭实在有失他做爷爷的风范,他可不能如此丢脸。
「爸爸、妈妈,那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吗?」被奶奶抱在怀中,卓玫蓁突然好奇的问。
她觉得这大得吓人的宅子里,不仅有漂亮到不行的花园,还有在她眼中像城堡一样的屋子,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公主,她挺希望能住在这里的。
「当然是住这里,我可不准你们像以前一样又住外面!」恢复精神,严颐晏马上抢白,展现他前总裁的风采。
他们不住在这里,他要怎么补偿儿媳妇?当然是拚了老命也要让他们一家三口回来陪他们两老一起住才行!
严耀廷和卓馨渝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立刻从对方眼中发现答案,并同时失笑。
有何不可呢?
住就住吧!毫无疑问的,他们一起朝女儿点头。
他们知道若不答应,他们与父母问恐怕会掀起一场小梅子争霸战,那可是很累人的,为了他们以后众多的相处时间,这种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四名大人加小梅子的目光一同望着春天的蝴蝶在花园中四处飞舞,就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愉悦飞扬直达汲取甜蜜。
终章
日本·京都——
春天的京都最令人目不暇给的该是那满山遍野的樱花,无论是清水寺、平安神宫、岚山渡月桥等,皆是赏樱的好地点,但对于甫完成婚礼,带着女儿前往二度蜜月的严耀廷夫妇来说,当初令他们爱意倾巢而出的鸭川才是他们此行的最大目标。
面对女儿兴奋过度的情绪和不断的欢呼声,他们只是相视一笑,相倚着跟在她身后,踏着悠闲自在的步伐缓慢前进。
「老婆,你知道当年你在这里伴着枫叶旋转,让我有多心动吗?」走到当年相拥热吻的树下,严耀廷怀念的目光望着那光秃的树枝。
那一幕带给他的震撼,让他至今仍无法忘怀。
「我哪知道,你又没说!」卓馨渝捶了他的胸膛一下。
这种事他不亲口说出来,她哪会知道啊?
「我以为你没这么笨的,你不知道有句成语叫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吗?」严耀廷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她。
他当时眼神那么深情,他怎么知道她居然没有感受到?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笨,麻烦你下次用说的好吗?」娇嗲的白他一眼,卓馨渝实在是对他老是喜欢捉弄自己的举动投降。
这人就是死性不改,老是喜欢嘲笑她……当初一开始嫌她腿短,现在又嫌她笨,那他这个聪明到不行的人干嘛喜欢她这个腿短的笨蛋?
想到他曾嫌她腿短,她就忍不住朝他吐舌头。
「老婆,都当妈妈了,还吐舌头不好吧?」他的语气像是在提醒她,这个举动现在是女儿的专利。
「谁说当妈就不能吐舌头?」吐舌头是她的兴趣,她说什么也得捍卫才行。
「好好好,你是宇宙无敌美少妇,所以可以吐舌头,行了吧?」讨好的说道,他拉起她的双手,以自己的手包裹住。「老婆,有句话我想跟你说……」以深情的双眸加上温柔腻人的语气盯着她的双眼。
「什……什么?」被他忽转认真的语气吓住,卓馨渝说话差点咬到舌头。
他干嘛突然这样?莫非是要跟她说那三个字?一股期待涌上心头,让她也跟着认真起来。
「就是我……」刻意顿了一下,严耀廷在见到她紧张的吞口水后,才忍着笑意接着说道:「发现你的肩膀上有落叶,你一定没有察觉对吧?」说完,还真的伸手帮她拍了拍肩膀。
「啊?什么——」愣了一下,卓馨渝这才发现自己又被捉弄了。「我不要理你了!我要去找梅子。」用力挣开被他握住的手,她举步朝不远处的女儿走去。
这死男人!老是这样戏弄她,她不断的在心中碎念着。
严耀廷笑着将她拉回,对于她的期望,他其实很乐意配合。「生气了?」唇附在她的耳边,他轻声的问。
这样就生气了?他只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
「你那样戏弄人,谁不会生气!」鼓起腮帮子,卓馨渝抱怨的说。
「我爱你,老婆。」既然她生气,严耀廷只好说出让她绝对会消气的话。
前面不先制造一点气氛,后面的话怎么会显得有分量?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无可言喻的喜悦直冲上心头,卓馨渝只能呆傻在他的怀中,她本来不敢想象他会有说那三个字的一天,因为就像他说过的,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但是在突然听到的此刻,却是让她感动得想哭。
「你的反应真奇怪,早知道我就不要说。」知道她惊讶,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调侃她。
最起码也来个什么亲亲或抱抱之类的,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情况,生意人的他觉得很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