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打哪冒出一个在鸿轩工作的舅舅。
“舅舅?姓什么?”守卫一脸怀疑。
在鸿轩,他少说也工作了十来年,公司的规定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他怠忽职守随便放人进去,那只有一个结果——请他卷铺盖走人,回家吃自己。
“他姓胡。”楚夜寒随口说出个姓,反正天底下姓胡的人不少,她相信他不会有兴趣知道她胡诌下的名字。
“姓胡?公司里有不少人姓胡,你说的是哪个胡先生,他叫什么名字?”
“胡……”胡说,她真的很想这样告诉他。
她没料到他会接着问,这下她可真是哑吧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胡……什么?”他就知道她在说谎。
“胡……胡……胡立维,他叫胡立维,我舅舅叫胡立维!”从来没人会因为知道自己舅舅姓啥名啥而乐不可支,只见楚夜寒拉着守卫的袖子又叫又跳。
“你是说胡立维,胡经理?”守卫有点吃惊,要是这女孩若是胡经理的外甥女,那他可万万怠慢不得。
楚夜寒被守卫僵硬的表情骇到,“有什么不对劲吗?”
胡立维是上回她和鸿轩合作时,鸿轩派出来和她接治生意的人,距上回见面到现在方一个多月,这个胡立维该不会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就让人给……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回可就真的踢到铁板了。
“没……没什么,请等一下,我替你打个电话通报一声。”
打电话通报?那她不就没戏唱了!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楚夜寒趁守卫拿起对讲机时,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向大门。
“喂!小姐,你不能硬闯,喂!”守卫眼尖,立即向她奔去。
这个小女孩的行为举止实在让他不想怀疑都不行。
再两步,只要再两步她就成功了,可恶!
再度被拦下来的楚夜寒知道大势已去,她的烂招数已经教人识破,看来她还是认命点别再妄想硬闯,否则她敢担保守卫会把她当成一包垃圾拎出去。
“别这样,放我进去好不好?”她决定坚持到最后一秒。
“只要你不玩花招,等我通报后自然放你上去。”守卫一手按住楚夜寒,另一手拿起对讲机。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搞什么把戏?想当着他的面溜进鸿轩,门都没有。
现在他只是要装个样子吓吓她,好让她能知难而退,毕竟她看起来只是小孩子,他没有必要对她太严厉。
“非得通报吗?以我和胡立维的关系也不能例外通融?”她仍不放弃把胡立维的名字搬出来与守卫对峙。
“胡经理真的是你的舅舅?”他实在佩服她的毅力。
“是……是。”说得连她都感到心虚。
“别骗我了,胡经理根本不是你的谁,你快走吧!”他不想对她恶言相向,因为她看来是如此讨人喜欢。
“真的不行于’
“不行,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打电话叫警察来捉人!”
不会吧!没那么严重才对。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这么死缠烂打,这个尽职的阿伯真的会这么做,她最好识相点摸摸鼻子走人。
“好吧!”楚夜寒丧气道,转身离开。
不过没关系,她楚在寒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让人打发的,既然这招行不通、她要好好另谋应变之道,反正方法是人想出来的,山不转路转,总有一天老天爷会被她楔而不舍的精神所感动。
现在已是正午时分,她摸摸饿扁的肚子。
“民以食为天,吃饭这档事可不能搁着的。”
今早她才吃了一个荷包蛋、一杯牛奶就跑来鸿轩当免费的门神,一个早上下来她已经吃不消了,中午她非得好好补偿自己一番。
正盘算着待会儿要到哪去满足口腹之欲,她的身后忽然开始蠕动,让她忆起自己还带了个小东西在身边。
楚夜寒在路旁找了张石椅,放下背包,拉开缩紧的束口绳。
一双墨白分明,骨碌碌的眼珠顿时冒了出来,那是一只纯种的台湾黑狗,才一个月大。
“黑皮,你醒了啊!”楚夜寒将狗儿从背袋里抱出来,高举在半空中。
黑皮一出生,连眼睛都还没张开就进了她家,因为它现在还小,她老爱把它装进背包里,陪她大街小巷的跑。
黑皮一看见小主人,一古脑的往楚夜寒的怀中蹭去,力道之大,让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黑皮,你兴奋个什么劲?害我被你吓了一跳。”
黑皮不断的舔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开心,但你已经舔得我满脸都是口水了啦!”
她实在不敢领教狗儿的热情,它真是热情如火,她差点被黑皮的口水淹没。
“黑皮,你肚子饿了吧?今天我心情不好,咱们去吃大餐。”
她抱起黑皮,背上背包,继续往前走,一路想着自己打算吃的东西,楚夜寒显得有点忘我。
转过一条街,绕进一条巷子,楚夜寒忽然从虚幻的美食中清醒过来,因为她察觉后头有人在跟踪她。
为了证明自己的感觉无误,她故意时而加快、时而放慢脚步,而后头的车子根本连装也省了,明目张胆的跟着她的步伐。
是的,她被跟踪了。
只是她不明白,后头的人为什么要跟踪她?不可能是见财起意,她穿得够穷酸了,没有人会想在她身上揩什么油,而既然不为利而来,他们有什么企图?
会是商场上的仇家吗?这是楚夜寒脑子里第一个窜出来的想法,不过很快就被她推翻,想她到方叔的公司工作不过是近三个月来的事,她不至于在这三个月内就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吧?
那他们为什么跟踪她?该不会是……
一个可怕的想法门进她的脑海一一绑架。
楚夜寒止住步伐,瞪大了眼。
她用力的甩甩头,自言自语道:“我得甩了他们,对了,我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然而她刚才只顾低头思考后头那些人的来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走进死胡同里,等她一回过神,才发现为时已晚。
“该死!”她低声咒骂。现在是前有恶人,后无退路,她就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深深吸了口气,她决定了。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和他们扛上,说不定对方只是两三个小混混,她还是能杀出重围。
凭着这一点生机,她豁出去了。
为了替自己壮壮胆,也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楚夜寒双腿一跨,扎个结实的马步,摆出一副备战的模样。
如果她的自信心因为对方只来了两个人骤增的话,那只有当她看见两双皮鞋从车子里伸出来前的三十秒,之后她只有一个念头——溜之大吉。
不是她在没开战之前就败下阵来,对方虽是只来了两个人没错,但是瞧瞧他们的块头,那个矮的少说也比一百六十多公分的她高上个二十来公分,再看看他们的肌肉,天啊!要是他们脚底一滑,不小心跌一跤的压在她身上,那她只能用“扁扁扁”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惨样。
还有他们的神情,虽然说他们都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神,但从他们来势汹汹的模样推断,铁定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她决定不必开打就先宣告投降,没法子,谁教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条件差了点,而她后天又学艺不精,还是趁早脚底抹油溜了吧。
随着他们一步步的逼近,楚夜寒不慌不忙,盘算自己该如何运用智慧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