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有一晚,他仿佛在梦中忆起少年时代,猛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发汗。当时的我虽一句话不说,却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会令他忘了过去黑暗的一切,真正从噩梦中醒觉。
他不是恶魔,从来就不是,我必会令他了解这一点。
姑姑,我也能令你了解这一点吗?
姑姑,你回来吧,我真的好想见你,真的。
在你接到这封信后,盼能给我回音,我真的很想见见你,听听你的声音也好。
海舲杨隽
于一九九八年一月
“季博士,好了吗?”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传来,伴随着一个晴朗的男声,“我们准备出发了。”
“就好了。”季风笛应了一句,微微发颤的手指缓缓抚过薄薄信纸上杨隽的签名,“再等我一会儿。”
“你还没收拾好行李吗?”
“再等我一会儿。”她没多解释,一抬眼,视线落向透明玻璃窗外。
窗外雪霁天晴,流转着蔚蓝的光影,透过窗户缝隙钻进的还有阵阵幽幽清香。
她微微一怔,望向挂在墙上的月历,才恍然惊觉现今已是三月了。
春天--已经来了吗?
她长长深深地呼吸,一只手缓缓朝床头电话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