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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我是说其他那三位贝勒爷,我知道你们都是皇上跟前的人,都在替皇上办事,可是贝勒爷这会儿都陪着我,真的不要紧吗?」宝龄可不希望又有人在背后闲言闲语的,现在可清楚什么叫人言可畏。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咱们才刚成亲不久,皇上不会介意的,虽然我都待在府里,不过该替皇上办的事可一点都不敢马虎,所以你别操心。」

  「嗯。」她甜甜地笑了。

  「你觉得幸福吗?」哈勒玛至今还不敢相信能拥有她和她的心。

  「我真的好幸福。」宝龄拾起螓首,那笑容好美。

  「我也是。」

  她又偎回他的怀中,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而这一刻静谧的时光很快地结束,外头响起了总管战战兢兢的话声——

  「启禀贝勒爷!」

  虽然主子有交代不要打扰,可是这会儿是有正事,总管才硬着头皮来报告。

  哈勒玛轻轻地挪开已经睡着的宝龄,披上长袍出去开门。

  「什么事?」他粗声地低叱。

  「这是刚送来的。」总管抖着手将信呈上。

  他迅速地撕开,抽出信纸,看完内容之后,表情凝重地问:「人呢?」

  「正在偏厅等候。」

  于是,哈勒玛踅回内室,穿戴好衣裳,便来到偏厅。「保住,信上说的都确实查过了?」

  「见过贝勒爷!」叫作保住的亲信为了掩人耳目,穿着汉人的衣裤,来到他跟前,单膝跪下见礼。

  「好了,起来回话!」哈勒玛掀袍落坐。「这信上写着,白云观目前的住持空一道长,他的父亲是前朝的内阁大学士,这消息可靠吗?」

  保住低声回话。「回贝勒爷,确实是事实。」

  「这就难怪日月会的人会在白云观里活动了,原来是有人刻意掩护。」他捏紧了信,冷笑一声。「最近白云观可有任何动静?」

  哈勒玛揣想,既然日月会曾经在那儿活动频繁,想必还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因此便派了几个眼线乔装成贩子在白云观附近监视,而保住则是负责跟他报告的人。

  「回贝勒爷,属下发现有个人常去找空一道长,觉得可疑于是就跟踪对方,发现那人是顾命大臣尼满大人身边的人。」保住知道兹事体大,得更谨慎。「属下慎重起见,另外又派人盯着尼满大人的府邸,确信此人是他的心腹。」

  听完他的话,哈勒玛皱眉沈吟。「尼满和日月会……怎么会凑在一起?」难不成尼满和那些乱党勾结?虽然知道尼满野心大,不过却是有勇无谋的匹夫,比起死去的穆都哩还有老谋深算的阿克敦,那可就差远了,只希望尼满不要愚蠢到想造反,或以为可以利用日月会。

  「再继续盯着,本贝勒很想知道尼满派心腹去找空一道长,都谈了些什么。」想也知道绝对不是闲话家常。

  「唬!」保住回了一声便离开了。

  哈勒玛步出偏厅:心中付道,事不宜迟,看来他得尽快去找伊尔猛罕他们三个商讨这件事。

  「贝勒爷是要回房吗?」贵嬷嬷朝他走来,然后比了下跟在身后的婢女,手上还捧着茶壶、茶碗。「我让她们泡了人蓼茶,这会儿先送进去给福晋喝,对身体有益,可以恢复精神。」

  「谢谢嬷嬷。」对宝龄好的事他当然不会反对了。

  贵嬷嬷先让婢女送去,才横了他一眼。「谢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福晋看来娇弱,得好好地补一补,说不定能早点怀上孩子。」

  听到最后这一句,哈勒玛嘴边的笑意不见了,脸色也瞬间刷白。

  天啊!哈勒玛身躯摇晃了下,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他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呢?不该忘了才对,宝龄的腹中说不定已经怀了他的亲生骨肉了……

  贵嬷嬷见他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脸色很难看,赶紧问道:「贝勒爷怎么了?」

  哈勒玛好不容易才撑住,苍白着脸,心中思忖,自己真是笨,被这幸福的喜悦给冲昏了头,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想到宝龄那么娇小荏弱,若真的怀上孩子会有多危险?他的额娘,还有之前死去的福晋,都是因为难产而死去,那她呢?

  他两手抱头,光是想到宝龄可能在生产过程当中也出了岔子,因而丧命,他就全身发抖,无法承受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真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现下该怎么办才好?

  「贝勒爷!」

  贵嬷嬷这一叫,让他冷静下来。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要出门一趟,晚一点就回来。」哈勒玛心思紊乱地往回定,他必须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当他来到伊尔猛罕的府里,听总管说伊尔猛罕人还在宫里,于是立刻转往毓谨府里去了。

  毓谨一看到他来,有些头疼。「不是才刚新婚,应该在家抱你的女人,跑来我这儿发什么呆?」见哈勒玛不说话,毓谨先让奴才送酒过来,然后很无奈地坐下。

  「别跟我说你满足不了你的女人,这我可帮不了。」毓谨戏谑地说。兄弟妻不可戏的道理他懂。

  「我才没那种问题!」哈勒玛朝他大吼。

  「开个玩笑也不行?」毓谨掏了掏耳朵咕哝道。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哈勒玛垮下肩膀,因为这种事谁也帮不了。「对了,有件事先跟你说……」他把刚才保住回报的事说了一遍。

  毓谨啧啧道:「这可有趣了。」

  「总之我让人先盯着,有什么进展再跟你说。」见奴才把酒送来,于是抓来就咕噜咕噜地灌。

  见状,毓谨也陪他一起灌了几口,叹了口气。「现在该喝闷酒的人是我才对,你可别跟我抢。」

  「谁惹你了,我去把他砍了!」哈勒玛说得豪气干云,为了兄弟他可以两肋插刀。

  毓谨丢了一颗白眼赏他。「太皇太后你能砍吗?」

  「当然不能,怎么回事?」

  「这个老祖宗突然心血来潮要帮我指婚,害我这两天被府里的几个小妾烦死了,个个哭哭啼啼,以为要失宠了。」毓谨用摺扇轻敲了下额头。「偏偏我又姓爱新觉罗,不能不给面子,但是指婚的对象可不是我偏好的类型,这可是要做上一辈子的夫妻,光想我就头疼。」

  哈勒玛灌了一大口酒。「至少不是要你娶什么蒙古格格,不管是不是你喜欢的,好歹也要善待人家。」

  「这点就不必担心了,虐待女人可不是我会干的事,要是老祖宗那儿真的推不掉,只能娶回来供着,有得吃有得住,只要别管太多,我都能忍受。」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哈勒玛心不在焉地听着毓谨发牢骚,想到自己必须面对的事,决定不能逃避了,于是起身告辞。

  「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唉,他都还没喝够呢!毓谨一脸失望,想着该找什么人陪自己喝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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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爷出门去了?」

  宝龄问道,此刻的她穿着圆领宽袖的便袍服,领袖、衣襟和衣裾上都镶着精致绣花,看起来益发清丽可人。

  贵嬷嬷呈上人蓼茶。「贝勒爷出门之前有交代,他晚一点就会回来,福晋快趁热把这喝了。」

  「好。」她端起茶碗,啜了一小口。「他多半是有急事去办了,没关系,我会自己找事情来做。」

  「怎么没把福晋的头发梳好?」贵嬷嬷觑见她居然扎了两条发辫,于是沈下老脸,怒问着伺候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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