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听你妈的话,我是听有帮助的话。”邢志豪正色道:“聪明的人会懂得珍惜身边的资源,不论是部属或老婆的话都一样,只要是有利的建议,我为什么不听?”
“有利?安排罗绮年进来公司也算吗?她什么都不会!”
“她要真的什么都不会,就不会被录取了。”邢志豪坦诚道:“我承认你妈有私心,她想保荐绮年,但是,被绮年拒绝了。”
“爸的意思是说……绮年她是靠自己的实力?”
父亲点头之后,邢炤不禁讶异地喃道:“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傻呼呼的,真看不出来她竟然能……”
“你看不出来的事可多了,说不定就连自身都看不清呢。”父亲忽然道。
邢炤耸肩,有意闪避敏感话题的他,并不打算接腔。
可是,父亲却突然说道:“你想不想听听我跟你妈的故事?”
“你跟妈?”
“你知道我在娶你妈之前,你妈是怎样的吗?她温柔得像只小绵羊。”抚着下巴,邢志豪淡笑道。
邢炤听了马上大笑起来,不断摇头道:“那肯定是妈装出来的,爸是不是在结了婚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不料父亲却摇头,“你妈的确是装的,但是,我却是在发现被骗之后,更坚定了想娶她的决心。”
“噢?”邢炤忽然觉得此刻的父亲,表情生动极了。
“记得那次是遇上了抢匪,你妈也就忘了装淑女这回事了,她狠狠的修理那个歹徒,还将人家扭送警局。”邢志豪说着说着,眉眼都在笑。
“喔,那这算是美人救英雄,英雄以身相许?”邢炤开玩笑道。
“应该是说,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妈为了想跟我在一起,不计一切的费尽心神……”接着父亲语重心长的说:“最重要的是,不论她装出来的样子,还是真正的样子,我都是真心喜欢,那就够了;再说被自己所爱的人设计,我也没损失啊!所有的算计,都是想守着自己所爱的人。”
邢炤不语了。他知道父亲更正想说的是什么。
“你心里是不是爱绮年,只有你自己知道。现在,她来了,什么决定也由着你去拿捏。”这就是坚持由他自行决定的理由。
起身,邢炤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想怎么做?”
“应该说,我想知道她怎么做。”邢炤再度绽放那种不驯的眸光。
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邢炤直接按下电话内线,告诉秘书:“美珍,请罗小姐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终于又要见面了。
邢炤明明确确地感觉自己那种等待的心情。
只是见了面,又当如何?
这个小傻瓜啊,难道她没打听清楚,他对公司体制要求是如何的严苛!
如果她错把这儿拿来当情场的话,那她就大错特错了。人称“铁面总理”的他岂能轻易让人打破原则?
邢炤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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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路的秘书小姐退出后,绮年单独一个人站在宽敞明亮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面对着那张高背椅。
直到椅背转过来,在接触到他那熟悉的目光时,绮年故作镇静的心还是漏了拍子。
他,俨然高高在上的仲裁者,目光沉敛,秀唇微抿,看不出表情的他,只是睥睨着她。
“你就是罗绮年?”不带一丝情感的问话。
“是的,总经理。”
邢炤眸里快速闪过某种光彩,瞧她中规中矩的应对态度,看来是有备而来。
“看过你的学经历,这份工作性质……好像跟你所学的有所出入?”
“是的。”
“那……”停下手边翻阅的动作,他望着她,语调平板的问:“那你还能这么顺利的通过考核?”
呃,不会是……她对那个监考官“下手”?邢炤发现她已经让从来不信“魔法”的自己无法铁齿了。
邢炤冷眼别着她偷摸衣角的小动作,吱!很标准的心虚动作。
绮年努力挺直腰背,在他的疠视中把话说完:“我是……做了一些准备……我努力去研读一个长辈提供的资料。”其实是模拟考题。
这个长辈,邢炤一猜就知道是他的母亲大人季月眉女士。
邢炤对着还算坦诚的她点点头,“那你肯定是花费了一番工夫喽?”
这次绮年应得很快,“当然,我熬了好几个夜晚呢。”
离座的邢炤走近她,才注意到她眼圈处的黑量。直接浮想的,是她挑灯夜战的身影。
“你……”他竟忘了接下来该问的是什么。
她却急急说了:“我知道自己不够专业,但我愿意努力去学习,只希望你……呃不,总经理能给我这个机会。”也给你自己机会吧。她幽幽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那么希望……得到这份工作?”只是询问求职动机,却让他的口吻无法寻常了。
为什么?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涩涩道:“因为……这里吸引了我,我知道自己想来,而且……是非来不可。”
“你……”忍着澎湃的情绪,邢炤说:“如果你没被录取呢?”
“至少我来过了。”
“就算录取了,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你有自信一定能过得了?”
“不努力过,怎么会知道?”她热切的望着他。
所有的设想都演绎过了,对答之间的流畅无虞,只是绮年沉沦的目光还是不免失控。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举手投足间,完全把那身手工西服的超优质感呈现出来。
邢炤迎着她的目光……该死!这女人又露出那种“色迷迷”的眼神来了。
她双瞳的温度,直接熨烫他的心。
在彼此眼波的传送间,那种一度失去的激奋重新回到邢炤的体内,他好想上前紧紧拥她入怀……
“你还是走吧。””线理智让邢炤有了另种抉择。
绮年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子?
他怎么可以用着那般温柔的眼神,来道尽狠绝的字句?
她痛彻心肺的低咆:“为什么要我走?”
“因为你不是真心来工作的,而这里是个工作场合,你听清楚了吗?站在这个位置,我的职责就是帮公司找有能力胜任的人!”
“不清楚!”绮年豁出去了,她嚷道:“不管你是站在什么位置,你凭什么那么武断?你凭什么认为我无法胜任?”
“因为……”他也火了,“因为你的用心根本不在工作上!”
“你错了!”她不驯地仰起小下巴,“不论用心是什么,我都会把工作做好……除非你根本就是害怕!”
“我……害怕?”害怕她把公司搞的鸡飞狗跳?
“对,你害怕。”绮年走近他两步,“你害怕我接近你,怕自己会……被诱惑。”
邢炤睁大眼,望着跟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女人……他的眼不禁挤出笑纹来。噢,这丫头怎么总是妙得让人无法自制?
“你就真的那么有自信,一定能诱惑得了我?”霎时,他探臂将她一把扯入怀里,然后附在她耳颈处似在闻什么……粗嗄对她耳语道:“你的催情牌痱子粉呢?不用法术了?”
“用了。”敏感处的奇痒让绮年微微颤栗,喘了口气,执起他的手按往自己心窝处。“在这儿。”
“我的法术全搁在心里头了,你……怕了吗?”她又问了句。
“随时等候指教!”敛去眼里的波动,他极具威胁的在她耳边道,纵声扬笑之后放开她。
走往桌前,他说了:“明天你就可以正式上班,当然,如果觉得不适任,我随时可以要你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